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萬人嫌師弟人設崩了
接下來的旅程,相比此前倒是顯得風平浪靜起來。
主要是程沐筠改變主意了,並未認真引誘寂明破戒,大多數時間都只是在吸取精氣時表面上調戲一下罷了。
除此之外,即便是兩人宿在城鎮中,程沐筠也未曾試圖去外找人吸取精氣。
一路上,倒是寂明又順手收了兩三隻小妖,也同樣要求被救下的村子供奉一座小小的佛塔。
程沐筠就當什麼內情都不知道,出家人供奉佛塔並不少見。當時如不是程沐筠心血來潮多問了一句,大概永遠不會知曉其中奧妙。
今日依舊是平平無奇趕路的一天,五十年過去,山野之間的路有了些變化。
即便是程沐筠曾一人一劍四處遊歷,此時也不太記得這些路了。
程沐筠趴在窗戶看外面,看幾眼,翻翻書,有了黃家書局的話本相伴,倒是不覺得太過無聊。
他掃完最後一行字,合上書放到一旁,看著外面沒什麼變化的風景,又覺得百無聊賴起來。
程沐筠抱怨道:「系統,這種低魔世界設定,就是比不上高魔世界設定舒服,換成赫遠那世界,青州到松州,御劍飛行大概三炷香時間就到了,省時省力也不用吃飯什麼的多好。」
他嘆了口氣,「哪像這個世界,晚上累了要休息,還得吃乾糧,就算是活比普通人長,再長也不是是個三百來年,跟妖是不能比。」
人生而有靈智,卻壽命不長;妖生而無智,能開啟靈智的萬中無一,能修成人形的更是稀少,但妖一但開了靈智,壽命便是人類的數倍。
有些上古大妖,活了上千年也是有的。
說起來,如若唐希真有妖族血統,那轉世一事就純屬胡扯了。因為妖死之後,也是灰飛煙滅沒有來世。
那此前,紀長淮帶回來的唐希,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此時也是未知數。
一切或許到了閭山派,能得到些線索,畢竟唐希在閭山派也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系統:「你有馬車坐算不錯了,反而是寂明,每日在外趕車,看著都可憐。」
「非也非也。」程沐筠又拿過一本書翻開,也沒看的心思,「如果沒有我,他就不會收這馬車,那便是一如既往地苦修不行,那不更累。」
系統:「……」聽起來有道理又有些奇怪。
如此有一搭沒一搭地同系統聊天,倒也是幾個時辰過去,馬車停了下來。
程沐筠掀開帘子,問:「到今天休息的地方了?今日天色尚早,這是累了?」
他沒提過要幫寂明趕車,到不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而是馬這種生物對於鬼物是很敏感的。
要是不是掛在車簾上的那道符文,馬早就因恐懼而失控,根本不可能這麼平穩的拉車。
寂明搖頭,道:「快到閭山派了,日落之前,應當能到山門之前。」
程沐筠問:「那怎麼不走了?」
「有些人,我並不想見。」寂明坦然告知,轉身進了馬車。
他自車廂內的柜子,取出一頂帷帽,遮住容貌,這才繼續駕車前行。
寂明預計的時間很準確,在夕陽西下之時,兩人到了山門之前。
閭山派已經落魄許久,山門之前也無小道士值守,只余巨石之上的「閭山派」三個大字,還殘存著多年前睥睨道門的氣勢。
寂明一拉韁繩,停下馬車,等程沐筠下車之後,又隨意解了馬,繫於旁邊大樹上。
程沐筠靜靜看著他做這一切,也沒提出要直接上山。即便兩人如今皆非閭山派弟子,對於曾經的師門,卻還是有著某些敬畏之心。
寂明自衣袖中摸出一道符紙,夾在指尖一抖,符紙燃燒起來,一道青煙裊裊而上。
這是在通知閭山派的人,外有訪客。
程沐筠自是很熟悉這些法門,此時卻裝作不知,問道:「大師你倒是很熟悉這些道家的法門,也不忌諱使用,看來你和這閭山派曾經頗有淵源。」
寂明從不說謊,遇上不願說的事頂多是沉默而已。他解釋道:「我曾是閭山派弟子,后因某些原因出家。」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並未說他曾是閭山派掌門,也未說出家是為了什麼。
一切不過往事而已。
約莫盞茶功夫,常青的身影出現在山路之上。
他自轉彎處出現,見到在山門之外的兩人,很明顯的仲愣了。
程沐筠抬手,打了個招呼,道:「常道長,又見面了。」
常青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一旁戴著帷帽的灰衣僧人,又看了眼大喇喇絲毫不介意出現在道門的程沐筠,有些無奈。
他幾步走過來,拉過程沐筠就低聲說道:「你不要命了嗎?就算閭山派落魄了,也不是妖鬼能隨便進去的。」
程沐筠還未說話,就聽寂明開口道:「無妨,降妖陣不會發現他。」
閭山派乃是純陽之地,峰頂留有符咒大陣,專門用於對付試圖闖入妖鬼之流。只是這些符咒卻不防人,當年成為人魔的程沐筠,才能傷了眾人之後全身而退。
常青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程沐筠,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絲鬼氣。
如不是那張過於出眾的臉,彷彿只是個普通白衣書生罷了。
常青的視線在寂明和程沐筠身上轉了一轉,才道:「你們簽血契了?」
程沐筠坦然點頭,「不然我如何離開那處宅子,當初把常道長你這麼好的修鍊對象放跑了,我可是遺憾得很呢,好在你找來了更加美味的寂明大師,我就不追究了。」
常青:「……」
夜。
寂明不願意透露身份,常青卻依舊把兩人安排在了主院之內。
原因很簡單,如今的閭山派,已經落魄到沒有多餘的人手打理位於山腰的客院了。路過之時,程沐筠看了一眼。
客院已經是雜草叢生門庭破敗,連屋頂都塌了一般。
即便是程沐筠,看起來也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惆悵感。
當初在閭山派為道門魁首之時,客院內也是住滿了想要拜師的人,如今卻是門前結滿了蜘蛛網。
寂明不想暴露身份,常青便把兩人安排在一處清凈的小院,離曾經程沐筠和紀長淮住的地方很近。
院中也是生了雜草,青石鋪就的地板破敗不堪,還在屋頂還是完好的,打掃過後也能主人。
寂明本就是苦修僧侶,自是不會在意。
至於程沐筠,更是無所謂,對於鬼物來說,大不了待在外面曬月亮,有沒有屋頂遮身都不是什麼要緊之事。
今夜月色不錯,眼前的風景更是不錯。
程沐筠醒來時,發現屋內無人。他悄無聲息地下床,開門,便見到院內的風景。
寂明在院子里洗澡。
他褪了上衣,只著一條長褲,裸著上半身,正舉著水桶往身上倒水。
淋完一桶,又將木桶扔入院中水井之內,打水,拎起。
動作之間,完美的肌肉線條在月色之下更是令人有些心癢。
這一路上,夜間寂明也常去河水裡洗澡,只是從來都只是褪掉外袍,著中衣下水洗澡。
反正起來之後,運轉功法便能烘乾。
說起來,除去在宅子內的那一次,程沐筠倒是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寂明。
他摸了摸下巴,仔仔細細觀摩一番,遺憾嘆氣道:「真好看啊,我的眼光就是一流。」
系統冷笑一聲,「呵,你現在也就只能看看,只能看,不能上手。」
程沐筠挑眉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不能上手了?」
說完,他就推門而出,寂明此時才將滿滿一桶水提上來,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後有人貼了過來。
程沐筠輕輕柔柔地湊在他耳邊說道,「大師,洗澡怎麼也不叫我呢?」
寂明將手中水桶穩穩放在地上,低聲問:「餓了?」
程沐筠撇嘴,「餓呀,不過不是肚子餓,是覺得此情此景,秀色可餐。」
「……」寂明不接茬,道,「鬼並不需洗澡。」
程沐筠胡攪蠻纏,道:「那不成,我就算是魂體不沾染灰塵,每日也是要以術法清潔一二才舒服的,不給我打水,那我便用術法了?」
寂明已經習慣眼前程沐筠的性子,應道:「不要輕舉妄動,雖說你我簽訂血契之後,閭山派的符咒不會觸發,但你鬧出太大的動靜也是不成的。我已經清洗完畢,你用這水就行。」
程沐筠道:「一桶水不夠,你得站在這裡,替我打水。」
寂明看他片刻,運轉功法蒸干身上水珠,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好。」
兩人的狀態,此時對換。
程沐筠站在院中,寂明坐在一旁石凳之上。
程沐筠抬手褪去外衣,只余中衣之時,卻見寂明閉目,似乎要開始念經。他輕笑一聲,說道:「大師,你這修佛修得可是不太地道,你們佛門不是有句話,叫色即是空?此時怎麼又不敢看我?」
寂明聞言,睜眼,看了過來,目色平靜。
程沐筠挑眉一笑,指尖沿著中衣,挑開,也是只餘一條長褲。
他抬手,拎著水桶同樣自頭頂將水傾瀉而出,不同於寂明疾風驟雨般的洗法,他倒水的速度很慢。
水流順著程沐筠的黑髮,流過鼻樑唇角,再到鎖骨胸前,最終沒入長褲。
程沐筠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也掛著水珠。
寂明看著眼前的一切,面色不動,似乎心未動,左手卻開始撥動佛珠。
就在此時,程沐筠忽然睜眼看了過來,黑色眼眸中是淡淡的紅色。
寂明並未想到,程沐筠會膽大包天到在閭山派使用魅術,本就心神微微動搖,自是一擊即中。
頓時被蠱惑。
程沐筠走到寂明身前,抬手碰了碰他的臉,又挑開衣襟沿著方才看過的地方輕輕劃過。
一切看起來,怎麼都像艷鬼終於忍不住要吃掉眼前之人。
系統忍不住了,趕在被馬賽克覆蓋之前提醒道:「你冷靜一點,別把自己玩死了,別忘了他可不能還俗。」
程沐筠道:「想什麼呢,我在確定他中魅術的程度而已,免得中途人醒了,嗯,差不多應該能到早上。」
說完,他也不管坐在石凳上的寂明,隨手撈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就向外走去。
系統問:「你去幹嘛?」
程沐筠笑了一下,「當然是去翻一翻唐希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