第十五章 消怨除戾

  笑道人聽到張夢白的要求，有些猶豫道：「師父，就算有你親自教導，一個月時間也太……」

  張夢白卻擺了擺手，示意笑道人閉嘴，問向夜陽：「夜陽小子，你覺得如何？」

  夜陽哪裡知道這個條件難不難，但想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於是回道：「弟子自沒有異議，不過弟子一直有一事不解，如你們所說，我身上又是怨氣，又是戾氣，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張夢白道：「因為你身上發生了一些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事，這些事極大的刺激了你的內心。如今我已算是你准師父，阿笑也不是外人，你可願意說給我聽？」

  夜陽眉頭一皺，隨即釋然，若是真成了張夢白的弟子，自然沒必要瞞著他什麼，就算成不了，這些事對別人而言也沒有什麼價值。

  當下便與張夢白、笑道人二人細細說了當時之事的經過。

  一炷香后，張夢白點了點頭：「我曉得了，你的怨念是針對於血衣樓，血衣樓平白無故出現在你的面前，破壞了你原本的生活，並且殺害了你的父母，產生怨念無可厚非。

  而濃重的怨念讓你對血衣樓有著強烈的仇恨，你想要報仇，想要殺光血衣樓的人，如此又滋生出極強的戾氣。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夜陽不解：「那你們的意思難道是讓我放棄報仇？」

  笑道人插話道：「非也非也，仇還是要報的，但你不能只為報仇而活。

  否則，待你大仇得報，失去人生目標的你，只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張夢白滿意的點了點頭，似對笑道人若說極為滿意。

  隨後，伸出一指點在夜陽眉心之處。

  夜陽只感覺一股涼意席捲全身，心神瞬間清明了幾分，緊接著腦海里響起一個莊嚴肅穆的聲音：「願天地常生善人，願善人常存善心，願善人常行善事，願善人廣布善法。

  ……」

  時間靜止一般，彷彿過了千百年，又彷彿只是一瞬間，夜陽回過神來，心中依然震撼。

  張夢白一指點出，隨後收手：「好好參悟，你這一個月，暫且就住在藏書樓罷，順便背一背《道德經》和《南華經》。阿笑，把二經給他，帶他去休息吧。」

  笑道人拱手答曰：「二經已給過了，我這就帶他下去，師父您早些休息。」

  說完便要往外走，卻被張夢白一把拉住，吞吞吐吐說道：「咳……阿笑……那個……點心呢？」

  笑道人一拍腦門，回答：「我忘在住處了，這就去拿，師傅稍等！」

  說完急匆匆拉著夜陽跑了出去。

  夜陽心中疑惑，剛回來也沒見笑道人去其他地方，怎麼就把點心放在住處了？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一處七層塔樓，一樓大門上方有一牌匾，龍飛鳳舞「藏書樓」三個大字。

  仔細盯著一會兒，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彷彿這三個字蘊含著什麼不可窺探的意境。

  笑道人徑直而入，夜陽趕緊跟上。

  入了大門，門邊有一桌案，案台後坐著一位老者，正在拿著一本書在看。

  笑道人招呼道：「陳老師，師父說讓這小子暫且住在藏書樓，有勞您照看了。」

  陳老師抬頭打量了一眼夜陽，點了點頭，隨手一指旁邊一間內間，也不說話。

  笑道人對夜陽解釋說：「你就住那間屋子，從後門出去有一間廚房，餓了就自己弄點吃的。

  我先去蕭師妹那一趟，有事去華水峰找我即可。」

  說完便匆匆離開，夜陽若有所思……

  沒去想太多，自己倒是真有點餓了，就問陳老師後門在哪個方向，陳老師又是一指指向後門處。

  夜陽道謝離開，穿過一排排書架，終於見到一扇小門，過了小門便可看見廚房了。

  廚房不大，也沒有多少食材，一筐雞蛋、一斗大米、一袋青菜。

  隨便搞了點吃食，夜陽回去再和陳老師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內屋。

  屋內桌椅板凳齊全，桌上有套茶具，頂上嵌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牆邊是一張軟榻。

  夜陽還是第一次住到這麼舒適的卧房，感慨一聲，隨後坐到桌前，打開背包拿出二經，開始觀看。

  與此同時，遠在夏國東越的天香谷中，柳扶風看著眼前嗷嗷大哭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突然，這女子猛地站了起來，嚇了柳扶風一跳。

  她哽咽著說道：「我要去見見我可愛的小外甥！」

  說著就要往外面跑去，卻被柳扶風一把拉住：「白師姐，你現在去找他有何用？只會打擾到他罷了，待他有了足夠自保的實力，你再去找他也不遲！」

  女子再次嗷嗷大哭：「雲軒雲英待我如親姐妹！嗚嗚嗚嗚……白雲軒！你怎能如此狠心！」

  此女便是白鷺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