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穿書替身他人設崩了
整整三分鐘，程沐筠腦海里都只回蕩著秦理的那句話，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對於程沐筠來說，可以翻譯成「劇情線崩了，劇情線崩了」，甚至可以進一步翻譯成「懲罰世界當舔狗，三年又三年。」
程沐筠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眼神發直。
他忽然問了一句，「系統，我現在用檯燈把秦理砸暈的話，他失憶的幾率是多少？」
系統：「你冷靜一點，怎麼可能精準失憶，你以為是狗血電視劇啊！」
程沐筠：「這不就是狗血小說嗎？按照狗血定律，頭部受傷必定失憶且不會留下後遺症。」
系統綳不住了，生怕程沐筠真的放飛自我把秦理給砸了。它趕緊安撫道：「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進度條沒掉！」
一語驚醒犯病中的程沐筠。
他抬眼，看向秦理，手輕輕地抽了出來，慢慢自秦理線條凌厲的眉骨撫摸至挺直的鼻樑，再到略薄的雙唇。
「系統，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提醒我？」
程沐筠看似上演溫情戲碼，實則在和系統對話。
系統被他的語氣嚇得瑟瑟發抖，「我，就，其實，就是讓你之後的行動謹慎一點嘛，睡秦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了……」
「呵。」程沐筠冷笑一聲，隨後又渾然不在意，「睡了就睡了，這不重要。」
秦理見程沐筠久久沒有出聲，抬手握住他的手，「搬回來住，好不好？」
程沐筠又盯著他看了片刻，低頭，在秦理唇上落下一吻，「好。」
秦理始終繃緊地肩膀線條這才放鬆些許，眸色更深，右手順著程沐筠腰線撫摸上去。
這是一種暗示。
程沐筠向來是欣然接受，美色在前，享受又沒什麼損失。
秦理的手，落在程沐筠領口，開始一顆一顆解扣子。
程沐筠順著他臉，看到線條幹凈利落的下巴，再到喉結，最後落到手上。
他盯著秦理的袖口，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推開對方，「你這袖扣，顏色搭配得不對，和衣服的顏色衝突了。」
「……」秦理無奈，嘆了口氣，「你離開家裡好幾天，我不懂這方面的事情。」
程沐筠這才退後一步，打量秦理片刻，隨後皺眉說道：「去洗澡，把這一身都換了。」
說完，也不等秦理回應，轉身走進了衣帽間。
秦理無奈，卻也習慣了這樣的程沐筠，只得笑了笑，轉身進了浴室。
衣帽間內，程沐筠慢條斯理地挑著衣服，解決劇情問題后，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秦理的衣著打扮上。
系統終於忍不住出聲，「你這是瘋了嗎？好不容易搬出去了差不多可以走分手劇情了？你居然就這麼鬆口搬回來了？」
程沐筠拿起一件襯衣，後退兩步，眯著眼睛細看，漫不經心，「人設。」
系統不解，「什麼人設？」
程沐筠卻沒直接回答，「從這段時間的成果看來，人設比劇情更重要，幾次關鍵劇情有偏差，進度條卻沒掉，甚至還漲了不少。我分析應該是世界線崩塌，導致本身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劇本走。」
系統懵懵懂懂，覺得程沐筠說得有道理，畢竟剛才進度條的確是沒有掉，「所以呢，你不準備被分手了？」
程沐筠：「被分手當然還是要被分手的，原劇本的結局是秦理和宋景辰在一起，『程沐筠』求而不得，判定世界修復的基本標準是不會變的，只能在符合人設和基本劇情的情況下上下波動。」
系統本就智商不高，聽得一愣一愣的，「上下波動是什麼？」
「簡單來說，不要崩人設，劇情可以有變化，」程沐筠忽然冷笑一聲，「劇本中『程沐筠』的人設，不就是一個舔和賤嗎？那麼，在秦理主動上門求和的情況下，你覺得他會拒絕嗎？」
系統：「你哪裡舔了……」
「舔得不明顯而已，我能把握住。」
系統程序性的腦殼裡，忽然生出些憂慮來，總覺得或許會出現什麼意外，可從邏輯上來說，程沐筠又無懈可擊。
它只能選擇沉默，以及更加用力地關注進度條。
***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秦理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
他睜開眼睛，下意識摸向旁邊的時候，入手卻一片冰涼。
程沐筠已經起來了。
秦理起身，捏了捏眉心，被子自身上落下，露出肩膀上被抓撓而出的痕迹。他渾然不在意，撈過旁邊的家居褲穿上，這才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帘。
窗外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秦理眯了眯眼睛，視線還未清晰就聽到花園裡傳來嘈雜的聲音。
花園裡，有人在……搬家？
程沐筠正在花園，指揮著搬家工人，把拆開的傢具一一在花園裡打包好，清點數量。
就在這時，他看到三樓房間的落地窗打開，秦理從裡面走了出來。
程沐筠眯著眼睛欣賞美男早起圖，「說起來，我選擇的隔音玻璃效果的確很好，這邊忙碌了整個早上，也沒能把人吵醒。」
系統此時默默吐槽，「我覺得是你把人榨乾了。」
程沐筠：「……，你這是看不起狗血小說里攻的能力嗎？」
系統本想報昨晚被迫看了一晚馬賽克的仇，這才陰陽怪氣的諷刺。沒想到程沐筠他根本不在意，甚至還陰陽怪氣回來了。
程沐筠只是在說實話，他請假這幾天，秦理身上的工作幾乎是加倍的。在這種工作強度下，昨晚還滾三次，已經是非常人的體力了。
他對著秦理點了點頭，很是淡定地繼續吩咐工人打包傢具。即便是「情敵」的東西，他還是很有風度地注意到不要損壞。
幾分鐘后，程沐筠如願以償地聽到身後的聲音。
「沐筠，你在幹什麼？」
他轉身，語調溫和，解釋道：「宋先生不是說用不慣外面的東西嗎？既然人搬到俞總監那邊去了，傢具自然也一道送過去。」
有理有據，陰陽怪氣，恃寵而驕。
這是程沐筠給自己定下的十二字方針，能讓人物變化符合邏輯，且讓秦理意識到自己的真愛。
這些傢具，對於秦理來說意義並不簡單。他是個戀舊的人，父母又去世得早，自然愈發在意承載這過去的事物。
簡單來說，程沐筠正在他的底線上反覆橫跳。
果然，秦理盯著他看了片刻，沒有開口，而是走上前去，看著搬家工人打包傢具，目光中有些懷念之色。
程沐筠等著他發難，等著被趕出去，等著被分手。
但等著等著，卻只等來了一句。
「麻煩小心點，謝謝。」
「？？？」
程沐筠滿腦問號，甚至懷疑秦理被穿了，這根本就不符合人設啊。他頭疼得很，忽然覺得被分手這個劇情似乎有些無望。
就在此時，他的兩個隊友組隊來了。
花園外面，俞少寧的車停了下來。
宋景辰從副駕駛那邊下來，見花園裡正熱鬧，帶著些焦急走了過來。
程沐筠心中暗喜，心想兩位助攻來得正好。
人，當然不是無緣無故來的。
程沐筠從早上就開始張羅著把東西搬出去的事情，第一批體積比較小的傢具已經送了過去。
俞少寧還發了微信問程沐筠這是怎麼回事。他直接回說是為了刺激秦理。
程沐筠倒是沒想過自己這句本意在安撫對方不要暴照片的一句話，被俞少寧腦補出了整整一場為愛奉獻的虐心大戲。
宋景辰下車，直奔秦理而去。俞少寧則是直接來到程沐筠的身邊。
他低聲問道：「你還好吧。」
程沐筠此時已經差不多明白對方的腦迴路了，低聲說了句，「沒事。」
秦理卻轉身，皺眉看著俞少寧問：「你來幹什麼？」
俞少寧被質問，不知怎麼的有些心虛，「你，你突然把東西塞我家去，我家哪有地方放？就算你跟景辰鬧彆扭，也不能把我家當倉庫啊！」
「……」宋景辰沒說出口的一句話被塞在喉嚨里，臉色有些尷尬。
程沐筠：「系統，俞少寧這傻孩子，怪不得在原劇本里只能當個深情，啊不，沙雕炮灰攻。」
系統：「我覺得他這麼傻也是被你禍害得。」
程沐筠毫無羞愧，「他拿照片威脅我，我忽悠他，禮尚往來，公平。」
秦理似乎也被俞少寧挑出了火氣，上前一步，一把把程沐筠拉到身邊，還順勢攬住了他的腰。
「我和沐筠準備好好開始，景辰住在這邊畢竟有些不方便，就讓他搬你家去了，我記得當初景辰說回來的時候，你也邀請過他去你家住吧？現在不是得償所願？」
程沐筠被拉過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此時聽秦理說出這一串話，震驚地看了過去。
這還是那個沒什麼情商不會說情話的理工男秦理嗎？看看這陰陽怪氣的本事。不對，眼前這修羅場的一幕，是不是主角有些不對勁。
程沐筠脖頸僵硬，看向被冷落在旁，一臉尷尬的宋景辰，又看向如同鬥雞一般被挑起了火氣的俞少寧。
俞少寧：「秦理，你不要太過分了！當初景辰住你家，你可沒反對，現在又反悔，還把傢具送過來是什麼意思。」
秦理卻沒解釋傢具是程沐筠讓人送的，而是手下用力，讓試圖遠離戰區的程沐筠緊緊箍在自己身邊。
「這些傢具本來就是景辰的，既然他在你家住，自然要物歸原主。」
有來有往，如同小學生吵架，讓清晨的花園變得熱鬧非凡。
一旁的宋景辰，已經完全被邊緣化，站在入口處不知所措，最後只能跑到搬家工人那邊去監工，以免弄壞他心愛的鋼琴。
程沐筠已經放棄抵抗，眼前發黑，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系統，進度條……」
宋景辰的傢具送走後，不僅沒刺激到秦理，反而讓進度條扣了1%。
扣的進度微乎其微，程沐筠還是謹慎起來，暫時不敢自己胡亂加戲，而是靜靜等待下一個劇情的到來。
雖然這段被分手的劇情點已經歪到天邊去了，但馬上就要迎來一個關鍵轉折點。
這段重大劇情，便是在眾多狗血小說中出場率極高的車禍二選一。程沐筠相信，在生死之間，肯定能讓秦理意識到自己的真心。
替身的迷惑只是暫時的，白月光才是他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