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兩敗俱傷
魂淡雙目冰冷的望著沈都，雙手也確實有了動作，拎起自己的衣領用力一甩，便脫下外層的藍色袍子，隨意扔到一旁的樹枝上。
沈都仔細打量著魂淡，隻見他裏層穿著一套銀灰色勁裝，腰間別有一柄綁著黑色劍帶的長劍，那黑色劍帶像是使用過許多年，邊角都已經發了毛。
“小子，你剛才說你叫沈都是麽。”魂淡飛身立於沈都對麵的大樹之巔，腳尖輕點於綠葉之上，看起來無比輕盈。
沈都提高警戒，一瞬不瞬的瞧著魂淡，淡淡答道：“沒錯，我來此本就是為了修煉成為更高等級的劍客，如果你要打，我奉陪！”
魂淡聞言“哈哈”大笑道：“爽快，但不知道你對酒可有興趣？”
“酒？”那可是沈都最鍾愛的東西，多年來未再喝酒，都是因為沈家的覆滅，讓他時刻都要保持清醒。
“是的，酒，每當我殺人的時候都會喝酒，而且我很希望能找到一個能陪我喝酒的朋友。”魂淡從背後掏出一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痛快的叫了一聲：“好酒！”
“朋友？”沈都對魂淡的言行感到好奇。
“是的，我希望能把任何一個死在我劍下的人都當作朋友，比如你，即將死在我的煞魂劍下，所以我希望你是我的朋友，而且希望你能陪我喝完這瓶酒。”魂淡說著，隨手扔出酒瓶。
沈都抬手一接，放到鼻尖聞了一聞，真是久違的味道啊，也不管這酒裏是否有問題，張口便喝，並大喊道：“果然好酒！”說完又扔給魂淡。
魂淡貌似快樂的望著沈都，也痛快的喝了一口，喝完再丟給沈都，臉上掛著快樂的微笑。
沈都亦然，兩人就那樣快樂的喝著，喝著。
那酒的酒精足夠純濃，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醉意，在林中快樂的大笑著，那笑聲在林中飛揚，驚得那些鳥兒們魂飛魄散。
沈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像是沉悶太久，笑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
魂淡也在笑著，但很快便收斂了笑容，臉色再次變得極限冰冷，右手搭在煞魂劍的劍柄上，沉聲道：“沈都，酒已經喝完了，你可以拔劍了。”
沈都也收斂了笑聲，麵色莊重，緩緩拔出手中的橙色長劍，淡淡道：“魂淡，我不知道你擁有何種能力，但我相信你絕對是個很可貴的朋友，如果我死在你的劍下，請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魂淡腰間的長劍尚未出鞘，但強橫的劍氣，在林中卷起一陣疾風，令站在樹枝上的沈都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我也佩服你的豪爽，有什麽請求盡管說出來，如果力所能及，我魂淡一定義不容辭！”
“好，沈都先謝過了，如果我死在你的劍下，請你走出九幽城去找到沙城的飛盧，告訴他我的死訊，還有，請你務必幫助她抵抗魔都的進攻。”沈都雖然有些醉了，但腦袋仍然清醒，他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
“隻有這樣麽？”魂淡一臉詫異道：“即便死到臨頭你也在擔心著那個叫飛盧的人，看來他對你很重要。”
“當然重要，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亦是我心中記掛的人，是我想要用生命保護的人。”沈都認真道。
“那麽好，我欣賞你，所以我也請求你一件事，如果我不幸死在你的劍下，也請你到魂山找到哈皮哥，告訴它我的死訊，並讓它吞噬我的身體，不要讓我的身體被其他任何人玷汙。”
沈都聞言一愣，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嗬，但不容多想，魂淡正滿目期待的望著沈都，等著他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
隨著沈都話音的落下，兩人不再說話，四目相對，都充滿著淩厲的殺氣。
沈都的劍沒有動，魂淡的劍也尚未出鞘，但林中由他們二人的劍氣卷起的疾風，令林子裏茂密的枝葉沙沙作響。
良久，兩人從清晨對視至午時。
日正中天，刺目的皎日令他們的視線變得模糊，但魂淡偏偏在這時候拔出煞魂劍。
長劍出鞘，一道金黃色光芒迸發而出，那光芒更勝那中天的皎日，奪目而恐怖，照亮了整片樹林，也吞噬了沈都整個身體。
沈都立時一驚，釋放出劍師中期劍氣，橙色劍氣在那金黃色光芒之內，形成一個防禦球，正好包裹著沈都的身體。
“嘿！看來必須全力迎戰才行了！”沈都咬緊牙關，右手全力握著劍柄，橫於側身，左手卻背於身後。
魂淡見狀一笑道：“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說著，長劍一甩，斜於右側，沒想到那劍，藏於劍鞘時也不過一米的長度，而出鞘以後竟然達到兩米。
沈都明白，劍是手臂的延伸，而對方的劍比自己的劍長出足足一米，自然優勢更強。
“你看起來也很從容。”
兩人仍然互相欣賞著，但兩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殺氣。
魂淡突然離開站立的枝葉，向前踏出一步，立於虛空之上，冷冷道：“我們一擊定勝負！”說著，劍氣盡數藏於劍中。
沈都亦然。
此刻，暴動的四周變得無比平靜，兩個人的表情也變得無比平靜。
隻一閃，兩人便交替了位置，背對著對方。
沈都的動作沒有變化，長劍橫於右側，左手負於身後，英俊的麵龐上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魂淡的動作也沒有變化，長劍斜於右側，左手自然下垂，麵上的表情卻呈現出痛苦之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從喉嚨裏發出聲音來：
“好劍法！”
“確實是，好劍法！”
沈都也輕聲讚道。
兩人又幾乎同時從虛空之上跌落。
“轟！”
兩人體內的劍氣同時外泄而出，在林中發生劇烈的衝撞，地麵被砸出兩個三尺深的大坑。
“不！怎麽可能！”魂淡握著劍柄的手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極力站起身來，一幅不甘心的樣子怒視著沈都。
“不！我不能死！”沈都也全身顫抖著站起身來，遠遠看著，隻見魂淡那一頭白發竟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柔順的白發竟然正漸漸的變成火紅之色。
“那是什麽！”沈都一臉驚恐的問道。
“哼！沈都，看來我非得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成名絕技燃魂劍法不可了！”魂淡對於現在兩敗俱傷的慘樣似乎很不滿意，冷聲說道。
話音稍落，沈都隻感到四周的溫度變得奇熱無比，整個身體像是置身於火山岩漿之中，很快的像是要著了火似的。
“這究竟是什麽劍法！”沈都驚得滿頭大汗，終於開始緊張起來，連心跳都變得劇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