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女不勝酒力
可鎮北王府中好像沒有這麽一個人,她雖然過目不忘,可這麽一張臉,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另一邊,雪朦朧和穆臻言一起應酬,雪朦朧是為打聽京城情況,穆臻言單純是為了陪著她左右,而上官天兒則是沒話找話,一直將話題往雪朦朧身上引,而穆臻宇也態度格外曖昧,跟吃錯了藥似的。
上官天兒端著酒杯,舉杯朝著雪朦朧和穆臻言,笑著道,“公主,原來世子才是公主你心心念念的好兒郎,那會兒京城之中盛傳你和二公子是一對兒,咱們私下裏都以為公主你會和二公子玉成好事兒呢。”
上官太尉本來正在和穆臻宇說這話,聞言,不禁蹙眉,低喝一聲,“天兒,不得無禮。”
“啊,我好像是說錯話了,世子,真是對不住,我以為你早就知道呢。”上官天兒麵上掛著抱歉的微笑,可眸中卻明顯盛著得意之色,“是我不對,我胡說了幾句,世子,你別放在心上才是。”
說罷,她連忙舉杯飲下,“我先幹為敬,算是道歉了。”
說是道歉,不如說是變相地挑撥離間,不管穆臻言知不知道那些傳言,近日慶功宴上北地要臣及其家眷都在座上,方才上官天兒的音量並不小,有心人自然能聽得到,這對穆臻言兄弟/包括她的名聲都不好。
雪朦朧微微嗤了一聲,“太尉之女本為京城第一才女,本宮在閨中經常聽母後誇獎於你,可近日得見,也覺得不過如此,上官天兒,說話不過腦子,可不是一杯酒酒能解決的。”
上官天兒臉色一變,本來以為雪朦朧嫁到北地,性格會有所收斂,沒有想到她還是這般囂張跋扈,出口絲毫不顧及他人想法和麵子,這種唯我獨尊的即視感,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公主也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出閣之後,這性格也和當初如出一轍呢。”上官天兒絲毫沒有懼怕神色,如今雪朦朧身在北地,沒有帝後太子袒護,她什麽都不是,甚至還是北地的眼中釘肉中刺,要對付她,簡直太容易了。
“拜公主所賜,這第一才女的稱號,我早就丟掉了。”上官天兒笑著舉杯,一飲而盡,“公主殿下,您臨走之前都不忘送我這兒時同窗一份大禮,這種掛念,真是讓人感動不已。”
上官太尉不痛不癢地嗬斥一句,“天兒,夠了,你喝醉了。世子,公主,小女不勝酒力,開始胡說八道,望公主和世子見諒。”
雪朦朧笑著沒有說話,穆臻言卻微微蹙眉,“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傳言不可盡信。”
這話,分明是順著雪朦朧的意思在諷刺上官天兒不堪才女之名,若是上官天兒剛剛還能冷靜地說話,現在好像一句被酒精控製了大腦,不禁惱道:“這麽多年不見,世子還是和當初一樣,唯公主馬首是瞻哪。不過,當初世子你還是公主殿下的預備麵首,沒有想到幾年過去,世子竟然成了駙馬爺,還真是可喜可賀。”
旁聽者麵色不禁微微一變,當初鎮北王被迫將穆臻言送到京城做質子,某種意義而言,這是北地的恥辱。穆臻言在京城定然過得不如意,可他重回北地之後,卻是隻字不提京城中事,眾人隻當他安全就好,誰知竟然還有這麽一遭?
若是尋常男子以公主麵首為榮,那如同穆臻言這樣的高官之子,便是奇恥大辱,好男兒誌在四方,怎可困於宮牆床帳之間?
就連上麵的鎮北王也不禁由上官天兒口中的‘往事’而蹙眉,神情不悅,而眾人放在雪朦朧身上的目光,更是不善。
雪朦朧輕笑一聲,“兒時在上書房,這麵首戲言好像就是從那些個不安好心的人嘴裏傳出來的。倒是平白辱沒了本宮對世子的一片真心。”
穆臻言含笑與她對視,“公主,說起這等戲言,我還要謝謝公主當初慧眼識英,英雄救美,收了我當你小弟,將我護在你羽翼之下,這才免了許多麻煩。”
頓了頓,穆臻言笑著看向臉色難看的上官天兒,好似剛剛想到什麽一般,驚呼一聲,“上官小姐這麽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幼年在上書房時,上官小姐還險些害得我被關在小黑屋被蛇咬,導致我現在對蛇都有些心有餘悸。”
眾人聽著他好似戲言一般,執著雪朦朧的手,柔情似水道:“那時還多虧公主擔憂,解救我於水火之中,現在想來,有些感情大抵是命中注定的吧。”
穆臻宇看著兩人柔情似水的模樣,不禁握緊了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無聲的灌進肚子裏,身側的丫鬟眸光閃爍,不動聲色地給他添酒。
上官天兒偷雞不成蝕把米,臉色變得愈發難堪,被太尉瞪了好幾眼,這才訕訕道,“幼年不懂事,那一次失言誤會,也讓天兒抱憾終身。”
穆臻言和雪朦朧都沒有搭理她,刻意把人晾著,而穆臻宇卻忽的輕笑一聲,“原來大哥你和公主,上官小姐都曾是同窗,還發生過這麽多趣事,真是讓人羨慕,年少氣盛的時候,誰還沒有做過幾件荒唐事兒?”
“世事變幻無常,誰又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轉變,打得自己猝不及防?”穆臻宇若有所思地看著雪朦朧,麵頰上一陣陣泛紅,忽的輕笑,“公主,你說是嗎?”
他這話問的蹊蹺,讓眾人不禁豎起耳朵,細細地聽著這邊動靜,雪朦朧瞥了他一眼,見他酒杯之中的清酒不知覺都換了好幾次,看他險些連坐都坐不穩,不禁蹙眉,“臻宇,你喝醉了。”
穆臻言看過來,吩咐丫鬟,“帶二公子回去休息,煮些醒酒湯伺候著。”
穆臻宇身後的丫鬟連忙上前扶著穆臻宇,剛剛用了幾份力,穆臻宇險些站不穩/跌了出去,嘴裏還呢喃著什麽,離他最近的穆臻言和雪朦朧聽著,神色各異,皆不動聲色。
“公主,二公子沒事兒吧?”剛剛消停片刻的上官天兒有開始插話,“他看起來,好像很難受。”
穆臻言就坐在她身邊,上官天兒故意向她詢問穆臻宇的情況,明顯是給人難堪,看來上官天兒是鐵了心要和她過不去了。
“上官小姐若是擔心,盡管去照顧著。”雪朦朧端起酒杯,朝著上官太尉舉起,“太尉大人,有勞帶信前來,本宮感激在心。”
上官太尉帶來了雪芮的信,這是雪朦朧今晚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也是她還沒有對上官天兒發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