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擔憂
琥珀剛剛出去,太監就來稟告,“娘娘,皇上正在召見大臣商議國事,禦膳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皇後揉了揉眉心,跟太子談過之後,隻覺得頭更疼了,“知道了,本宮馬上來。”
皇帝近日容光煥發,仿佛遇到了第二春似的,幹什麽都非常有勁兒,比起前一陣子病怏怏的模樣,現在這般狀態看的一眾大臣才安了心,商議國事都多了勁頭,不怕皇帝操勞著了。
“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大太監朱冰天過來稟告,眾位大臣見國事商議地差不多,連忙告退。
皇帝一揮手,掃了眼奏折,坐下,“讓她進來。”
“是。”朱冰天領命,不一會兒就帶著皇後進了門,宮人們識趣地退下去守在門外,將空間留給了帝後。
屋裏頭,隻有朱冰天一人伺候著。
“皇上,臣妾讓禦膳房熬了藥膳,雖然近日您身子骨好些了,不過還是不適宜過度操勞,需要保重龍體才是。”皇後溫婉賢淑是出了名的,為人低調素淨,比起高貴妃的奢華囂張,皇後平素裏的存在感並不高,尤其是十一公主嫁人之後,未央宮更像是被皇帝遺忘了似的。
“皇後辛苦了。”昭武帝看她一眼,到底是結發夫妻,即便不愛,基本的尊重他還是會給的,皇後在位多年,無大功可也無大過,至少後宮管理地還不錯,不會給他添麻煩。
“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等皇帝嚐了藥膳,皇後忽然跪下,言辭懇切,“嫻妃……”
“皇後!”昭武帝忽然打斷她的話,麵上經曆了歲月的洗滌,不可避免地多了幾分皺紋,因為起了情緒波動,這皺紋就更加明顯了,“宮中已經沒有嫻妃了,皇後難道沒有聽過朕的旨意嗎?”
“臣妾……請皇上恕罪,一時失言。”皇後依舊溫和,甚至情緒都沒有什麽波動,“皇上,罪妃雖然有過,可還請皇上姑且念在她久在深宮,為皇上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罪妃已經……畏罪自殺,還請皇上能夠看在玲瓏的麵子上,厚葬,全了她身後的名聲。”
皇帝沉了眸色,語氣雲淡風輕,“皇後可知蘇家犯的什麽罪?”
“通敵,叛國。”皇後抬眸,眼底卻是鎮靜的神色,“可是皇上,罪妃在深宮,並未參與,且為全忠義之心已經畏罪,皇上,就請看在她伺候您多年的份兒上,看在玲瓏的份兒上,別讓玲瓏背負……太多了。”
“皇後,夠了,你說得太多了。”皇帝將藥膳放下,眸色不悲不喜,“太子忤逆朕,你也要忤逆朕的意思嗎?難怪太子最近愈發不受管教,看來是皇後”教導有方“啊。”
皇後心下一驚,知道皇帝是借題發揮,連忙請罪,“臣妾不敢,太子一心為國,為皇上著想,太子尚且年輕,難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但凡是有些政見上的不和,也請皇上多多指導,莫要和太子生氣。”
“你先回去吧,朕還要批閱奏折。”昭武帝沒有多加評價,好像剛剛的借題發揮不存在一般,擺擺手,“皇後,若是你閑來無事,就多多修身養性,為太子的婚事操心,旁的,不要多管閑事。”
皇後臉色一白,還想說話,朱冰天默默搖頭,衝她遞了一個眼色,“皇後娘娘,皇上還要批閱奏折,您先請回吧。”
皇後低了頭,算計著時間,淡淡道:“是,臣妾告退。”
她方才出了門,琥珀便迎了上來,淡淡點頭,皇後心下有數,轉身衝朱冰天道:“朱公公,皇上大病初愈,還為國事如此操勞,你陪伴在身側,可要好好照顧皇上。”
朱冰天笑道:“皇後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好生照看皇上。”
正說著話,一名穿著粉色宮裝的小宮女急匆匆跑過來,本來宮女在宮中要謹言慎行,按說她這般魯莽行事,朱冰天定然會懲罰,可這會兒他卻是連皇後都顧不上,連忙走過去,“玉芄姑娘,發生何事了?這般急急忙忙的?”
太監大總管朱冰天,那可是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人,宮裏宮外多少人都要讓著他三分,一個小宮女,能有什麽能耐,讓他如此畢恭畢敬?
玉芄像是沒看見皇後一般,走到朱冰天身邊,“朱公公,請稟告皇上,我們家主子有些不舒服。”
“哎喲,怎麽不舒服了?這可了不得,快去請太醫,老奴這就去稟告皇上,姑娘稍等。”朱冰天匆匆進了門,將皇後忘得一幹二淨。
琥珀不忿,正想拿那個小宮女開刀:“你是哪個宮的,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
玉芄不冷不熱地看了她們一眼,淡淡行禮,“奴婢眼拙,方才未曾看到皇後娘娘,請娘娘恕罪。”
“你!”琥珀還想發作,被皇後製止,也沒有讓玉芄起來,皇後帶著琥珀慢慢走遠,卻在宮門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不多時,便見方才還政務繁忙的昭武帝匆匆出來,問了玉芄幾句,然後朝著潛心宮的方向而去。
這個玉芄,是伺候潛心宮那位美人的宮女,倒是個囂張跋扈的,就是不知道她的主子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娘娘,你為何不讓奴婢好好教訓那個宮女?她簡直太放肆了。”琥珀不甘心,雖然皇後不受寵,可是因為太子和十一公主的關係,皇上對皇後也從未薄待,宮中人還是得對皇後恭恭敬敬的,哪裏遇到過這種不是好歹的下人?
“你教訓了她,還想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皇後轉身,眸底晦暗不明,“連朱冰天都要恭恭敬敬捧著的小宮女,你見過幾個?那個美人,倒是比本宮想得還要厲害。派人盯緊了潛心宮的動靜,順便給高貴妃透露一點風聲。”
比起她,高素嵐更在意那個女人的存在。
榮寵後宮多年的高貴妃,怎麽會允許一個不知名的美人奪了自己的風頭?
北地。
王府內,穆純爾一直陪伴在父王的左右,但穆正陽仿佛怕她憶起傷心之事,鮮少提及天池的事,隻每日都來看望他的外孫,愛不釋手地抱他哄他,甚至連吃飯的時候也親自喂給孩子。
穆純爾坐在亭子裏,看著父王和她的孩子做各種鬼臉時,不禁失笑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父王是一個穩重甚至寡言的人,沒想到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要是天池抱著孩子,也會這樣嗎?
穆純爾倏地又想起了他,臉上的笑意突然變得哀傷了起來,但為了不讓父王擔心,她隻好勉強地笑著,不敢再想起天池。
偶爾時候,穆正陽也會試探著問她,要不要重新找個依靠的人,穆純爾心裏很糾結掙紮,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竟還奢望著天池會醒悟過來,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找她,所以猶猶豫豫地,轉移了話題,不想再談這件事。
穆正陽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心中歎了口氣,也不再勉強他。
倒是穆臻言,經常來府上給穆純爾帶來天池的消息。穆純爾臉上表現出冷漠無謂的樣子,心裏卻不由緊張期待了起來。
可是每次聽到穆臻言帶來的,都是天池夜夜笙歌,沉醉酒色的消息,穆純爾隻覺自己一顆期待的心直直墜入了寒冰之中,失望得都不再跳動。
“大哥,關於他的消息,你以後不用再跟我說了,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穆純爾啞著嗓子,語氣的悲傷像翻湧的陰雲般沉重。
穆臻言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想要說的話在喉嚨裏滾動了幾下,最終隻說了一個字:“好。”
回到自己府後,雪朦朧問起純爾的狀況,穆臻言便大致說了一遍,談到她日漸消瘦的模樣時,語氣裏不由帶著一絲無奈和擔憂。
雪朦朧蹙了一下眉,也擔心道:“這樣下去可不行,明日我出去帶她散散心,省的她每日待在王府,想起那些糟心的事。”
穆臻言眼裏掠過一抹動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笑。
雪朦朧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臉上一燙,連忙拿手擋住了他的視線,嗔怒道:“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穆臻言抓住她的手,親了一下,狹長的桃花眼勾著點點魅惑的笑意:“為夫隻知道秀色可餐四個字。”
薛龍抽回手,羞惱地瞪了他一眼:“登徒浪子!”
穆臻言低低笑了一聲,手倚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輕佻的模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夫人要是晚上不想睡的話,還是收回這句話好。”
雪朦朧憶起之前的雲雨,臉色紅豔欲滴,羞哼了一聲,便撇下他獨自先睡了。
穆臻言吹熄了蠟燭,也跟了過來,雪朦朧推開他黏過來的身子,一個人靠著裏邊睡。穆臻言死皮賴臉地黏過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貪婪地吸著她身上香甜的氣息。
雪朦朧退無可退,隻好任由他抱著,直到天際泛起了白光,穆臻言的手一直為離開她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