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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是剛從那裏買過來的嗎?”林爾指著不遠處的小吃街,滿臉狐疑地看著張梓湘。
是自己沒注意嗎?到底是林爾的動作麻利還是張梓湘自己發呆了?張梓湘膽戰心驚地在袋子裏挑選,期間眼睛餘光留意著林爾的一舉一動。林爾因為一隻手拿著購物袋,隻能仰著頭,把薯片朝嘴裏傾倒,完全沒有在乎張梓湘拿的是什麽。
其他的食物都有問題嗎?張梓湘的手稍稍往回縮了縮,不敢輕舉妄動。林爾吃完一包之後,一邊四處看著,找尋可能會感興趣的事物,一邊把手伸進購物袋裏,隨意地拿起了一小包零食。
這種小零食是安全的嗎?張梓湘也伸手去拿,然而林爾的手很快地又返回了,在張梓湘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唔。”嘴裏塞滿了食物,林爾含糊不清地道歉。
還是那副幼稚模樣,張梓湘有些許放心了。可心中的疑慮卻沒有被徹底打消,此外,飲水怎麽辦?口渴著再硬撐幾個小時?張梓湘沒有自信能夠堅持住。
“哦,忘記買水了。”舔完唇邊的零食碎渣,林爾一拍腦袋,掏出錢包。
“我去買吧。”張梓湘見狀,急匆匆地從他手中拿走錢包。
見張梓湘遠去,手中殘留的錢包觸感讓林爾不知該哭該笑:慌亂之下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錢包拿走了,驚弓之鳥果然不能受到刺激,林爾現在隻想把那個橫插一腳的家夥教訓一頓。
“你的。”將手中的飲料遞給林爾,張梓湘坐到林爾旁邊喝起了自己的礦泉水。
“額……那個.……”林爾提醒道,“我的錢包。”
“啊?啊!”張梓湘這才意識到從林爾那兒拿走的不是紙幣,而是錢包。還給林爾之後,反倒是林爾說了一句“謝謝”。
無言的進食時間。
“幫你買一個包吧。”正當太陽催人發昏時,林爾突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讓張梓湘馬上清醒過來。
“不,不用了。”瞥了一眼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包,張梓湘心疼卻仍拒絕了。
“肯定買不到像你原來那樣的包的,畢竟沒有帶太多的錢,但是便宜的至少在接下來幾個小時方便又體麵的包還是買得起的。”林爾解釋道。
“真的不用了。”
“可是,我們來這個地方並不完全算是景區吧。”林爾四下打量一番,“就算是,也是高度商業化的景區,紀念品總得帶一些回去吧,不然出來就沒有意義了啊。”
“沒關係的。”
說服不了呢。林爾尷尬地撓撓頭,笑了一下:“休息之後去轉轉吧。”
說巧不巧,那個女人竟然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隻言片語之間,他們推測出來這麽一個計劃:女人會將目標誘至一處,騙取目標信任之後目標會進入建築並關上門,這個門是可以反鎖的,但是蠻力是可以把它撞開的。等到門關上之後,女人會以補妝或上廁所借口離開,從密道逃脫並封死密道。因為特殊時期,女人的搭檔在這裏不會和女人碰麵,所以在十到十五分鍾之內搭檔才會前來將錢拿走。而這前十分鍾便有了可乘之機,卡好時間的話,這次就成了。
可是,為什麽女人不親自拿錢呢?一行人拿上藏起來的槍,前往目標地。是因為女人現在備受關注,一大筆來曆不明的錢財會引火燒身嗎?或許是這樣,既然女人想要離開此地,隨身攜帶大筆錢財絕非明智之舉,是這樣的.……吧?
吳震華開著自己的車到了目的地——一間半閑置狀態倉庫。開到倉庫門口,坐在主駕駛位上的吳震華將庫門大開的內部一覽無餘,還有帶有羞澀又嫵媚笑容的夏心。
“那幾個小房間也打開門看一下。”吳震華搖下車窗吩咐道。
“女廁所也要打開?”夏心將房門一個個打開,忽然問道。
“都要做那檔子事了,還在乎這個?”吳震華冷笑道。
確認沒有其他問題之後,吳震華帶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下車走近門口。外麵眾人見吳震華注意力全部放在夏心身上之後,也偷偷把這周圍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人。
“要不,就在這兒把他們宰了?”有人提議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敢虎口奪食。
“要是不是現金呢?你打死完兩個人回頭就跑?你圖什麽?”有人立刻否決道。
“站在那兒別動,我的小寶貝。”吳震華改了稱呼,讓夏心感到惡心。吳震華將一針注射器放在地上,然後後退,“過來拿吧。”
戲耍我?夏心心中暗想,若不是想要玩弄一會兒吳震華,他是不可能活著到這個倉庫的。
“你的鎖呢?”吳震華又問道,“展示一下。”
夏心拿出鎖,外觀並不是很特別,鎖上之後,夏心一句“開鎖”就自動打開了。
“喏,過來交換吧。”
夏心略顯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乖乖湊近,蹲下身子去撿注射器,也把帶來的聲控鎖放在了地上。
“話說幹那種事你也穿得這麽正經?”居高臨下的吳震華沒有能偷窺到什麽能刺激到自己的畫麵,有些不滿,“我還以為你會穿得騷一點來勾引我呢。”
夏心沒有搭理他,站起身來,緩慢推動活塞,將少量液體射在掌心,靠近之後嗅了嗅,瞬間明白了這藥劑的作用:“這個是鎮定類藥物嗎?我印象裏沒有這種氣味的。”
“同學那兒拿的,說催眠效果很好。”吳震華將手一攤,“我又不懂,不過同學之間他也沒必要騙我吧。”
娘們挺厲害的啊。吳震華暗叫麻煩。這是多種物質混合,占比較大的是一種能夠讓被注射者主動起來的藥,不然一個人動多沒勁啊。另一種則是會讓其產生依賴的藥,這樣一來,被注射者就會陷入自己的掌控,淪為玩具。價格不算太高,畢竟自己許諾把玩具也給那邊玩玩。不過呢,麵前這個玩具吳震華還是想獨占,那邊隨便找個女人糊弄過去就可以了。
見夏心遲遲不肯動手,吳震華開始著急了:“怎麽了?反悔了?”
“沒,沒有。”夏心不甘地盯著手裏的東西,半晌之後,夏心請求道,“我去補個妝。”
轉身欲走,卻被吳震華叫住:“不用那麽麻煩,你都睡了還在乎什麽妝容?”
還真的難纏,夏心舉起左臂,將針尖靠近皮膚,又被吳震華攔住:“手放低點,我得親眼看著你注射。”
“吳震華,請你安靜一會兒。”夏心不滿地說道,“如果你給我內服方式的,我吃了便好。這種注射的,稍有不慎就會危及性命,我隻能選我熟悉的方式去刺入,我這麽解釋你能聽懂嗎?”
吳震華無言以對,自己又不是戀屍癖,玩具肯定要是活物。反正要是夏心沒有乖乖注射,液體肯定會流到地上。
小臂遮掩住吳震華的視線,注射器擠出了一個水球,漂浮著——夏心使用了能力。隨後夏心裝作不適,將注射器丟到地上,踉踉蹌蹌地奔向小房間。吳震華看著空空如也的注射器,滿意地將聲控鎖撿起來,反手將門鎖上。
“門關了,我們上!”外麵的人開始行動了,“我們到達門口時,那女的也應該跑了。我們盡量速戰速決。”
吹著下流的口哨,吳震華慢步走向小房間的門口,耳朵貼著門,流氓似的口吻:“我的小心肝,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燥熱,不瞞你說,哥哥現在欲 火焚身,急著想要好好品嚐你呢。”
和吳震華預想的相反,傳來聲音的居然是倉庫門口那邊粗暴的開門聲。吳震華急忙回頭,滿眼都是拿著槍的麵色不善的男人,和那角落裏斷成兩截的聲控鎖。
“媽的,被那女表子擺了一道。”意識到不妙的吳震華立馬打開門,除了擺放成堆的箱子之外什麽也沒有。然後,自己就被拖到了一邊.……
耳鳴的症狀沒有好轉,奄奄一息、頭破血流的吳震華依稀聽到了新的腳步聲以及玫瑰般的芬芳,努力睜開淤血腫脹的眼睛,隻看到修長幹淨的長褲微微彎曲,豐潤白暫的手指拿起被踢過好幾次,不再幹淨的注射器,接著走到自己麵前,結果,吳震華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夏心的左手手心上方漂浮著一顆水球,右手持注射器將其吸入,再刺入吳震華的脖頸。
“不要,不要,別。”吐出血沫,吳震華哀求道。自己的身體果真就像剛剛那樣熱了,痛覺消失了,但自己還是站不起來。摸向手機,手機也被那群人奪走了。無助卻憤怒著,想要女人,想要打架,想要發泄。最後的最後,吳震華不再感到熱了,他開始冷了,不停地變冷,越來越冷——不過還好,又過了一段時間,他不再冷了。
兜兜轉轉,林爾和張梓湘到了一座神廟,有模有樣地施禮之後,二人走進廟內。一個麵色和藹可親的老人緩緩走近:“二位來此可是求姻緣?求貴子?保平安?”
“不知怎樣做才可求福?”林爾問道。
“隻要少許香火錢,寫下自己所求,掛在此樹上便可。”老者向一旁一指,一棵掛滿許願箋的老樹屹立著,箋子在風中嘩嘩作響,稱為波光粼粼也不為過,“之後寫下兩份對陌生人的祝福,包於香囊之內,掛在那室內,再挑取一份別人的祝福,或於靜寂無人處,或同家人眷侶一起揭開。萬事皆有緣有份,若在挑選之時有香囊墜於足旁,必是緣分,拾起取走便是。”
“多謝。”林爾說完便拿起筆,張梓湘急忙拉住,“你不會真的要.……”
“來嘛,許下一個小小心願,反正天色不早了,肯定不會有其他花銷了。”林爾把一支筆塞進張梓湘手裏,“難道你沒有什麽願望嗎?”
“有……的。”張梓湘不自覺地用另一隻手把帽子下壓,聲音也小了起來。林爾強行將她的帽子擺正,安撫道:“來嘛,沒關係的啦。”
半推半就之下,張梓湘拿起筆。林爾見狀有些俏皮地囑托道:“不許偷看。”偏過身子,飛速寫下:
陰陽交融,黑白相匯。這是在求姻緣,別搞錯了啊。嗯,這麽附注一句肯定沒問題了吧。 ——林爾
忍不住好奇與誘惑,張梓湘還是趁林爾不注意微微探頭偷看到了“姻緣”二字,不由得把臉羞個飛紅。回過頭來,在自己的上麵一筆一畫地寫下了“希望以後會好好的”幾個字。
去掛的時候,林爾有點不服氣地盯著她,表情甚是可愛:“你偷看了,對不對?”
“沒有。”下意識的否定並想要再次下壓帽簷,卻被林爾一把抓住手:“去寫祝福嘍。”
又是半強迫性坐在這裏,與身旁林爾文思泉湧不同,這邊張梓湘苦思冥想,寫下了兩份“祝你未來一片光明”。裝好香囊正要起身,卻發現林爾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嬉皮笑臉地問道:“寫了什麽啊?”
張梓湘扭過頭,將香囊摁在胸口,反問道:“你的呢?”
“掛裏麵了。”林爾將嘴一努。
張梓湘向裏走去,林爾也跟在後麵。張梓湘問道:“你跟進來幹什麽?”
“哎呀,忘了拿陌生人的祝福了。”林爾嘿嘿笑著,滿臉寫滿了“故意”兩個字。張梓湘命令道:“你先拿,拿完我再掛。”
“浪費時間啊。”林爾推張梓湘進屋,這才明白為何說“緣分”二字,掛祝福的是直鉤,為了防止傷人,尾端被打磨光滑,一根直鉤上麵有的部分光滑,有的部分粗糙,若有風吹草動,香囊就會有程度不一的下滑,最後落於腳邊。
“你掛吧。”話音剛落,林爾後方便落下一個,“哦?運氣不錯。那你也多轉轉,說不定也能像我這樣撿到一個。”
張梓湘聞言,也開始在房間裏踱步。
“時間還很充足,任君挑選哦。”
說完這一句話,林爾把門一關,可能是振動的原因,張梓湘麵前落下一個香囊。少許的喜悅掠過心頭,張梓湘俯下身拾了起來,隨後走出房間。看著她手裏的香囊,林爾放下心來。隨即問道:“你那個祝福是什麽啊?”
“不知道。”張梓湘搖搖頭,“你的呢?”
“誒嘿,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