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鐵窗內的公主
帝都大牢最後一層。
冰冷的鐵窗內，一個身段婀娜，氣質脫俗的少女，穿著一襲白色紗裙，正仰望著鐵窗外的一棵枯樹。
枯樹的枝丫延伸至鐵窗內，偶爾一陣疾風飄過，在鐵窗上拍打出有節奏的聲音。
沈都站在門口，看著那少女，良久，才開口問道：“請問，你就是國君的女兒付雪寒公主麽。”沈都的語氣顯得平和而恭敬。
那少女像是剛剛察覺到沈都的到來，驚訝的回眸過來，那原本沉靜的眸子，竟閃爍著奇怪的淚光。
“你是沈都，你是來救我的？”少女的聲音如銅鈴般悅耳，正如同她那脫俗的形貌，在這靜謐的監牢內，顯得格外的清新，美麗。
“是，是慕容將軍托我來救你的。”沈都一邊說著，緩緩抬起巨劍，猛地一揮，竟輕鬆劃開鐵窗，恭聲道：“請公主殿下和我一同出去吧。”
“出去，我能去哪兒。”付雪寒的神情瞬間變得充滿哀愁，那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如秋水般多愁善感起來。
沈都見狀，眉頭微蹙道：“不管如何，請公主殿下和我一同出去再作商議如何，這裏決非久留之地。”
“不，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即便我們逃出了這裏，逃出了帝都，又能逃多遠呢，父皇已經去世了，我對這個世界也不再有任何留戀，我更願意每天看著窗外的那棵枯木，它雖然已經老了，但它仍然堅毅的站在那裏，無論春夏秋冬何種變幻，它都靜靜的佇立在那裏，像是在等待著什麽，又像是從未等待什麽，我想學它一樣，靜靜的站在這裏，直到老去，直到生命的終結。”付雪寒又複望著那窗外的枯樹，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沈都無法理解她的心情，上前一步道：“難道你的人生就是如此簡單麽，國君被奸人所害，你竟從來沒想過要為國君報仇麽，你是他的親生女兒，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麽。”
“嗬嗬，報仇，你讓我怎麽報仇，帝宮守衛森嚴，僅這麽一個小小的鐵窗，我都無法走出去，更何況付幸博那老賊已經是劍王巔峰的強者，不日便可能突破劍皇的屏障，你認為僅憑我區區劍手的實力，能與之抗衡多久呢。”付雪寒滿目哀傷，語氣哽咽道。
“嘿，你這麽說實在太小瞧自己了吧，你有這麽多的朋友，難道我們會坐視不理麽。”沈都把巨劍背於身後，半跪在地上道：“隻要公主殿下一聲號令，我沈都一定誓死為公主殿下效忠。”
付雪寒聞言一震，滿目驚訝的望著沈都。
四目相對，付雪寒眼神中盡是狐疑之色，而沈都心中不停打鼓，她究竟在想什麽，完全看不透。
片刻，付雪寒將目光轉回那窗外的枯樹之上，悠悠道：“我從你的眼神裏看到的是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野心，你這樣幫我，到底有何目的。”
沈都站起身來，蹙眉望著付雪寒的側臉，誠實道：“我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叫沈都，但既然公主殿下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卻不知道公主是否知道，前些日子我沈家被大劍門滅門一事。”
“知道。”付雪涵淡淡答道。
這樣平淡的答案，卻令沈都心頭一震，她是如何得知，她身居大牢，怎會這麽清楚外界的事情，莫非她又何種超乎常人的超能力？
“你不用猜想什麽了，我自有我的辦法知悉世間的事情，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付雪寒的語氣變得冷漠。
那是一種高不可攀的姿態，沈都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她了，便咬牙道：“那麽得罪了。”說著單掌一揮，速度奇快的劈中付雪寒脖頸的大動脈。
付雪寒立刻昏睡過去。
沈都毫不猶豫將付雪寒扛在肩頭，破窗而出。
剛剛走出窗門，隻見外麵被一層晶瑩的黃色光芒包裹著。
“嘿，劍王結界麽！”沈都低囔一聲，巨劍一揮，隻聞“嘭！”的一聲巨響，巨劍觸及劍王結界之時，形成巨大的震動，將沈都震得退出了三丈有餘。
看肩頭上的付雪寒依然神態安詳的昏睡著，沈都總算放下心來，將付雪寒放在地上，大喝一聲，釋放出劍師劍氣，一道橙色光輝包裹著沈都的黑色巨劍，心中默念“狂劍訣！”巨劍脫手而出，巨劍急速飛射向那劍王結界。
再一次發出“嘭嘭！”的巨響，卻發覺毫無作用。
怎麽可能，剛才分明沒有結界，難道——
沈都不敢深思，如果是已經觸及到劍皇屏障的付幸博親領大軍前來，那麽他恐怕完全沒有了生的希望，他的未來，他的報複，他的仇恨，都將化作烏有。
“不！”他大喊一聲，急切從懷中掏出慕容淩給他的藍色藥丸，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枚功力丹之上了。
對於未使用過功力丹的沈都來說，完全無法預料服下這功力丹之後，究竟可以提升多少能量。
感覺到功力丹從喉嚨慢慢下落，直到小腹的地方，漸漸感到丹田處變得溫暖起來，凝神盤坐下去，看來要消化這枚功力丹還得需要些時間。
正當此刻，隻聞背後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沈都大驚，起身喊道。
“沈兄，是我！”來者身穿一襲黑袍，左手握著一柄長長的彎刀，刀柄上鑲有兩顆紫色貓眼石，竟然是慕容淩。
“慕容將軍，你終於來了。”沈都麵露激動道。
“沒想到沈兄的動作如此之快，連九十八層的劍王強者也被你解決掉了。”慕容淩一臉震驚望著沈都，滿目欣賞道。
“可是，她竟是蘇生的母親。”沈都麵露愁容道。
慕容淩聞言，倒也並不吃驚，淡淡道：“她是蘇生的母親，但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曾經拋家棄子進入皇城，和付幸博那狗賊同流合汙，原本得到了所有的榮華富貴和無上尊崇，但她卻不懂得滿足，最後在與付幸博的母親發生爭執之後，被付幸博下了封印，淪為牢衛，唉~”
“唉！”想起蘇生那可愛的模樣，沈都也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感歎道：“要是蘇生知道了這件事，卻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沒事！”慕容淩拍了拍沈都的肩膀，感到沈都體內有無數道真氣上下亂串，大驚道：“你已經服下了功力丹？”
“沒錯。”沈都也感到體內的經脈極限絮亂，但仍然從容問道：“這功力丹究竟有何種妙用。”
“你如今的實力已經是劍師階層，服下這枚功力丹，至少也能將實力提升到劍王中期的程度。”慕容淩輕聲解釋著，麵上卻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沈都察覺到慕容淩臉上的異樣，卻沒多問，隻是把目光定格在付雪寒的身上，淡淡道：“這裏不下了劍王巔峰程度的劍王結界，一會兒我衝破結界以後，你帶著公主離開，還有，替我保證雨惜和沈剛的安全。”
說著，沈都感到一股強橫的氣流在體內亂竄，不容慕容淩回答，長劍一抖，劍隨身動，發出一聲長嘯，直射向那黃色的劍王結界而去。
慕容淩望著沈都的背影，毫不遲疑將付雪寒報於懷中，緊跟在沈都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