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遇襲
小九安撫:“有我在,公主不會有事的,你趕緊進去吧。”
管家另外派了人跟著公主殿下隨身保護,雪朦朧沒有拒絕,帶著小九往鎮北王府趕過去。
世子府和鎮北王府離得不遠,中間要穿過幾條窄巷子,今天的氣氛不同尋常,雪朦朧一踏入窄巷子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了。
“小心,公主。”小九忽然拉著她飛身離開,原地釘著三枚明晃晃的暗器,是龍飛月的獨門暗器。
“是你!”雪朦朧眯起眼睛,目光不善。
龍飛月勾唇:“大瀝朝十一公主在此,你們可要抓緊機會啊。”
話音剛落,暗中衝出幾十人影,個個身形彪悍,不似大瀝朝人,使用彎刀走虎步,個個還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一部分幫著龍飛月圍攻小九,一部分將那些侍衛斬殺殆盡。
小九縱然武功高強,可寡不敵眾,沒多久就節節敗退,龍飛月趁機使用暗器,直接朝著雪朦朧要害打了過去。
小九一咬牙,撲了過去,用自己身體擋了。
匈奴人一撲而上,將人抓住,有雪朦朧在手,就算是小九想要反抗,也不敢了。
“龍飛月,你居然勾結匈奴人!”雪朦朧冷了眸子:“這是死罪!”
龍飛月冷笑:“事到如今,我活著本就是如同行屍走肉,還怕什麽死?公主殿下,落盡狼窩裏,該死的人,是你啊!”
深夜裏,女子的笑聲顯得毛骨悚然,很快,又消失在漫漫長夜裏。
乾明殿內,嫋嫋而上的龍涎香縹緲無依,染得殿內皆是奢靡之味。十幾個暗衛皆跪在冰涼的地上,猶如人偶一般,大氣也不敢出。
昭武帝斜靠在龍椅上,麵色陰沉,令人望而生畏。
為首的暗衛跪伏在地上,顫聲道:“啟稟皇上,公主在北地,失蹤了。”
昭武帝猛地抓起眼前的茶盞扔向跪在地上的暗衛,茶盞落地,應聲而碎,瓷片飛濺。
滾燙的熱茶灑了昭武帝一身,他恍然不覺得疼痛,大怒道:“都是一群廢物!廢物!飯桶!竟然就讓公主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一群飯桶!”
“皇上饒命!”暗衛冷汗涔涔,連連磕頭,發出的聲響在乾明殿裏回蕩,讓人心驚膽戰。
“饒命?”昭武帝怒目圓睜:“饒了你們的命,就能把朕的公主找回來嗎?”
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昭武帝大袖一揮:“來人啊,給朕拉出去斬了!”
皇後站在一邊,緊張地握著帕子,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終於忍不住開口:“皇上,您——”
昭武帝一揚手,示意皇後不要再說下去。
皇後無奈,隻好走到一邊,麵容慘淡,再不複往日的淡然。
暗衛被拖出去,乾明殿又恢複了安靜。
良久之後,皇後緩緩走到昭武帝麵前,溫聲道:“皇上,十一她一定會安然無恙的的,您要保重龍體才是。”
昭武帝無力地坐在龍椅上,倦倦地點了點頭。
皇後看著昭武帝的樣子,心裏難免酸澀,又無比擔憂——所有人都知道,能夠劫持公主的,必定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雪朦朧在他們手裏,凶多吉少。
山雨欲來時,人人自危。
昭武帝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桌上的奏折,明晃晃的燭光照耀著“鎮北王府”四個大字。
他轉過頭,沉吟片刻,對內侍吩咐:“去宣太子。”
皇後知道他們有政事要商議,在太子來時,便告退。
出門時,她悄悄拽了拽太子的衣袖,低聲道:“十一的事……你……好好與你父皇商議,勸他不要衝動。”
她是雪朦朧的生母,比誰都要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
但是,她也是一國之母,大瀝朝的天下,皇上的安康,才是她最應該顧及的。
太子匆匆進入殿內,他身上傷口未愈,原本應該臥床靜養,但是他一聽到雪朦朧失蹤的消息,便匆匆趕來,片刻也不敢耽擱。
“十一出事了!”昭武帝見了太子,隻說了這一句話。
太子的臉色變了變。
昭武帝話中隱藏的意思昭然若揭——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鎮北王府在北地,相當於另一個大瀝朝,想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抓走人,恐怕比登天還難。
除非……
太子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那父皇的意思是?”
“你親自挑選心腹前往北地去找人,務必要安安全全地把十一給帶回來,無論十一失蹤這件事,有沒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她暫時都不能留在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是昭武帝視為紮在自己心口上的一根銳刺,若是不管不顧地拔取,必然會傷筋動骨,這麽多年以來,大瀝朝廷和鎮北王府相互製衡。
雪朦朧遠嫁北地,他除了擔心穆臻言並非她的良人,更為憂心的,是鎮北王府的背後力量。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將十一安然無恙的帶回來。”太子領命。
隻是太子選出來的人還沒有出發,從北地快馬加鞭送來的一個錦盒,便告知了雪朦朧此時的所在。
“啟稟皇上,送來錦盒的人是匈奴人,已經將其綁在殿外,”暗衛匆匆將錦盒呈上。昭武帝連忙接過錦盒,裏麵放著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以及其囂張的口吻,說雪朦朧如今在他們手上,若是想要讓她活著回來,便要大瀝朝割讓北地十城,從今往後再不對匈奴起兵。
北方匈奴妒羨大瀝朝地大物博,近年來,多次帶兵侵擾大瀝朝邊境,燒殺敲掠,無惡不作。
北地禹城被他們侵占之後,民不聊生。
鎮北王府多次出兵,將其打壓,匈奴節節敗退,方才生出了綁架公主奸計。
昭武帝將匆匆將信看完,手一抖,信紙飄飄落下。太子在一邊看得焦急,連忙撿起書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焦急抬頭:“父皇?”
昭武帝勉強讓自己定了神思,目光落到那錦盒上,盒子裏麵好像還有什麽東西,他顫抖者雙手打開——一根雙碟穿花金釵安安穩穩地躺在錦盒裏,金釵的上邊,還沾著斑駁的血跡。
那是雪朦朧的金簪。
昭武帝隻覺得血氣上湧,頭昏腦漲,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身子晃了晃,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整個人便失了意識。
“父皇!”
“皇上!”
驚呼聲此起彼伏,殷紅的血跡灑在潔白的信紙上,看起來尤為可怖。
太醫很快趕來,為昭武帝施針診治,一直到夜深,昭武帝才悠悠醒轉。
這些年來,昭武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政務上諸事繁多,他勞心勞力,惰於修養。
此次雪朦朧之事,更是讓他大受打擊。
內室掛著一個明亮的琉璃燈,昭武帝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愈發灰敗,讓人心驚。
皇後領著後宮妃嬪,太子領著諸位皇子,一直在邊上守著,好不容易見到昭武帝醒過來,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昭武帝醒來之後,睜著渾濁的眼睛看著頭頂上明黃色的帳子,周身無力。
他靜默了很久,招了招手,叫太子過來。
雪芮連忙上前,抓住昭武帝枯瘦的手:“父皇,您有什麽吩咐?”
“芮兒,”昭武帝氣息奄奄:“近日的政務便交由你處理,你也是時候扛起天下的重擔了。”
“兒臣遵旨。”
“還有,”昭武帝攥住太子的手,語氣忽然加重:“要救你妹妹。”
太子咬牙:“兒臣明白。”
昭武帝放下心來,閉了閉眼,不一會兒又陷入了昏睡。
太子咬著牙,緩緩站起來,出了門。
人群中的九王爺跟在太子身後出了內室。
“父皇的病很重。”九王爺在太子背後說道。
雪芮回頭,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九王爺,不動聲色道:“父皇乃是真龍天子,他不會有事。”
九王爺輕蔑的笑了:這話說得,好像天下的皇帝,都是會長生不死的。
他微微笑道:“那是自然,父皇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九王爺卻又繼續說道:“太子殿下,預備如何解決十一的事情?當真要讓大瀝朝對匈奴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