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懲罰世界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很安靜，此時更是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程沐筠心中震驚無比，臉上還是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替身？是什麼意思？」
蕭屹川垂下眼睛，三言兩語把第一個世界中秦理的故事說了出來。
他是完完全全的秦理角度，聽起來倒是和程沐筠的記憶中有些不一樣。
大抵上就是一個情商很低的傻叉，覺得暗戀對象還能當朋友，結果被另一個朋友挖牆角自作自受氣跑了交往對象。
他最後搞清楚了應該如何正確戀愛的時候,卻又發現原來交往對象只是把自己當替身。
蕭屹川說到這裡的時候，皺了皺眉，「這夢真實又荒謬，我在夢裡是個替身，然而替的還不是那個世界里的人。」
程沐筠順勢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其實當初,程沐筠也不明白秦理那個世界究竟是怎麼通關的，他告訴秦理關於照片替身的事情,完全是出於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
當時程沐筠只想著,反正進度條都跌成這樣,乾脆戳穿設定，讓世界崩塌得更徹底一點。畢竟東西修不好的話,徹底拆了重建才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沒想到,秦理那天也不知道在陽台上想了什麼，居然接受了世界是本書，他成為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的替身的事情。
就,很讓程沐筠想不通。
現在倒是可以從蕭屹川身上解惑，程沐筠不動聲色地套話。
蕭屹川：「你，應該說是夢裡的你,告訴我那個世界是本書，你是書外的人，還有你的前男友，皆是書外的人。」
「然後呢？你把我給掐死了？」
蕭屹川搖了搖頭，「沒有，我接受了，並且覺得只要你願意留下來，就可以了。」
程沐筠皺眉，「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寬宏大量的人？」
蕭屹川點頭，「嗯，你選擇了坦誠，這就足夠了，不過是書外世界的人，他不會再出現，總是有時間慢慢讓你忘記的。」
怪不得，坦白穿書之後，秦理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回歸到極其規律的正常生活中。
原來，他心中的打算是讓時間慢慢抹平一切。
「後來呢？」
蕭屹川：「後來，我醒了。」
帶著震驚離開蕭屹川公司的時候，程沐筠甚至沒空關心這次的分手算不算是分成了。
他站在馬路上，看著來往的車輛，忽然在腦中開口，「系統，我要去一個地方。」
「啊？什麼？」
「暫時離開懲罰世界一會。」
系統驚了，「什，什麼！不要那麼衝動啊！勝利就在眼前，你再忍忍？」
程沐筠面無表情地爆出另一個秘密，「其實，我之前就離開過一次，你不知道而已。」
系統：「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傻啊。」
「嚶……」
程沐筠隨口安撫一下，「好了，這次我帶你一起出去，行了吧？」
「那倒是可以。」系統非常好哄，並且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在。反正上一次程沐筠偷偷跑出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那就沒事了。
系統還挺想看看渡劫世界外的神界是什麼樣子的，畢竟以後它可是要成為烏鴉嘴之神的存在，提前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也挺好。
程沐筠和系統達成一致協議，隨手打了個響指，整個懲罰世界就停了下來。
隨後，一扇門在他面前憑空出現。
程沐筠推門而出，入目之處是一處竹屋。
系統看呆了，「這是什麼地方啊？」
程沐筠隨口道：「我閉關的地方。」
竹屋不大，裡面的東西也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眼就能望到底。
系統：「……，神仙不都是應該住在豪華的宮殿里嗎，你這簡陋的竹屋怎麼回事啊？」
程沐筠莫名其妙，「這不就個人愛好嗎，都是神了，誰會在意身外之事啊？」
他推門而出，滿目皆是綿延不絕的竹林。
一步踏出，又是到了星辰之間。
系統安靜下來，看著眼前自腳下蔓延至雲端的白色階梯，瞠目結舌之餘，卻又覺得有些熟悉。
程沐筠這一次，沒有直接進入星辰之間，而是一步一步沿著階梯走上去。
越往上，周圍的景色就變得愈發不一樣起來，漫天星辰彷彿在觸手可及之處。
系統喃喃道：「我怎麼，好像來過這裡。」
程沐筠沒有回答他，而是抬手推開階梯末端的一扇門。
巨大穹頂之下，依舊是無數閃爍的星團。
程沐筠漫步走去，先是在一個地方停留片刻。
他指尖探入，閉眼感受了片刻運轉狀況。新生的小世界中已經不知多少年過去，運轉穩定。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系統：「不知道啊。」
「這些都是真正的小世界，至於在我掌心這個，是林遠岸那個世界？」
「林遠岸？就是有重生者出bug的那個？怪不得我上報bug之後，策劃組給我的回應是未發現對應世界。」
程沐筠：「嗯，因為它不再是遊戲世界了。」
系統：「怪不得呢。」
「什麼？」
「我還期待這林遠岸在懲罰世界里出現呢，他那個陰騭偏激的性格，一出現肯定是個什麼黑丨道大佬，多刺激。」
程沐筠無語，「系統，你學壞了，你這是在看熱鬧嗎？」
系統：「可惜了，這新生的世界里居然沒有林遠岸的存在，嚶，那麼帶感的人設。」
程沐筠笑了一下，「你喜歡的話，會有機會的。」
系統再問，程沐筠卻不再搭理他。
他繼續在星辰之間中仔細尋找，果然發現了想要找的東西。
赫遠的世界。
上一次來星辰之間的時候，程沐筠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一直覺得林遠岸那個世界覺醒成為真正的世界只是個小概率的偶然事件。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程沐筠又看到了新生的小世界。
這顆星星，甚至比林遠岸那個世界光芒更為耀目且穩定。
程沐筠指尖探入，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赫遠的修仙世界。
高魔世界，成為真正的世界之後，果然是更加平穩些，無需程沐筠的幫助，就能自行進入星軌。
程沐筠轉身離開，再次尋找起來。
這一次，卻沒有那麼順利，許久他都沒找到目標。
系統：「你到底在找什麼呀？」
「秦理的世界。」
湮滅之地依舊沒有，程沐筠皺了皺眉，腳步一轉，進了另一道門。
相較於那個世界的生機盎然，這個房間很暗，星星都光芒黯淡，且並不像外面那樣如在呼吸一般閃爍。
「這是，什麼地方啊？」
「靜止之間。」程沐筠隨口解釋道，「嗯，你可以理解成中途停止發育的小世界。」
果然，在靜止之間，程沐筠找到了秦理的那個世界。
他指尖探入，看到了離開之後的狀態。
時間靜止了，靜止在他離開后的三年。
「三年？」
程沐筠微微皺眉，他本以為，在自己離開之後，秦理同樣離開，畢竟從蕭屹川的敘述中是如此。
他閉上眼睛，回溯時間，看到了自己離開后發生的事情。
那個親吻過後，程沐筠的身體化作虛影，慢慢消失。
秦理維持著親吻的姿態，許久，才眨了一下眼睛。他看著身邊，本應有人的地方，喃喃說了一句，「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里去了嗎，也好……」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卻在下一次眨眼的時候，落下一滴淚來。
之後的三年，秦理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從生活習慣到衣著打扮。他延續著程沐筠在的時候，給自己安排過的路徑生活著，除去工作外，不做任何改變。
彷彿，程沐筠並未離開。
他甚至在選衣服的時候，也會自然而然的對身邊空無一人位置說話，彷彿的詢問那人的意見。
然而，那個世界沒有人記得程沐筠的存在，秦理是一個孤獨的悼念者，只有他記得。
後來，俞少寧還特地從西北分公司回來試圖開導秦理，勸他去看心理醫生。是的，秦理的朋友都以為他精神有問題，虛構出了一個不存在的戀人。
秦理不解釋，卻也不接受朋友的記憶，依舊這麼按部就班的活著。
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這個世界，某一天天空之上忽然出現一道血色的裂痕，橫跨整個天幕，如同一道巨大的傷痕。
有人以為是天災，有人以為是神秘武器，還有人以為是外星人襲擊地球。
只有秦理，安靜的站在家中花園裡，似乎意識到什麼，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的身影也同樣變得透明，慢慢消失，而這個世界也停止了向前行進。
看完這段回憶，程沐筠嘆了口氣，「可惜了，世界還沒成為真正的小世界，作為支柱存在的秦理就意識到了不對，導致停止發育了。」
系統：「嗚，我覺得他好慘啊，行屍走肉般過了三年。不過，那道血色的裂痕是什麼東西啊？我怎麼覺得那麼熟悉呢？」
程沐筠：「赫遠的劍意。」
「啊？」系統目瞪口呆，「不是，這怎麼還跟赫遠扯上關係了？」
「你記不記得，赫遠飛升時，把天道屏障劈裂的那一劍？」
「記得記得，他可太厲害了。」
程沐筠：「那一劍，本就是撕裂空間的一劍，影響到旁邊同樣在覺醒成為真正世界的秦理世界，也不奇怪。」
「啊，這，這渡劫系統怎麼回事？不是遊戲世界嗎？怎麼會接二連三的成為真正的世界啊。」
「這個，暫時還不能說。」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到這裡了，以後再也不埋這麼長的伏筆了，第一個世界結尾被罵得好慘，苦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