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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雪朦朧嘴角微微勾著,看上去在笑,眼神卻冷漠得很:“沒想到你自詡聰明,卻連其中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弄明白。你母親用起計來可比你高明多了。”


  穆臻宇麵沉似水,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雪朦朧,眼底藏著一抹微不可察的提防和疑惑,他根本不懂雪朦朧在講什麽,難道是在套他的話嗎?還是她的什麽陰謀?


  雪朦朧見他又不說話,也不在意,她知道穆臻宇多疑的性子,想必認為自己別有目的。


  杏眸微微一閃,雪朦朧帶著一絲諷笑地繼續說道:“要不是你母親自導自演了一出戲,暗中收買了山賊,故意替穆臻言擋了那一刀,讓穆臻言答應照顧你,你覺得當年上京淪為質子,受盡羞辱的會是他嗎?”


  猛然聽到這樣一段與當年完全不同的說法,穆臻宇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一下。


  “你胡說。”他呆滯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穆臻宇心裏念著念著就突然吼了出來,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瞬間爆發得更洶湧,陡然起身衝了過來,奈何受到鐵欄的限製,隻能狠狠抓住冰冷的鐵柱,眼神陰狠地瞪著她。


  他母親怎麽可能會這樣做,平日裏母親就對穆臻言甚好,有什麽好的都給他。那場劫殺,明明是他親眼看到的,穆臻言就是奪走她母親生命的凶手,要不是為了救他,說不定他母親還有機會活著。


  “你為了替穆臻言狡辯,竟然想出這樣卑劣的借口,我母親雖然死了,但是我也不允許你這樣汙蔑她!”穆臻宇嘶吼著嗓子冷冷怒道,眼裏盛滿了凶戾的氣息。


  他是絕對不會信雪朦朧的挑撥的!她就是想為穆臻言犯下的錯開脫,所以找了這樣的說辭想要激怒他,打垮他,想都不要想,他穆臻宇是不會上當的!

  看著他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樣,雪朦朧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冷冷反問道:“你說本宮汙蔑你母親,那本宮且問你,你也知道穆臻言比你更得父王的寵愛,為何當初上京當質子的不是你?”


  穆臻宇想也不想怒回道:“是他自願去的,關我何事!我母親為了救他而死,他這麽做是應該的。”


  雪朦朧不由微微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感恩,冷心冷肺的人也不過如此吧。看到他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雪朦朧不由得想:穆臻宇內心深處,未必就沒有想到過當初的真相。


  也許當初他年紀還小,所以沒有想明白,可這麽多年穆臻宇在陰謀詭計中打滾兒,豈能還想不明白?


  他分明就是……


  想到穆臻言竟然因為這種人而受了那麽多苦,雪朦朧語氣也不自覺帶了些怒氣:“自願?我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放著榮華富貴不享,非要給自己找罪受的人。嗬,如果是你,你會這麽蠢嗎?”


  穆臻宇麵色猙獰,冷哼道:“那是他蠢!”


  “他蠢?嗬,那隻能說明你更蠢,背地裏使了這麽多手段,怎麽沒見你成功過。”雪朦朧眼中一抹清寒閃過,諷笑道:“我看,穆臻言唯一一次蠢的地方,就是錯信了你母親的苦肉計,替你受了這麽多年苦!他就不該照顧你這種卑劣的小人!”


  “你……”穆臻宇恨恨咬牙,氣得無力反駁,眼裏盛滿了怒火,他最討厭別人看不起他!


  “我是卑劣小人?是,我是卑劣下人,你高高在上,當然不知道我是怎麽活過來的,我的親生父親把我當作恥辱,從來沒有給過我一星半點的關愛,我的親生母親不但不愛護自己的兒子,把別人的兒子從小捧在手心,我呢?我就是沒人要沒人管的野孩子。衣食住行不說,就連最卑賤的奴仆都敢欺負我,欺負我娘,他們當我是什麽?當我是渣滓,是不起眼的垃圾,不,比垃圾還不如。”

  “這一切,都是穆臻言造成的,是他的存在,給我帶來了恥辱感,讓我永遠都活在他的陰影裏。他又有哪一點兒比我強?除了會投胎,投在了那個人心愛女人的肚子裏,他還有什麽了不起?父王獨愛他一個人,我娘也護著他,就連你……哈哈哈哈,就連你也選擇了他。”


  穆臻宇忽然冷聲問:“我一直想問你,當初在京城,我們明明已經互通心意,為什麽你忽然改變了主意?就因為上官天兒?”


  雪朦朧心底湧起陣陣恨意,眼神泛著寒光:幸虧她重生在嫁給穆臻宇之前,才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重生做的最正確的抉擇,就是嫁給穆臻言。


  同樣是為了找到扳道穆府的證據,她寧願嫁給穆臻言,也不會嫁給穆臻宇這個混蛋,幸好,當初她堅持了自己的選擇,沒有再犯糊塗。


  “互通心意?”雪朦朧冷笑一聲,諷刺道:“本宮何曾與你通過心意?你的心思,誰又真正知道?你問自己哪裏比不上穆臻言?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成立,你們沒有可比性。”


  穆臻宇的臉色驀然猙獰了幾分,“是他先對不起我的,是他先搶走了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回本來該屬於我的東西,我做錯了什麽?又有什麽不對?你憑什麽站在這裏指責我,指責我娘?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我當初是親眼看到我娘丟下我,丟下我……就為了救穆臻言,所以她死在土匪刀下,她的眼睛最後是看著穆臻言的,遺言也是留給穆臻言的,甚至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給我哪怕一個小小的眼神!”


  他越說越瘋狂,“穆臻言,他該死!沒有他,父王的愛,我娘的愛,鎮北王府的一切,甚至這江山,都會是我的,我才是最有能力駕馭這一切的人。”


  雪朦朧看著他這副真麵目,心裏覺得十分快意,她就是要擊垮他的心理防線,讓他的信念崩潰,這種處處算計別人的小人,就該活在痛苦中。


  她要把穆臻宇加諸在她和穆臻言身上的痛苦,加倍的還給他,讓他知道什麽叫天理循環,輪回報應。


  平複好自己的怒氣和恨意,雪朦朧微昂著頭,清冷的眸子像在俯視著一隻螻蟻般,勾起一邊嘴角,輕諷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真像我父皇裏冷宮的嬪妃一樣可憐,都喜歡自欺欺人。身在泥潭,卻喜歡做著雲端的夢。”


  她忽然勾起唇角,“你捫心自問,這麽多年真的沒有懷疑過你娘當初設計那一場戲的用意嗎?你有一點沒說錯,你很聰明啊,這一點你肯定想得到,那你為什麽還要露出這種嫉恨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你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你知道,如果你相信你母親是為了你才設計的那一場戲,那麽你這麽多年來的所作所為都沒有了借口,沒有了正當借口,你怎麽給自己繼續作惡多端的機會?”


  她笑的開心,笑得越來越大聲,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割開穆臻宇的皮肉,直達他的心髒,撕扯著他心髒的血肉,將他心底的陰暗和不堪都暴露在人前,讓他痛徹心扉。


  “你現在越是狡辯,隻能證明你的醜惡有多深刻。穆臻宇,不管你現在說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真相,一個你或許早就明了於心卻不敢承認的真相。穆臻言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都是你欠了他的。你母親欠了他母親的,你又欠了他的,你有什麽臉麵恨他?你不配。”


  雪朦朧說完之後,看也不看穆臻宇的表情,就把小六手中的牌位隨意扔在他的腳邊,頭也不回地轉身。


  “站住!”穆臻宇忽然緊緊抓住門上的鐵鎖,發出刺耳的響聲:“你今天來就是要說這些?是穆臻言讓你來的嗎?”


  雪朦朧腳步微頓:“你真是可悲。”

  穆臻宇冷笑:“你不想殺了我嗎?你想殺我吧?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麽現在不動手?是不是穆臻言不同意!他不敢讓我死,他不配!你休想誤導我。”


  “我會殺了你的,但不是現在。”雪朦朧笑了一下,沒有回頭看他,“至於臻言,你早就不在他眼底,活著還是死了,他都不在意,任由我處置。”


  該說的話她已經說完了,刺激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就沒有再多說的必要了。


  前世的鮮血,她會向穆臻宇討回來,但不是現在,穆臻宇暗中的勢力她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一旦現在輕舉妄動地殺了他,說不定會引起更大的隱患。


  而且,穆臻言說過,在暗中一直有一股勢力在幫助穆臻宇,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露出過蹤跡,可有切實存在著。更可怕的是,她從來沒有察覺到,京城那邊也沒有人察覺到過這一點。


  所以,穆臻宇現在還不能死。可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你站住!雪朦朧,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看著她如此決絕離去的身影,還有剛才雪朦朧輕視的眼神,羞辱他母親的動作,穆臻宇終於忍不住狂吼了起來,把茶杯猛地摔碎在地,又狠狠往桌上一拂,糕點變成一地的碎屑,玉質的黑白棋子劈裏啪啦也散亂了一地。


  憑什麽?憑什麽她敢這樣對他?


  都是因為穆臻言,肯定是他指使的,是他不想讓他好過,才讓雪朦朧走這一遭,穆臻言……


  穆臻言……


  等他有朝一日出去了,必定要將今日的恥辱加倍還給他!


  “穆臻言!”穆臻宇死死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睜著血色的眸子,每一下的呼吸氣息都十分重。


  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平息下來,但一雙眼眸冷得厲害,似萬年寒冰般滲人。


  他慢慢蹲下身子,微顫著手撿起了他母親的牌位,目光複雜地凝著這上麵的字。


  穆臻宇張了張嘴,想喊一句阿娘,喉嚨裏卻被什麽堵住般,發不出一點聲音。半點不顧上麵的厚重灰塵,他拿起白淨的衣袖就直接擦拭了起來,一寸一寸,仔仔細細地擦著。


  不得不承認,雪朦朧的那番話讓穆臻宇現在十分痛苦,他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懷疑自己眼睛看到的隻是假象。


  他捧著已經幹幹淨淨的牌位,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不由回想了從前的時光。


  他總是看到母親是如何如何地對穆臻言好,卻看不見母親為他的付出。


  那場劫殺中,他恍惚中還記得母親最後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縱身撲到了穆臻言的身上。


  阿娘,那時你是讓我不要害怕嗎?是因為這是你早就設計好的一切嗎?


  我真的誤會你了嗎,阿娘?

  你還是最愛我的,是不是?可是,你為什麽要犧牲自己呢?

  兒子根本不想要用你的生命換來為我著想的這一切,這自以為是的一切。


  阿娘,你怎麽這麽狠心丟下我?

  你走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關心我冷暖了,再也沒有人……沒有人疼愛過我。


  幽禁的地牢仿佛一切寂滅了般,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穆臻宇呼吸的氣息也沒了。


  雖然燈火照亮了整個地牢,但穆臻宇還是感覺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這麽悲傷,好像自從他母親離開他後,他便一直忍受著孤獨,所有人都不喜他。


  從小到大,他再怎麽爭取,好像都是一無所有。


  沒有人看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這一幕,將雪朦朧的話從頭聽到尾,看著穆臻宇痛苦蜷縮的模樣,久久沒有移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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