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惡靈之體
沈都和風新在村子裏四下閑逛著，很快的，夜幕籠罩在情聖穀的天空之上。
萬籟俱寂，沈都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
好在兮莊沒有人讓任何人來尋找自己，沈都也感到輕鬆許多。
來到風新的家中，那簡陋的隻有幾張簡單的桌椅和一張簡潔木床的小木屋，也像極了兒時居住的地方。
於是在心中想著，既來之則安之，管他什麽帝國之爭，管他什麽家族複興，其實自己完全可以讓自己更為輕鬆的活著。
可是時至深夜，風新已經沉沉的睡下，沈都卻仍然輾轉難免。
飛身落在屋頂之上，躺下來望著那湛藍的夜空，那並不明亮的月光顯得沉鬱。
正如沈都此刻的心情一樣。
“唉！”
他重重的歎息一聲，想起阡陌的死，他仍然難以釋懷。
突然陷入深沉的回憶，和阡陌在九幽城相處幾十年的時間，她始終那樣溫柔，那樣可愛。
她甚至從未懷疑過自己，從未反駁過自己。
正是這樣一個天真可人的女子，沒想到在跟著自己來到靈州大陸以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沈都開始自責：“如果當初在沙城的時候，直接帶著她去找龍延，或許龍延可以給她更好的保護吧。”
“隻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沈都的眼角滑出兩行熱淚。
“如果我的能力可以更強大一些.……就不至於保護不了她了吧。”
這樣想著，沈都的心頭泛起一絲憤怒。倏然起身，飛落到村子數裏之外的小溪旁，聽著那潺潺的水聲，他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我怎麽能讓自己輕鬆的活著，還有那麽多的人需要我去保護。”
“啊！”
他大喊一聲，右掌喚出陌影劍。
那七彩的劍芒照亮整片夜空，他毫無章法的胡亂的揮動著手中長劍。
“唰唰唰”
劍幕如盾，竟將他整個身影都掩蓋在劍幕之內。
可正是此刻，一個矮小的黑影忽然閃現在他的身後，全身泛著淡淡的青光。
“是誰！”
沈都立刻反應，長劍冷然一轉，直刺那人胸膛而去。
那人也反應奇快，倏然一閃，再一次閃現在沈都的身後。
沈都甚至都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心頭一緊，猛然彈射出三丈開外，與那人保持距離。
轉過身來，這才看清那身形鞠僂的老者，竟是兮莊。
“你，來這裏做什麽。”沈都臉色一沉問道。
“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兮莊聲音沙啞道，仿佛有些抱歉。
“一件事？什麽事？”沈都將陌影劍收回掌心，雙手負於身後，神色冷淡。
“你可知道你本是惡靈之體，不該修煉劍術的。”
“哦？”沈都佯裝不知，淡淡問道：“什麽是惡靈之體。”
“當你的劍術突破劍皇三星的時候，你將會被惡靈控製。”
兮莊一語道出玄機，並說出厲害之處：
“現在你已經是劍皇二星強者，如果再升一星，那麽你將喪失所有的理智，成為魔的奴隸。”
“嗬嗬”
沈都輕笑一聲，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卻想著兮莊是如何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下自己，側臉看著兮莊，淡淡問道：“你很在意我麽。”
兮莊聞言，麵上露出關切的神情，急切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當然在乎。”
“原來如此，我是你唯一的兒子。”沈都淡淡的笑著，“可是你還有很多女兒不是麽。”
這言辭似乎帶著嘲諷之意。
結合白天的時候沈都將情聖穀改成虛偽情聖穀一事，兮莊又是一臉歉意道：“毅兒，請你不要再計較過去的事情好麽……”
“什麽，不要計較！”沈都毫不客氣的打斷兮莊的話，雙拳緊握，咬牙道：“你可知道母親慘死在魔獸的血口之下都是因為你，你卻讓我不要計較。”
“我也是有苦衷的。”兮莊滿目痛苦的辯解道。
“嗬嗬，苦衷。”沈都輕蔑的笑著：“母親不顧性命安危來遺魔山找你，而你卻在這繁花似錦的世外桃源組建了另一個家庭，這就是你的苦衷麽。”沈都全身都氣得有些發抖。
“我……”兮莊頓時語塞，甚至老淚縱橫道：“請你聽我解釋。”
“不！我不要你的解釋！”沈都突然控製住情緒，貌似淡定的轉開話題道：“這件事我不想再提，既然你知道我是惡靈之體，你可有什麽辦法解決這件事。”
這何嚐不是兮莊一直擔憂的事情，見沈都問起，便一五一十的道：“其實這件事要從你出生的那天說起。”
眼看兮莊又要開始說故事，這些年他已經聽很多人說過很多故事了，他也聽得有些厭倦了，便出言阻止道：“你不要跟我講故事，直接說重點。”
兮莊聞言，也是一臉無奈，畢竟心中對沈都充滿了歉疚，便直奔主題道：“你是惡靈之體，就意味著你不能修煉劍氣，一旦劍氣突破劍皇三星，就會……”
“好啦，你可真囉嗦，你已經說過了會成為魔的奴隸，我已經知道了，你直接告訴我如何解決就可以了。”沈都不耐煩的說道。
“好吧。”兮莊也決定用最簡練的言辭交代道：“你要把所有修為都轉嫁給另一個劍客才行。”
沈都聞言一震，冷笑一聲道：“什麽！你要我放棄所有修為，那我告訴你，不可能！”
“可是你知道，你的惡靈之體讓你的修煉速度超乎常人，突破劍皇三星恐怕也隻是時間問題，更何況你體內的劍氣是全屬性，恐怕成魔以後就沒有人能降伏得了你了。”兮莊神情無比凝重的說道。
“哦？”沈都聞言，卻饒有興致的說道：“那不是很好麽，靈州大陸誰都想成為至強者，如果沒有人能降伏得了我，那我不就是至高無上的至強者了麽。”
“怕不是這樣吧，那時候你就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最強的是魔，而不是你。”兮莊一臉認真的上前一步道：“你將所有修為轉嫁給他人，我一定會想別的辦法讓你成為一個實力強橫的劍客。”
沈都何嚐不知道其中的厲害，若真是那樣，恐怕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要放棄這來之不易的劍皇二星實力，他真的有些猶豫。
但兮莊緩步的走進沈都，他手裏的黑鐵拐杖“碰碰”的震動著地麵。
也讓沈都的心跳跟著顫抖起來。
“怎麽辦，是放棄修為還是.……”
沈都又開始迷惘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不住的搖著頭。
眼看兮莊就要走到自己跟前，他突然大喊一聲：“你站住，我不許你靠近我！”
說完身形一動，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