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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3章 誰是詩喬

  陌生的音調,伴隨著陌生的氣息。


  滑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的眼珠動了動,掃了眼懷裡的女人。


  好奇怪,明明就是詩喬,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感到好陌生。


  就好像,詩喬不是詩喬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滑樹就沒由得來的想起那晚在監獄里看到過的女人。


  也不知在害怕什麼,那女人消瘦的背影一浮現在腦海,滑樹就趕緊甩了下頭。


  他有些不敢觸碰那個答案。


  可是,面前的這個詩喬,還是讓他懷疑了。


  滑樹推開了詩喬,然後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恭敬地開口,「詩喬小姐,真是恭喜你了。」


  詩喬被他推開,顯然有些不悅,可隨即一會她就吃吃地笑了,她的聲音略微夾雜了些嫵媚,「阿樹,你沒事就好,還以為你會難過呢。」


  滑樹的臉色沒變過一分,「詩喬小姐,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屬下便先告退了。」


  詩喬挑了下眉,卻是沒應聲。


  滑樹轉身離開。


  他聽到身後一道嗲嗲的聲音,「喂,邦哥嗎?是我啊喬喬……」


  詩喬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聲調說話。


  滑樹無比的確認了這一點。


  她……不是詩喬。


  聽著身後的聲音,滑樹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道寒光。


  滑樹加快了步伐,他怕他再聽下去,他會忍不住上前掐死那個女人!

  上了車,滑樹撥了榕昀的電話。


  「老大,屬下想拜託你件事。」


  滑樹難得懇求他,榕昀興緻地挑了下眉,卻輕哼了聲沒說話,算是答應了。


  ……


  掛了電話后,滑樹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


  雙目愣愣地望著車頂。


  既然那個女人不是詩喬,那真的詩喬在哪裡?


  是監獄里的那個女人嗎?


  滑樹下意識里想排除掉這個答案。


  他不敢相信那個滿身傷痕,消瘦得不像話的女人,便是失蹤了很多天的詩喬。


  詩喬一向沒心沒肺,而且,她從不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可是,她又怎麼會甘願跑到監獄里去受常人都受不了的罪?


  監獄里的那個女人啊,讓滑樹隱隱覺得可憐。


  可是,儘管有多麼不敢相信,滑樹還是慢慢坐正了身體,然後將車子開到了警局。


  獄警將他領到監獄的門口。


  滑樹聽到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


  他往裡掃了一眼,就看到那個女人被脅持著跪在地上,其他人都在往死里揍她。


  女人垂著頭,看著沒有生氣,快要死過去一般。


  滑樹的指尖哆嗦的不像話,他沖著身旁的獄警驚慌地喊,「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攔住他們!我警告你,她要是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獄警不敢違抗,連忙上前狠狠地拍打了下鐵門,他沖著裡面嘶吼道,「都Tmd給老子住手!再打一下老子饒不了你們!」


  平常,哪怕獄警看見了這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些女人下手也因此而越發的沒有輕重。


  可今天,陡地聽到獄警的警告,她們的身體還是瑟縮了一下,互相猶豫地看了一眼,然後便不敢動手了。


  末了,其中一人還是狠狠踢了跪著的女人一眼,然後才不甘地坐回在了各自的床上。


  女人的身子軟軟地朝後倒了下去。


  滑樹望著她,心裡的慌亂更重了。


  女人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只有詩喬才會帶給他的感覺。


  看著女人倒在地上,自己卻站在門外邊無能為力,滑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濃濃的慌亂。


  怎麼會呢?


  她怎麼會是詩喬呢?

  怎麼……怎麼就被折磨成了這幅樣子?


  「快點開門啊!愣著做什麼!」


  所有的慌亂都無處安放,滑樹只能沖著身旁的獄警發泄著心底的情緒。


  「快開門!快開門啊!」


  獄警完全被滑樹的舉動搞懵掉了。


  昀少先前,可是特地囑咐過他,一定要將這個言雅給悄悄地整死,可是,這滑樹不是昀少的下屬嗎?他怎麼會……


  來不及再想什麼,他就被滑樹眼底的戾氣嚇到了。


  他手指哆嗦地從腰上掏出來一長串鑰匙。


  可滑樹那帶著戾氣的目光卻一直盯著獄警,獄警被盯得心裡越發緊張。


  明明那些鑰匙上都註明了是哪一間監獄,可他此刻的手抖地不像話,硬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對應的鑰匙。


  滑樹看的心裡也越發的窩火,他一把奪過獄警手裡的一長串鑰匙,然後掃了眼標註,這才迅速拿起鑰匙開了門。


  女人已經被打的暈過去了。


  滑樹的雙目頓時像充了血。


  他迅速跑過去,然後屈膝跪在女人身旁,他小心地伸手掀開她臉上的碎發。


  巴掌大的一張臉,可卻腫的不像話。


  明明看不清她的面貌,可滑樹就是覺得,這是詩喬,這是詩喬……


  她的身上都是傷口,滑樹不知道怎麼碰她。


  他急的雙目越來越紅,看著她越皺越緊的眉,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殺意。


  他迅速抬頭掃了眼坐在床上的幾個女人。


  他的目光很銳利,帶著寒冷的殺意,那些女人瑟瑟地垂下了頭。


  躺在地上的女人卻在此時輕哼了聲。


  滑樹這才恢復正常,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離開監獄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了獄警一句,「她們怎麼欺負她的,你都給我百倍地加諸到她們身上!」


  獄警雖然搞不懂理由,可他哪敢拒絕,喏喏地應了聲「是。」


  懷裡的人兒幾乎沒什麼肉了,咯的滑樹心有些疼。


  車子開到醫院,滑樹慌慌忙忙地叫來了醫生。


  ……


  一番事情折騰下來之後,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醫生說,病人的情況很嚴重。


  除了極度的健康不良,病人身上還有多處隱晦的傷口。


  若是來遲了幾天,那些傷口恐怕就會要走了病人的性命。


  滑樹拉了椅子坐在床頭。


  他伸出了手,想碰下她的臉,可看著她滿是青紫傷痕的臉,滑樹便不知道碰哪裡了。


  想碰,卻不敢碰。


  他的眼眶越來越酸澀,怎麼也料不到,只不過一段時間未見,她就將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樣子。


  看著她,滑樹總有很多話要說。


  他想把這段日子裡,他因為沒有她的生活跟她講一講。


  可是,他每每望著她臉上的傷口,都會望到心裡發疼。


  他又稍稍低下頭,想移開目光,可他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傷痕。


  滑樹大腦空白一片。


  他突然伸手,掀起了她的衣袖,就看到那本該嫩如蔥白的手臂上,多了很多道傷痕。


  都是一道道的鞭痕,有新有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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