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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病弱師尊他人設崩了

  外門弟子居住在靠近山門之處,峰底的一處平地上是聯排的普通木屋,如同現代的集體宿舍一般。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黑漆漆地一片,屋內幾乎沒有任何光亮。

  程沐筠此時待在吊墜之中,完全能看到感知到周邊的一切。這吊墜起碼是頂級法寶,這少年不過是個外門弟子,也不知是什麼來歷。

  程沐筠:「有點意思,總覺得這不是個好人呢。」

  系統:「你想幹什麼?不要亂來。」每次聽到程沐筠這種語氣,它都有些毛骨悚然。

  程沐筠:「沒辦法,就是有點犯病,畢竟在這個世界,我是個一本正經的正道修士,這外門弟子,看起來來歷可不怎麼正經。」

  少年找到自己屋子,推門進去,裡面還有兩個和他一樣穿著灰色制式短打衣服的外門弟子。

  兩人已經上床睡了,靠外面的一人被他吵醒,很是不滿地隨手砸了個東西過來。

  「幹什麼!張山你深更半夜地不睡覺發什麼瘋!」

  程沐筠吐槽:「這名字一聽就像假名,太假了。」

  張山脾氣似乎很好,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出恭去了,晚飯沒吃好,有點鬧肚子。」

  外門弟子幾乎都只是練氣期,還不能辟穀,自然會有吃喝拉撒的需求。

  那弟子雖然不爽,但也再找不出什麼由頭髮難。太玄宗紀律嚴明,如果無故和同門爭執是會引來執法隊的。

  他翻了個身,沒再搭理張山。

  而張山則是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準備上床睡覺。

  房間內的呼吸聲漸漸均勻下來,一切歸於安靜。

  程沐筠不需要睡眠,他也睡不著,此時只能閑著騷擾系統。

  「系統,你說這種世界,你們是怎麼想的,我是搞不清楚怎麼能渡劫。」

  系統:「求不得放不下,再加上師徒禁忌,必須隱瞞心思,被喜歡的誤會,看著喜歡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收後宮,能勘破放下,當然能渡劫。」

  程沐筠閑來無聊,又拿齣劇本翻了翻。

  在這個世界的後半段,其實「程沐筠」這個角色的出場並不多了。赫遠出逃之後,他被氣吐血昏迷,傷了根本,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纏綿病榻。

  所以,其實太玄門對赫遠下的追捕令實際上和「程沐筠」沒有關係,不過是門派內部有人接機搞事而已。

  而赫遠在數次被門派中人重傷垂死之後,只以為師尊完全不顧師徒情誼要至他於死地,終於徹底和「程沐筠」離心。

  他在登天會上,眾目睽睽之下宣布叛出門派,和「程沐筠」斷絕師徒關係。再然後,他逃往魔修地界,開始另一階段的征程。

  和魔修有著血海深仇的「程沐筠」,在得知唯一在意的親傳弟墮入魔道這個消息后,終是受不了打擊就此隕落。

  程沐筠看到這裡,連連搖頭:「慘,是真慘,這小白眼狼怎麼能成為主角的?」

  系統:「這一切不都是誤會嗎?後來赫遠知道真相之後,就殺了門派里搞鬼的人給師尊報仇,還找了聚魂燈試圖凝聚師尊神魂送他轉世呢。這小說,當時讀者評論區里還不少嗑師徒cp的……」

  「噫……」程沐筠被放大的古板屬性,讓他絕對無法接受師徒背德之戀,「真是看不懂你們的惡趣味。」

  系統:「所以你才始終困在情劫里不得解脫呀。」

  程沐筠:「……,說起來,進度條給我看看。」

  系統二話不說地甩出進度條。

  果不其然,進度條還是0。

  「咦?這進度條怎麼灰濛濛的?出bug了?」

  系統:「灰色,表示很沒激活呢,現在這世界線都崩到天邊去了,你先拉回來一點才能激活。」

  程沐筠一陣窒息,「敢情現在修復度是負數……」

  就在此時,一道劍芒,衝天而起,龍吟般的劍鳴響徹太玄宗每一座山峰,每一處洞府。

  這股龐大的劍氣裹挾著靈氣旋渦喚醒每一個人,外門弟子都醒過來,甚至披著衣服就沖向門外。

  大能出關,大多是有所突破。

  對於這些尚未入門的弟子來說,即便只是能一觀異象,也獲益良多。

  張山自然也混在人群中,跟著跑了出去。

  眾人議論紛紛。

  「那是哪位老祖?」

  「不知道啊,這氣勢,起碼是分神期以上的老祖了。」

  「難道是玄鴻劍尊?」

  「怎麼可能!玄鴻劍尊已經三百年沒有出關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出關。」

  不多時,一名身穿執法隊制服的弟子御劍而來,朗聲說道:「玄鴻劍尊有令,門下所有弟子在半個時辰內到前山演武坪集合。」

  說完,執法弟子御劍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覷一臉茫然的外門弟子。

  沒人同他們解釋是為何,只是劍尊有令,也不需要理由。所有人都在呆愣幾秒之後,迅速回屋整理外表去集合。

  在一片嘈雜但不失秩序的忙亂中,還夾雜著某些人的猜測。

  「你說會不會是劍尊夜感天象,覺得我們這批外門弟子里有天縱之才他老人家要收為親傳弟子?」

  「你醒醒,劍尊不可能收徒的,當初有人想以誠心打動,在他峰前跪了一個月,也沒見劍尊出關看過一眼。」

  「這麼冷酷?」

  「無情道,就是如此。」

  張山也夾雜在人群中,只是他的動作細看之下,有些遲滯。

  旁人不知道,附身其上的程沐筠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分明就是心虛啊!

  剛才這張山才跑去問道峰那邊鬼鬼祟祟不知道幹什麼,現在赫遠就出關了,其中沒有聯繫鬼都不信。

  張山心虛,程沐筠更心虛。

  他不知道是不是赫遠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召集所有弟子前去集合。

  不過,以赫遠的性格來說,即便是發現張山此人有異,也不會當場殺人,頂多是擒下交予執法弟子處理。

  關押到牢房內之前,張山身上的法寶肯定會要被收繳封存的。

  不管怎樣,程沐筠是不會有危險也不會被發現的,他決定先按兵不動。

  半個時辰之後,太玄宗所有弟子都已經集合完畢。演武場上,按照等階站得整整齊齊,數千人鴉雀無聲。

  眾人幾乎是屏住呼吸,等著見到太玄宗那位傳奇的玄鴻劍尊。

  一道劍芒自遠方而來,白色利芒之中夾雜著點點血色,卻又如一道微風劃過,沒有任何痕迹,御劍之人顯然已經進入返璞歸真的境界。

  瞬息之間,劍芒落在演武場前方高聳的觀戰台之上。

  從程沐筠的角度,看不清來人的面目,只是從這熟悉的劍意,的確是赫遠沒錯。

  程沐筠愈發安靜下來,把自己的元神隱藏起來。大不了就是這張山被抓進地牢而已,沒多大的事。

  他的元神修養兩天,就能找個機會溜下山去,之後就是天高任鳥飛了。

  沒事,沒事。

  如有實質的目光,自每一個弟子的頭頂刮過,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甚至有些承受不住地冒出冷汗來。

  程沐筠感覺到張山在微微的顫抖,也感覺到赫遠的神識,落在這附近。

  過了片刻,赫遠的神識移開。

  程沐筠的心還沒完全放下,忽然就感覺騰空而起。

  張山整個人隔空飛起,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懸空浮在了赫遠身前。

  他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禁錮住,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動彈的,連寄住在法寶里的程沐筠,都有種被困住的感覺。

  程沐筠:「系統,我是不是跟不能動這個詛咒有緣啊,之前在洞府里不知被困在什麼東西里不能動。現在換了個地方暫住,還是不能動。」

  系統:「……你還是跟故人打個招呼吧。」

  程沐筠這才仔細去看赫遠,一看,心中又是一驚。

  這是赫遠?

  修真之人,修為到達金丹之後,容貌就不再會有變化。程沐筠見赫遠最後一面是在他死的的時候,那是赫遠已經是元嬰修士。

  男主就是男主,即便是被程沐筠剖了道骨,一身修為化為烏有,也依舊在百年之內,重新成為元嬰修士。

  他的容貌,約莫是二十來歲,依舊是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似乎並沒有因為此前的事情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再然後,程沐筠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多給他一個眼神。

  可眼前這個氣勢驚人的修士,怎麼會是赫遠?

  除去五官之外,沒有一個地方是程沐筠認識的赫遠。

  赫遠身上只穿了身灰色衣袍,沒有任何紋飾,看起來並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的目光掃過來之時,像是無底深淵的凝視,俊美的五官也因這雙寒潭似的眸子變得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而他束在玉冠之中的長發,竟夾雜著一半銀絲,整個人看似如霜雪裹挾著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程沐筠:「系統,赫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不會是換芯子了吧?」

  系統:「人家都修無情道了,你想怎樣。」

  程沐筠:「……,這你理解就不到位了,無情道不是一臉冷冰冰就叫無情道的,無情道的真諦在於萬物入眼不入心。」

  系統:「呵,你懂得可真多。」

  程沐筠:「那是,如果我說不是天生神體,大概就會走這路子成仙了,誒,你別說,在下界有無情道的心法就是我編的啊。」

  系統追悔莫及,嘴賤幹什麼呢,要說無情誰能比眼前這株竹子無情呢。

  「你還是想想,赫遠變成這個樣子,你該怎麼脫身吧。」

  程沐筠還是很淡定,「脫什麼身,一動不如一靜,你放心,除了我沒人幹得出不問三七二十一當場捅死沒反抗能力的人這種事的,再怎麼樣也是先關起來。」

  赫遠終於開口,聲音平板無波,「你去過問道峰。」

  張山張開嘴,似乎想辯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他臉色漲紅,焦急起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一句話,一道劍光閃過。

  空中張山的身體被劈成兩半,噴涌而出的血在劍氣影響之下結成細小的碎冰,淅淅瀝瀝地落下。

  然後,赫遠又是手一抖,那具屍體就被完整的剔除道骨。

  那一小截道骨之上,有著一絲絲的黑色霧氣繚繞。

  赫遠隨手扔給迎上前來的執法堂長老,「魔修。已除。」

  一隻圓滾滾毛茸茸的白色小鳥,一頭扎進後山密林之中。

  此處屬於太玄宗地界,弟子歷練的地方,常年有不少靈獸妖獸出現。此時正是封林之時,裡面沒有任何人煙。

  白色小鳥停在樹枝上,眯著眼睛開始打盹。

  程沐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好我跑得快。」

  他剛才感受到危機,在赫遠拔劍的前幾秒就把元神轉移到路過的小鳥身上。

  再然後,就看到赫遠果斷把人劈成兩半的可怕場景。雖然說程沐筠猜到張山八成和魔道有關係,但赫遠的舉動未免太過兇殘了。

  完全不符合赫遠的人設。

  系統:「你反應怎麼這麼快?」

  程沐筠:「赫遠的劍術都是我一點點教出來的,他動手之前細微動作,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在張山掙扎著想辯解的時候,程沐筠就注意到了赫遠幾不可見的手指微動。下一秒,他就抓著最近的活物寄身其上。

  即便如此,他的元神也被那道劍氣擦到了邊,此時劇痛不已。

  程沐筠好不容易修好的元神又有些破爛,鼻尖還縈繞著黏膩的鐵鏽味,總之渾身都不舒暢。

  系統:「你之前不是說沒事嗎……」

  程沐筠也很崩潰,「我哪料到赫遠會二話不說就動手砍人,還連著法寶一起劈成兩半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是我認識的赫遠。」

  系統:「你不覺得這個風格很熟悉嗎?」

  「啊?」程沐筠還沉浸在剛才的驚魂一刻中,尚且沒恢復正常思考能力。

  系統很好心地解釋:「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不是你這個好師尊言傳身教給赫遠的嗎?」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即便如此,程沐筠還是嘴硬,「不,我覺得是修無情道的問題,他困在渡劫境那麼久是有原因的,據我剛才觀察,應當是有了心魔,這才變得嗜殺。」

  系統:「我看他的心魔就是你。」

  程沐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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