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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和你說這些沒有用處。”無己用手指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臉上的表情比較僵硬。林爾也有一些擔心地看著他,輕聲問道:“沒事吧。”


  “不用擔心我。”無己放下手,“‘我’是無法真正死去的,反而會在其他時空裏不停漂遊,消失的不過隻是一具肉體而已——當然要防止引發時空混亂。”


  “又是一個新名詞。”林爾不滿地噘著嘴。


  “現在的話,韓依應該已經被抓走了。”無己低下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換來林爾的驚訝:“你說什麽?”


  “別擔心。”無己微微蹙眉,“在我的記憶裏她應該是被夏心救回來了,當然以防萬一,你還是多留心一點。”


  聽了這話,林爾即刻就想打電話給夏心,可又害怕這通電話會給夏心帶來麻煩,所以又準備派人或者自己親自動身去協助夏心,可這樣有可能被夏心懷疑自己懷疑她的能力,正在躊躇不定時,收到了一條短訊,發件人是夏心:“去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到了門口,夏心冷笑:“又是酒吧,真是個好去處呢。”進去之前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裝束:除了保守的服裝以外,還戴上了手套——她真的不想和那群家夥有太多接觸,當初對鄭世宏也是把自己保護了起來。


  進去之後,與林爾管理的酒吧風格完全不同:林爾的酒吧雖然給人一股玩世不恭的感覺,但並沒有太過越界的舉動,也沒有陪酒女這種借以賺取色鬼們錢的職業(畢竟人造人居多)。而這家酒吧真的是應有盡有,你永遠猜不到陰影下的男男女女到底有沒有做一些正常的事情,向上看了看,作為多層建築,還有十分貼心的客房,就在此時都有爛醉如泥的人在裏麵進進出出。舞台上的窈窕女性正在唱著讓人瘋狂的歌曲,朦朧的燈光真像情人臉上的麵紗,穿過擁吻的人群,夏心走到了吧台處。


  “給我來一杯。”夏心頗有禮貌地說道。


  “還是個學生嗎?”吧台小哥打量了夏心的樣貌,拿了一杯酒遞給夏心,“傾國傾城啊,你認為呢?”


  “我嗎?”夏心害羞地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小哥不住地看著夏心精巧的五官,“相信你絕對和上官姐妹可以比一下的。”


  “那個上官靈兒和上官玉兒?”夏心將酒一飲而盡,不多時臉上便浮現了誘人的粉紅色,“太抬舉我了,誇我可沒有任何好處哦。”


  “什麽話。”小哥又遞過來一杯,夏心想也沒想就接了過去,“讓我看看你的美貌就不是好處?”


  “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嘴上功夫。”夏心埋怨道,但也沒能遮掩住自己的得意,將這杯酒也喝完,“我告訴你,我可沒有其他女孩那麽好騙,一個個油嘴滑舌的,暗地裏不知道打著多少壞主意呢。”


  “好好好。”小哥撂下這麽一句,轉身去招呼其他人了。夏心用食指沿著杯口緩緩摩擦著,有著說不盡的孤獨,神色慢慢低沉下來,眼淚開始打轉,小哥一下子注意到夏心陰鬱的表情,詢問道:“感情上遇挫折了?”


  “沒有。”夏心為了不讓小哥看到,轉過身去擦去淚水,接著說道:“給我再來一杯。”


  “意思意思就夠了。”看著微醺狀態下的夏心,小哥感覺魂魄都飛走一半了,強忍著把她攬進懷裏的衝動,勸告道:“你這酒量也不怎麽樣啊,趕緊回家吧。”


  “我酒量好著呢。”夏心拒絕了他的建議,“快點快點!”


  一連幾杯下肚,夏心早已不省人事,趴倒在吧台上,小哥推了推她:“美女?美女醒醒。”


  “嗯?幹嘛啊?”夏心慵懶的聲音讓小哥渾身酥軟。小哥看向不遠處的男人,點了點頭。男人走了過來,意欲把夏心抱起,夏心卻扶著腦袋睜眼看向小哥:“有醒酒的東西嗎?給我來一杯,之後再接著喝。”


  “醒酒的東西嗎?”小哥有點為難。男人趁夏心不注意給小哥使了個眼色,小哥心領神會,拿出一杯摻過東西的酒,遞給夏心。夏心強撐著坐起來,端起酒杯貼近嘴唇,喝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時候腦袋一沉,酒杯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醒醒!醒醒!”男人故意放大聲音喊道,“我來接你了,今天怎麽又喝成這樣?我錯了好不好?”


  聽見聲音,周圍有些人看了過來,發覺是小情侶又鬧別扭了,自感無趣,又各幹各的事了。


  “嗯……”夏心把埋在雙臂中,聽不清說了什麽。


  “怎麽才來啊,這都第幾次了,我怎麽勸也不聽,你也是的,能不能看住她?你這個男友真不稱職。”吧台小哥也苦口婆心。


  “我們倆的事不用你管!”男人不滿地說道,將夏心抱了起來。出乎意料的輕,就好像抱著一個精致的娃娃一樣,感覺不到重量。夏心輕哼一聲,伸手摟住他,身體像一隻小貓一樣不停地扭動,與他的衣服來回摩擦。男人感到小鹿亂撞,嗅這夏心身上的幽香,不由得抱得更緊了。


  門口站著兩個一臉惡意的人,看見男人又抱過來一個女人,問道:“又有一個?”


  “這個說不定更好。”男人露出下流的表情,那兩人的表情隨之也染上了少許猥瑣。於是打開門,讓男人進去。


  然而,當男人進入房間,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夏心的臉部貼近男人的脖頸並晃動了一下,接著便是劇痛,這劇痛把男人從剛剛的邪惡幻想中硬生生拖了出來,喚回了他的理智。他直接將夏心扔下,跪倒在地,捂著出血的頸動脈,盡管這無濟於事,仍舊痛苦無比。夏心在他麵前單手撐地——翻滾後起身的預備姿勢,那張閉月羞花的臉被秀發遮住。男人的生命快速流失,夏心也仰起臉,用輕型並且冰冷的眼神凝視著男人,讓他更加冰冷。忽然,男人雙眼瞪大,因為他看到了凶器——一塊玻璃片,原本應該是酒杯之類上的,現在正被夏心叼在嘴裏,上麵還沾有新鮮的血液,那是他自己的血液。


  在自己僅餘的時間裏,男人明白了一切:夏心根本沒有被藥倒,那三分之一的酒或許還含在夏心的嘴裏。之所以把酒杯摔碎,是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少了一塊碎片,同時把碎片藏在嘴裏而不是其他的地方有免得需要時過多的動作引起自己的懷疑。可是,可是,一個小女孩怎麽可能僅用薄薄的嘴唇強行從酒杯上掰下一塊碎片?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想那麽多了,他抽搐著倒下,到最後都是一張因劇痛而過度扭曲的臉。


  站起身來,夏心找到下水道將剛剛喝下的所有東西全部吐了出來,由於異能特質的原因,如果不去下意識的讓物體和自己的皮膚接觸,外部物體是很難真正碰到夏心的,所以夏心根本不知道那些酒到底是什麽味道,隻知道他們和遞過來的人一樣令人作嘔。自己同時用異能控製住了體內的酒,所以不需要催吐,就像漱口一樣輕鬆地將所有酒吐了出來,沒有一點殘餘,甚至連味道也沒有留下。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夏心找到了雙眼緊閉的韓依,檢查了一下,沒有異常,隻是喝了一些東西昏過去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韓依應該是被當做祭品獻給一些不一般的人物。不然韓依不可能到現在都是安然無恙,可至於有沒有遭遇鹹豬手這個誰也說不準。夏心拿出“集團”的產品——一把可以快速生成的鎖,隻要貼在平麵上,它就會自主安裝,強度非常高,至於怎麽解開要看個人愛好。這麽無趣的東西讓夏心想起了爛攤子的始作俑者,嘴角微微上揚。


  “聽說韓依姐姐已經準備加入‘集團’了。”上官玉兒問道。


  “不知道呢。”上官靈兒有一些擔心,“我打聽了一下,她好像不久前剛暫時離開‘集團’,去解決自己的事情了。按理說,她應該會打給我們,畢竟‘集團’外知道她的隻有我們,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那打給她不就可以了?”蕭清直率地說道。


  “姐應該打過了吧。”蕭澈知道上官靈兒與自己一樣都是心思縝密之人,像蕭清的想法他們倆早就想到了,“是被掛斷了還是關機了?”


  “關機了。”上官靈兒歎了口氣,“我讓人去她的住所也沒有找到人。看樣子真的是凶多吉少。”


  “‘集團’應該不會坐視不管。”蕭澈眯起眼睛,“如果想要籠絡我們,他們必然不會見死不救,這個彰顯自己友善的機會他們絕不可能放過。”


  “所以說,小澈。”蕭清還是一頭霧水,“他們到底孰好孰壞?”


  蕭澈閉上眼慢慢回憶從一開始見到他們時的直覺——他們不好惹,可由於自己的執拗和一時疏忽居然向他們攤牌了。之後他們對自己的幹涉沒有停止,瘟疫的那一小段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在圍著他們轉,而當瘟疫結束,他們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加入。自己沒有實力拒絕,可又不想攤這渾水,所以保持一個搖擺不定的狀態,可這隻是權宜之計,如果到了某個時間點自己的態度依然不明朗,“集團”必然會有所動作。而這次的事情,是“集團”樹立形象的時候,同時也有利於自己判斷是否加入他們的機會。


  “先等這次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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