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能不能稍微正經一些?
鎮北王重傷在床,昏迷不醒。
雪朦朧檢查了一下他的傷痕,眸光微微一凜然,“是劍痕,且是高手留下的痕跡,這麽深的傷口,若沒有十年以上的劍術,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穆臻言微微詫異,“公主懂劍法?”
他微微挑眉,提起舊事,帶著打趣的味道,“我記得幼時在太府共學時,公主喜文不喜武,還曾笑話我是個隻懂得舞刀弄槍的蠻子!”
雪朦朧麵色微紅,微微瞪了他一眼,“世子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舊事重提嗎?那不過是……是幼年不懂事罷了。”
穆臻言點點頭,“公主也有不懂事的時候,是我想的過於完美了。”
雪朦朧咬牙:“……世子,好歹父王重傷昏迷在床,你能不能稍微正經些?”
穆臻言聞言,忽然鄭重其事起來,“那公主,可否告訴我,你派小九去軍營做什麽?”
雪朦朧心下咯噔一聲,左右環顧一眼,有些猝不及防,“你……你說什麽?”
穆臻言走近一步,壓低了聲音,“小九受傷了,是劍傷,傷得不輕。公主,你中了有心人的計了。”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雪朦朧,“不管公主本打算意欲何為,現在都必須對我坦誠相告,否則,我沒有辦法幫你逃過此劫。”
雪朦朧別過小臉,麵色逐漸冰冷,“原來世子方才所言,也不過是在外人麵前做戲,你看到小九受傷那一刻,就真的沒有懷疑過我?或者說,其實世子從頭到尾都在懷疑我,不過是沒有明說,想要采取迂回的方式套話,是嗎?”
穆臻言麵色不變,輕輕點了一下雪朦朧的鼻尖,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穆臻言微微勾唇,“公主,你的想象力真的太豐富了。”
她既然不想說,那便罷了。
這位十一公主的性格,委實逼不得。
“其實公主不該讓小九離開,這個時候她離開,隻會是畏罪潛逃,公主百口莫辯了。”穆臻言當時未曾阻止,是不想給天池留下把柄,但是站在他的立場,是不能讓小九離開的。
穆臻言一語驚醒夢中人,“小九身上的傷,是刺客造成的吧?”
雪朦朧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微微低頭,語氣挫敗,“是我一時情急……”
小九身上的傷是被刺客刺傷的,和鎮北王身上的傷口如出一轍,那麽至少可以證明,小九不是刺殺鎮北王的凶手。
隻是,雪朦朧沒有辦法向眾人解釋,為何小九會深夜出現在軍營?
穆臻言歎氣,“公主,去天牢走一趟吧。”頓了頓,他轉過頭看向雪朦朧一身華服,“不過,需要改頭換麵一下。”
雪朦朧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表示默認。
世子府。
小六三人被扣在了院子裏,侍衛層層將三人圍住,龍飛月和穆純尓坐在上座,目光冷冽。
“你們四個向來是形影不離地伺候公主,如今怎麽成了三個了?”龍飛月眯起眼睛,“小九呢?”
小六最是聰慧善辯,聞言,連忙道,“月側妃,小九被公主派出去辦事未歸,若是月側妃找她有事,不若等她回來再仔細找她詢問。如今問我們幾個,我們也不知道。”
十二接話,“可不是?公主素來最疼愛小九,走哪裏都帶著她,有時候連我們幾個都羨慕地緊。”
穆純尓白了她們三人一眼,“果然是從皇城出來的人,插科打諢的功夫倒是別具一格。”
龍飛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很意外,這位單純的郡主能夠看出這一點。
穆純尓不悅地嘟唇,“我又不傻,這一招,我對父王都用爛了好嗎?”
龍飛月:“……是,郡主說得對。”
她低咳一聲,轉而對著三人冷言道,“你們狡辯,我也不逼你們,不過,若是王爺遇刺和公主有關,那麽小九定然去過軍營,我想,她之所以急匆匆逃走,是因為受了傷吧?”
龍飛月冷哼一聲,“來人,給我狠狠杖責這三人,直到小九願意出現為止。”
天池說的沒有錯,雪朦朧如今是眾矢之的,很可能下一刻就危在旦夕,小九作為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丫頭,不可能這個時候遠離世子府,她一定潛伏在暗處。
隻要將小九逼出來,那就是雪朦朧想要狡辯,也不可能了。
侍衛們一擁而上,三五下將三人押在了地上,小六幾人雖然身懷武功,可是對方人多勢眾,她們寡不敵眾,隻能束手就擒,還能少受些傷,保留實力。
“月側妃這是要屈打成招嗎?”小六伶牙俐齒,挨了鞭子還在大聲喊,“我們公主是清白的,就算是月側妃你記得我們家公主和世子恩愛,也斷然不能用這種無恥手段挑撥皇族和北地穆府的關係。”
小六一頂大帽子扣上去,十二接著道,“就是,月側妃你這麽著急給公主定罪,到底是什麽心思?你莫不是哪一派勢力派來的奸細吧?”
鞭子一下下揮了過來,龍飛月冷眼相看,“有本事你們就一直喊啊,最好喊到小九不敢出現為止。”
小六絲毫沒有計謀被揭穿的尷尬,繼續給她扣帽子,一頂比一頂高,就差最後說那刺客是龍飛月派去的了。
三個丫頭看著嬌弱,可骨子裏卻是個硬的,被打的遍體鱗傷,竟然一聲不吭,硬是不讓小九現身。
龍飛月倒是還好,穆純尓沒了耐心,“這招行嗎?要是那丫頭一直不出現,我們不是白忙活一場?”
龍飛月抬眸,安撫道,“郡主放心,我還有後招。”
沒過一會兒,世子府管家忽然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呈上手中絹布地圖,“找到了,月側妃,找到了。”
管家將地圖奉上,“月側妃,這是在公主閨房的暗格裏找到的軍營布防圖,這可是軍中機密,公主才來北地不過幾日,便借機打聽地如此詳細,其心思,細思極恐啊。”
院中將士們聞言,一個個臉色也變得極為難堪。
穆純尓將那布防圖拿過來看了一眼,見那布防圖標注之詳細,頓時變了臉色,“好一個十一公主,這一下,我看她還有何話說!”
她‘蹭’地一下子站起來,冷著臉吩咐,“來人,將這三個丫頭杖斃,至於她們的主子,我們再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