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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小子。”刀疤臉緊盯著他,“回來了啊。”
“嗯。”許琪點了點頭,輕輕地將牢門關上,向自己默認的位置上走過去。此時,一隻手臂擋在了他麵前,“小子,你蠻能打的嘛,不如跟我打一架。”
“不啦,打架這種行為,總歸不好。”許琪略帶歉意地說道。
“切磋一下而已,點到為止。”刀疤臉詭笑道。
“點到什麽程度?”許琪聳聳肩,“你不會準備把我點進太平間吧。”
說罷,許琪用手拍拍刀疤臉的肩,然後將他的手抬起,繼續向前走,此時,脖後一緊,許琪被人向後一拽,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打嗎?”刀疤臉活動一下手指,“這個地方可不能允許你且戰且退。”
許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目光悄悄瞥向老淩,他卻閉上眼,仿佛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再看向其他人,沒幾個同情他的,好吧,有同情心的人不會到這裏來。
“嘿,我說。”許琪抬起頭,看向對手,“你是這裏最能打的嗎?”
“怎麽?”刀疤臉瞪著他,“你認為我不配和你打?”
“所有人都有向別人發出挑戰的權利。”許琪解釋道,“但是,這本就算是一種騷擾,我隻是想以絕後患而已,沒別的意思。”
老淩睜開眼,嘴角掠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略帶欣賞地看著許琪,“想通過挑戰最強的人來省去之後的一係列麻煩,相當粗暴簡單的方法呢。”
“以絕後患?”刀疤臉不屑一顧,“比我強的人多了去了,我現在隻是單純的想跟你分個高下而已。”
許琪右腿後拉,作出準備,又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和那武癡打過了?”
“要打就打,哪兒來那麽多廢話!”刀疤臉大喝一聲,快步上前,一拳打向許琪鼻梁,許琪也毫不示弱,右拳準備硬吃這一招。
然而,就在許琪揮拳的一瞬間,他的全身力氣仿佛消失了一樣,身體直挺挺地向前摔去,鼻梁沒有感覺,額頭卻傳來痛感,但那隻是一刹那,因為下一秒他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小子?!”刀疤臉見狀,有些疑惑,“別他媽給老子裝死,搞不好你真要進太平間!”
許琪沒有動作,仍舊趴在地上,給人一種懶到不想翻身的地步,就算小腹被刀疤臉用腳招待了兩下,許琪也是毫無反應。
“媽的,我是不是又要在這多待幾個月啊。”刀疤臉有些不爽地看向老淩,“我他媽就一拳,這小子他媽是紙做的吧,就這麽死啦?”
“你本來不就是死刑嘛。”老淩仰麵向後躺去,“我這做了多少偽證,你這又搞事,能不能讓我放點心。”
“說的就像人真的死了一樣。”刀疤臉摸了摸許琪的頸動脈,“話說回來,這小子腦袋真硬,媽的老子現在還手疼。”
“話說回來?話說回來你至少把他扶起來,就這麽把他扔在地上?”老淩沒好氣地看了看刀疤臉,“你應該關心的是他為什麽會這樣,既然沒死,什麽都好說。”
“他喜歡這樣那就讓他繼續趴著吧。”刀疤臉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死的話,他就自己爬起來,死了的話,另當別論。”
“怎麽,獄警來了你也這麽說?”老淩閉上眼,問道。
“不然呢?”刀疤臉似乎不太滿意他的提議,“讓我裝好人扶他起來?老淩你他媽腦子是不是被這小子秀逗了?”
“我無所謂的。”老淩向裏翻了個身,“反正你要先想好你的供詞。”
“我他媽的……”刀疤臉罵道。老淩對此也不幹擾,一切應該都在他的計劃中,就算是這種小事,除了局長意外死亡超出預料,不過這反倒是件好事,事無巨細的家夥消失了,一切就輕鬆多了。
刀疤臉在問候過許琪的祖宗十八代之後,十分不情願地將他拖了上來。
“老頭,你手底下怎麽都是一幫廢物呢?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鄭世宏生氣地拍著桌子,瞪著麵前的老人罵道,“要是我帶著這幫人,早去自殺了,話說,你這老東西怎麽還沒死呢?”
“少爺,老爺他心髒不好……”一旁的秘書說道。
“心髒不好怎麽沒死呢?奇了怪了。”鄭世宏壞笑地看著老人。
“世宏啊……”
“得,少打你那爛到透頂的親情牌。”鄭世宏回過身,向外走去,“老頭,你知道我有多想讓你的照片變成黑白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喜極而泣的。”
“丫頭,目標現在還在活蹦亂跳的,出什麽問題了?”
“沒有。”女孩斬釘截鐵地答道。
“我隻是怕他不是毒死的而是老死的。”林爾調皮地眨了一下左眼,“你說呢。”
“放心。”女孩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那能不能劇透一下呢?”林爾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問道。
“不能。”女孩還是那個態度。
“那您……”林爾有點誠懇地問道,“可不可以多說幾個字,不要太小氣。”
“請你,趴在地上,優雅地翻轉著出去。”夏心瞥了林爾一眼。
“得嘞。”林爾翻了個白眼,“不就是讓我滾嗎?”
“許琪的事,怎麽樣?”夏心又吐出這麽一句話。
“隻要新官走馬上任,他就立刻回來。”
“你這麽確信他會乖乖回來?”
“不確信。”林爾聳聳肩。
“……”
“沒事啦丫頭,吉人自有天相。”林爾挑了挑眉,“傻人自有傻福。”
夏心打量了一下林爾,冷笑一聲,看向前麵兩人。
一男一女,女的是文屬,崔冰,穿著一身正經的學生裝,襯衫,短裙,皮鞋。男的姓淩,具體未知,較年長,他們兩相互之間比較熟悉,準確來說,崔冰討厭淩,但淩緊跟不舍,一般都是眼前這種情況,崔冰指著淩的鼻尖,而淩卻畢恭畢敬。
“淩刃,我再說一次,我沒病!”崔冰大喊道。
“小冰,我們真的應該回去檢查一下。”淩刃很是固執。
“怎麽了,兄弟,你這什麽情況?”林爾搭上淩刃的肩,笑嘻嘻地問道。
“不需要你管。”淩刃一把推開林爾。
“正巧,我告訴你,我隻是有點累,懶得應付這幫人,就偏偏要做檢查,做什麽做!”崔冰搶著說道。
“就是精神狀況有點消極唄。”林爾分析道,“照兄弟這麽想,藝術科的上官玉兒不得躺在醫院裏呢。”
“托你吉言,”淩刃冷笑道,“好像那個女孩現在真的正躺在醫院裏呢。”
林爾一聽,有些許納悶,回頭看看夏心,她也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
“呀,謝謝你啊。”林爾似乎感激地說道,“多虧你了,不然我也不知道,現在我要去探望一下,盡同學之情。”
“你還敢去探望?”淩刃不太同意林爾的想法。
“怎麽,難道會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林爾打趣道。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這好像是一種烈性傳染病。”
“哦~那這位女士是被傳染了吧。”林爾看向崔冰。
“我沒……”
“那你怎麽不怕?”林爾頗有興趣地打量淩刃。
“不用你管。”
“行嘞。我也要看看新聞,不然落得像個無知者一樣,多丟人啊。”林爾擺擺手,轉身離開。
崔冰的臉色不太好,神情有些恍惚,但好像沒有什麽大礙,就和沒睡好的狀態沒有什麽區別,“如果說,這是感染後初期症狀,那麽,醫院裏應該有大量的中期,後期患者。”
“所以你要去醫院?”夏心問道。
“嗯,我的體質可以殺死病毒,不怕那個。”林爾得意地答道。“至於你嘛……”
“放心。”夏心點點頭。
上官玉兒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蕭澈握住雙拳,緊張地看向裏麵,輸液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可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其他昏迷的患者也是如此,恐怖的是,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在這種狀態下心髒停止了跳動,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蕭澈害怕上官玉兒也會如此,但是蕭澈什麽也做不了,或者說,所有患者的家屬都無能為力,甚至要冒著被傳染的風險與患者進行接觸。
遠處傳來皮鞋的聲音,蕭澈循聲望去,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正慢慢走來。
“醫生……”
“我們已經盡力了,隻能祈禱奇跡了。”醫生也是很無奈地解釋道。
其實這種對話每天都在發生,而且是,很多遍,醫生也許,不,是一定厭煩了吧,然而卻不能表現出來,患者有很多,家屬更多,雖然盡力了,但如果宣泄出自己的不滿,結果可想而知。
“奇跡嗎?”蕭澈背靠著牆站立,“在我身上倒是發生過,玉兒她……”蕭澈又看向那名醫生,他正頻頻冒出冷汗,雙眼有些失神,似乎沒有休息好,再看向其他人,大多數都是無精打采的,可都是硬撐著站在那兒,蕭澈歎了口氣,同病相憐,想到這,一股眩暈感衝來,讓蕭澈不得不閉上雙眼來抵抗。
“哥們,我就這麽煞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