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死亡氣息
繼續向前走，仍然是漫無目的。
沈都心裏明白，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在這黑暗的森林裏找到食物。
如果是過去的他，氣修達到了劍皇層次，隨便釋放一點劍芒就能照亮正片森林。
可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簡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灰貓緊跟著他的腳步，像是對沈都充滿了信心，連一點質疑之聲都沒有。
愈是如此，沈都就愈是急切的想要走出這片森林。
可是他們在黑森林裏摸爬滾打，心算一下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他們隻感到胃裏的胃酸開始劇烈的翻湧起來，那酸楚傳到喉嚨上，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可是幹嘔了幾下，像是連胃酸都早已盡了，什麽都沒嘔出來。
黑森林的奇寒之意絲毫不減，又餓又冷，就算現在要爬上樹頂送死，恐怕也沒有力氣了。
到了這種地步，本該是絕望以極。
連沈都的內心裏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現了錯誤。
腿上的傷口早已不再流血，可是身上的青龍甲時不時的嵌入皮膚以內，讓他疼得罵娘。
一怒之下，便是伸手扯下身上的青龍甲，隨手丟到了黑森林裏，並沉聲喝道：“什麽破衣服，穿起來真是不自在。”
這一扔讓他得到了短暫的愉悅，可是當他重拾記憶以後，他恐怕就會立刻後悔。
因為這件衣服可是飛盧親手送給他的，當然，那也是後話了。
扔掉了青龍甲，他雖然很快就感受到了黑森林的寒冷，但是他卻感到四肢靈活了許多。
暢快一笑道：“爽！”
……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時辰以來，灰貓始終沒有說話。
就連沈都扯下身上的青龍甲，灰貓都始終沒有開口。
這讓沈都感到有些異常，於是開口問道：“灰貓，你怎麽了，是不是餓到不行了。”
灰貓聞言，這才開了口。
“不是，我隻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臨近死亡的恐怖氣息。”灰貓的聲音不再顯得虛弱，而是恐懼。
“死亡的恐怖氣息？”沈都複述著灰貓的話，超強的靈魂感應力也讓他的靈魂一陣顫抖。
“怎麽可能！”沈都驚呼一聲，立刻也察覺到了那死亡之息越來越近，仿佛就在他們的腳下。
正當感應強烈之際，突聞林間傳來一陣側耳的虎嘯之聲。
“吼！”
那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的，他們就看到麵前出現了兩隻綠瑩瑩的眼睛。
那是老虎的眼睛，在黑夜裏發出綠芒，讓他們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沈都猜測著那老虎的個頭，大約如一頭幼年的水牛一般大小。
以他現在的體能，如果能一擊打中那老虎的要害，或許不僅能解決眼下的饑餓，還能有機會走出這片森林。
可是如果他失了手，恐怕不僅自己要成為這老虎的盤中餐，連灰貓也會一起遇害。
沈都在心中打定主意，隻可成功，不可失敗。
這樣想著，他緊握著灰貓的手更緊了幾分，並急切的悄聲在灰貓的耳畔叮囑道：“你躲到我身後去，它就交給我了。”
灰貓的手綿軟無力，不僅體內沒有絲毫的劍氣，恐怕連一點武功都不懂。
隻能聽話的躲到了沈都的身後，關切道：“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啊！”
語罷，沈都立刻放開了灰貓的手，擺開架勢，雙目沉定的注視著那隻老虎。
隻見那老虎低沉的嘶吼著，在他們的四周繞來繞去，卻始終沒有正式出擊。
沈都一手將灰貓攔在身後，身體也著老虎的的移動而移動。
他的鐵臂神功已經準備的十分充分，肌肉暴漲，海碗大的拳頭堅硬如鐵，鼓足了勁就等著那老虎的出擊。
可是那老虎就是繞來繞去的，像是看穿了沈都現在體力不支，堅持不了多久，它是在消耗沈都的體力。
終於，不多時，沈都也確實感到四肢漸漸變得酸麻。
因為太久沒有進食的緣故，讓他在運功施展鐵臂神功的時候，體力更是疾速的下滑。
“不行，這隻老虎實在太過狡猾，要速戰速決才行！”
沈都在心中暗暗思量著。
可是這四周的漆黑程度實在超乎想象，除了那兩隻泛著綠光的眼睛之外，他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但是除了這一點，他還能從老虎移動的腳步聲中判斷老虎的具體位置。
於是眼觀以外，又是凝神傾聽。
隻見那老虎不僅老奸巨猾，而且腳步沉穩，每一步都極為小心。
看樣子，它還是一隻身經百戰，頗有經驗的老虎。
沈都察覺到這一點，就更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鼓足了勁的雙臂，竟因為緊張而變得大汗淋漓。
灰貓就躲在他的身後，自然聽得出他的鼻息開始變得緊促。
於是灰貓便是悄聲鼓勵道：“沈都，不要緊張，無論成敗，我都不會怪你的。”
聽到灰貓的話，沈都突然感到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這才發覺，原來這份緊張並非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害怕灰貓受到牽連。
可正因如此，他就更不願意讓灰貓受到絲毫的傷害。
凝神靜心，他已經開始醞釀著，要趁那老虎不備之機主動出擊。
也正是這一刻，不知是否是天意安排。
那老虎踩中了一條枯木條。
枯木條發出“哢嚓”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驚得灰貓“啊！”的一聲尖叫。
也驚得那老虎一陣哆嗦。
沈都見時機已然成熟，身形倏然一動，雙拳當頭，飛身撲向那隻老虎。
立時，那老虎泛著綠光的眼睛突然一睜，瞳孔微微收縮之間。
隻聞“嘭”的一聲巨響。
那老虎竟被沈都的鐵拳撂倒在地。
很快的，林間的涼風帶著絲絲的血腥味傳入鼻息。
老虎眼睛裏的光芒逐漸變得暗淡起來。
而沈都卻也沒有絲毫的動作。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灰貓頓時一驚，大呼一聲：“沈都，你在哪兒，你……”
“我,我沒事。”沈都氣息虛弱的回應著。
循著那聲音，灰貓竟是在老虎的身邊摸索帶沈都的存在。
這才發現，原來沈都剛才撂倒這隻老虎並非隻用了一拳，而是在一拳不中之後，用堅實有力的臂彎生生的將這隻身形矯健的老虎撂倒在地。
用力的鎖住老虎的脖頸，直到老虎氣絕身亡。
“呼！”
好在是有驚無險，兩個人都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接下來麵臨的就是，他們該如何吃下這隻老虎了。
“這裏沒有火，也看不見，難不成我們要生吃了這隻老虎？”灰貓躺在沈都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從她的聲音裏，帶著一些的急切，有帶著一些的嫌棄，或是恐懼。
“嘿，恐怕也隻能這樣了。”沈都輕鬆的笑了一聲道。
“啊，真的要生吃啊。”灰貓果然還是有些嫌棄。
“不然呢，如果不吃的話，我們就算不累死，也得餓死。”
沈都一邊說著，一邊默默的感謝著命運的眷顧。
這條路果然讓他們找到了食物，原本以為的危險，其實是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