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鎮北王中蠱
話落,穆臻言突然皺起了眉,墨色的眸光掠過一絲鋒冷深沉:“我根本沒收到白芷的信,而且,”穆臻言突然轉頭看向雪朦朧:“十一,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也給我送信了嗎?那信也沒到我的手上,所以我才不知道城中發生了這麽多事。”
“什麽?”雪朦朧突然睜大了眸子:“你怎麽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太忙了,沒有時間回我。”
一旁聽到情況的盧肇和月姬也疑惑地看著他們。
穆臻言眸子緩慢轉了一圈,突然目光一沉,唇裏吐出的話不禁帶了幾分冷意:“也許是,北地的線報線路被人暗中把持住了,所以信被人半路截住了。”
聞言,雪朦朧心中滯了一下,腦海裏猛地跳出一個人的身影,懷疑道:“那人會不會是穆臻宇?他布置謀劃了這麽多年,對北地機密最為熟悉,雖然他被關在了牢獄,但是他的爪牙還在外頭活動。”
穆臻言一聽,沉默了半會,也緩緩點頭:“極有可能是他。”
雪朦朧才接道:“那我們可以去牢獄找他問清楚。”
穆臻言嗯了一聲,先把盧肇和月姬安頓好,兩人才出發去穆臻宇的關押之處。
地牢的隧道幽深寂靜,他們的腳步聲清晰地回響著,走了片刻,穆臻言率先出來,轉身就因為眼前的場景緊縮了一下瞳眸。
大牢的鐵門已經被打開,纏繞的鐵鏈脫落在地,裏麵空無人影,隻有地上一片狼藉,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昏倒在地。
穆臻言跨步上前,在看清他的麵容時,心裏一震,沒想到真的是父王?
在他走後,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是穆臻宇打傷父王逃出去的?還是他另有救兵?
先前那番刺激他的話,也是他的陰謀?
一時間,穆臻言腦海閃過無數的疑問,平靜的眉目逐漸變得冷冽鋒沉。
雪朦朧看到這雜亂的一幕時,也不由瞠大了眸子,目光轉到穆臻言扶著昏倒了的父王身上後,立馬擔憂道:“這是怎麽了?誰打傷的父王?”
穆臻言深吸了一口氣,擰著眉說道:“先出去再說。”
“好,你先送回房,我讓冷曦回去把鬼手毒佬叫過來。”雪朦朧點了一下頭,連忙出去吩咐冷曦回府一趟。
幸好鬼手毒佬輕功了得,隻過了半個時辰,他就立馬出現在王府院內,深呼吸了幾下後,才隨著冷曦進了房。
雪朦朧和穆臻言一直擔憂地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父王,看到鬼手毒佬來後,穆臻言讓開中間的路,麵色微沉地說道:“你快看看,我父王怎麽了?”
鬼手毒佬應了一聲,連忙坐在凳子上,仔細診治了一番。
“怎麽樣了?”
雪朦朧在看到鬼手毒佬突然一跳的神色時,不由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鬼手毒佬轉身,猶豫了會才沉重地說道:“世子,王爺……王爺好像中了蠱毒,而且不是之前的蠱毒。”
什麽?穆臻言和雪朦朧俱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他們原以為隻是受了傷,沒想到竟被人下了蠱,而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穆臻宇的幫手。
“你怎麽確定的?”穆臻言沉冷地問道。
鬼手毒佬歎了口氣,回道:“之前因為那場怪病就是蠱毒,所以老夫特意研究了一番,王爺眼中帶有異色,咽喉脹脹,且胸腹脹鼓,四肢麻木,這正是中蠱的症狀。”
聞言,穆臻言的心才徹底懸了起來,眸光凝滯了幾分,才緩緩開口:“那可有治愈的辦法?”
鬼手毒佬搖頭,無奈地看著他:“老夫也隻是略有研究,對於解蠱還是知之半解。”
穆臻言倏地攥緊了手指,眸光深暗一片。
雪朦朧剛想勸慰一下穆臻言,卻發現床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不由欣喜喊道:“父王醒了。”
穆臻言眸光一動,連忙走到床前,此時的穆正陽睜開了眼睛,但眼神卻沒有焦點,有點恍惚,穆臻言語氣擔憂地喚道:“父王,你怎麽樣了?”
穆正陽聽到聲音才呆滯地轉動了一下眸子,聲音嘶啞:“蓮兒呢?我的蓮兒呢?我要見她!”
穆臻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父王說的是他娘,滾動了幾下喉嚨,才說道:“父王,你忘了娘已經不在了嗎?”
“不在?”穆正陽似乎有些神誌不清重複了一遍,然後眸光突然蹦出懾人的怒火,一隻有力的手猛地掐住穆臻言的脖頸,語氣狠然,甚至有些癲狂地吼道:“我要見我的蓮兒!她人呢?你快告訴我,她人呢?我要去找她!”
“父……父王,我是言兒啊。”穆臻言被掐得臉色瞬間青了起來,足以見他的力道之大,若不是他手止住了他幾分力道,怕是他當場就被捏斷了脖子。
雪朦朧看見穆臻言被掐得快要窒息的樣子,連忙上前,焦急地推了鬼手毒佬一把:“還不快救世子!”
鬼手毒佬這才從這場突發的狀況中猛然回神,當即抽出兩根細長的銀針,往鎮北王後頸上一紮,穆正陽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狠掐住穆臻言脖子的手才自然鬆了下來。
雪朦朧急忙衝過去,看著穆臻言頸上一圈醒目的紅痕,心跟著驟疼了一下:“阿言,你沒事吧?”
穆臻言搖搖頭,含著痛楚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沉睡過去的父王臉上,他剛才明顯看到父王目空一切,完全沒有理智,被怒火盈滿的雙眸,那是一種怎樣的蠱毒,才能將他一向穩重的父王變成如此瘋狂的模樣?
雪朦朧看著他目光凝滯的模樣,也跟著心疼,抿著唇,拉過他的手,柔聲勸道:“阿言,父王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隻要是毒,就有解的辦法。”
穆臻言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眸看了她一眼,眼裏的擔憂濃重一片。
雪朦朧抱著他的身子,試圖給予他溫暖:“你脖子疼不疼?先讓鬼手毒佬給你上點藥吧。”
穆臻言頓了一會,才感覺到脖頸處皮膚灼燒般的疼痛,回抱了一下她,聲音微啞:“我沒事。”
雪朦朧咬了一下唇,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禁有些欣喜道:“阿言,我師姐是師父的大弟子,雖說不學無術了些,可至少見多識廣,師父很難找,我傳信讓她過來。”
穆臻言勉強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