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國君已死
半月後,一個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女出現在死亡之都外,峭立於都城外的山巔之上。
秋風瑟瑟而過,山間的樹枝在風中搖曳,“沙沙”作響,而他們兩人神態自若,皆一臉輕鬆。
青衣少年眉清目秀,嘴角帶著微微笑意,雙目卻無比沉靜,他的身形並不魁梧,反而有些清瘦,肩上站在一隻畫眉鳥,背上還背著一柄比他的身體還要巨大的無鋒大劍,大劍的劍柄似一個鷹喙,劍身通體烏黑,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衣少女留有一頭烏黑長發,遮住額頭的劉海下,是一張極限精致的臉,但卻顯得極限冷漠,雙目中毫無感情,手裏提著的長劍尚未出鞘,卻讓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恐怖之感。
不難看出,他們是沈都和沈雨惜。
半個月,他們終於從沈家趕到死亡之都。
站在這山巔之上,死亡之都的外貌,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高大威嚴的城池內,無數奢華的雕鏤林立,但卻不是最顯眼,隻有中央處,一尊高聳入雲的寶塔,和旁邊一座建在一座小山上的宮殿,最為吸引人的眼球。
“沈都,那就是帝宮了吧。”沈雨惜麵無表情道。
“嗯,從這裏看,由帝宮出出發,再直行兩天的路程,便可到達沙城。”沈都道。
“你對沙城很關心?”沈雨惜側目看著沈都的側臉問道。
“是。”沈都淡淡答道:“想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想要離開沈家麽?”
沈雨惜聞言,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期待,卻淡淡回應道:“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嗬嗬。”沈都笑著道:“你還是這樣,從不強求於人。”說完又是一笑:“嘿,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這種性格,凡事都給人留有餘地。”
聽到這裏,沈雨惜竟不耐煩道:“那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溜須拍馬,有什麽事情就直說。”
沈都的馬屁拍錯了地方,卻沒有絲毫不悅,繼續道:“那我誇你長得好看行麽。”
“好啦少廢話你要再敢胡說一句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沈雨惜急速說著,右手放在劍柄上。
沈都立刻打住,他明白一旦沈雨惜生氣之後,說話都不會有逗號的,不敢再造次,便一本正經道:
“沈家曾經也在這片大陸輝煌過,可是後來因為什麽而衰落,原本我也不知道,但從小就耳聞過一些關於這些的事情,有人說隻要在沙城找到飛盧,便可以了解一切,再加上前些日子,爺爺告訴了我事情的原委,就更加堅定了我離開沈家的信念,離開隻是暫時的,在我從新回到沈家的時候,必定讓沈家立於靈州大陸的巔峰。”
“嗬嗬,你說的大話已經不少了,隻是爺爺跟你說了些什麽。”沈雨惜潑冷水道。
“額!”沈都撇撇道:“雨惜,你還是不了解我,我沈都從不說大話,這一點沈瑤最清楚了。”
見沈都始終在轉移話題,沈雨惜也不再多問,隻是目光深遠的瞅著死亡之都的方向。
而沈都也因為想起了沈瑤而沉默。
半月前,沈瑤為了就他死在樓凡劍下的情景曆曆在目,沈家人一個個相繼隕落在大劍門的劍下,他也永生不忘。
再一次緊握雙拳,心中暗暗道:“終有一日,我一定會殺到大劍門,讓大劍門雞犬不寧。”經過半月的調養,他的雙臂已經不再感到發麻,傷口也開始愈合。
“嗯,那就好好努力吧,不過你還沒說,爺爺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想到沈雨惜出人意料的追問起來,沈都便誠實答道:“爺爺說,沈門十五劍是沈家最強的劍招,在整個大陸上來說,都算得上高明,隻是後來被人奪去了後半部,令沈家的劍術一落千丈,我聯係一下傳言,相信這件事與沙城脫不了幹係。”
沈雨惜這才想起這半個月以來,沈都一直在練習著一種奇怪的劍招,而且那劍招布局精巧,步步殺機,便問道:“難道爺爺將前半部傳給了你?”
“嗯!”沈都遲疑片刻,從懷中掏出那殘破的秘籍,遞到沈雨惜的麵前道:“如今沈家可能就隻剩下我們兄妹二人,此去死亡之都生死未卜,這本劍法就交給你來保管吧。”
望著那劍譜,沈雨惜柳眉微蹙,詫異的望著沈都道:“這是爺爺傳授給你的,為什麽給我。”言辭中甚至帶著一點不悅。
“雖然我這半個月也突破了劍師的屏障,但進入死亡之都,我始終有種不詳的預感,若是我出現什麽意外,複興沈家的重擔可能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所以這本劍譜由你保管再合適不過了。”沈都含笑說著,拉起沈雨惜纖白的玉手,將劍譜放在她的手心,緊緊握住。
沈雨惜驚訝的望著沈都道:“這麽貴重的東西,你竟然.……”
“嘿,別忘了我們是兄妹,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你的東西嘛,嗬嗬,還是你的!”沈都帶著一臉輕鬆的笑意說完,縱身一躍,自百丈高的山巔飛落而下。
沈雨惜見狀一驚,將劍譜收入懷中,緊跟其後。
沈都回眸一看,隻見沈雨惜雙目緊閉,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呼!”沈都自口中長籲一口氣,也似有許多心事。
剛到地麵,沈雨惜睜開雙目,隻見他們已被一群黑甲軍人包圍,倒也毫不驚慌,右手再一次放在劍柄之上,隨時準備拔劍。
“你們是誰,何故到此!”一個為首的黑甲軍人,手持彎刀,指著沈都暴喝道。
“我們是從沈家來的,我叫沈都,站在我身後的,是我的妹妹沈雨惜,到這裏是為了找國君付思博的。”沈都抱拳一禮,恭聲答道。
卻沒想到那黑甲軍人毫不客氣道:“現在的國君是付幸博,前國君已經病故,請你們盡快離開這裏,否則的話,殺無赦。”
“什麽,付思博已經死了?”
沈都和沈雨惜同感吃驚。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沈都追問道。
“就是前幾日,新任的國君已經發了密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都城,否則的話,格殺勿論。”黑甲軍人冷喝道。
沈都眉頭緊蹙,卻感無奈,突然想起爺爺的話,到死亡之都也不過是找個棲息之所,既然人家不願收留,那還留下做什麽,於是冷冷道:“既然這樣的話,還請通報一下公主付雪寒,就說沈家沈都來過了,替我向前國君吊唁幾句。”
黑甲軍人聞言大笑道:“你憑什麽讓我們幫你通傳,就憑你是沈家的沈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沈家早在半月前就被大劍門滅門了吧,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但是沈家已經不複當年,根本沒有資格麵見國君,所以還是請你們打消這個念頭,想要攀附皇室,除非你有過人的才幹,否則想都別想。”
沈都聞言,雙拳緊握,冷冷瞪著那為首的黑甲軍人,咬牙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一件不該犯的錯誤。”
“錯誤?對與錯不是你這種毛頭小子來判定的,看來你對這個世界的法則還不清楚嘛。”那黑甲軍人嘲諷道。
“噢?什麽法則?”沈都麵上的肌肉一抖問道。
“就是強者為尊,如果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那麽你所說的話就是法則。”黑甲軍人淡淡道。
“嗬嗬,原來如此,這麽說來,隻要我們現在拔劍衝入都城,那麽隻要我們能夠戰勝你們,你們就能聽我們的?”沈都冷笑一聲道。
黑甲軍人卻露出一絲不屑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我現在就告訴你,隻要你打得過我,我立刻放你進城,任何人都不會再阻撓你們。”
“嘿!那可是你說的。”沈都麵上露出驚喜,站在他肩上的畫眉鳥識趣的飛走了。
臨走時不忘說了句:“沈都,好好幹!”
沈都衝畫眉鳥一笑道:“放心!”
黑甲軍人對沈都的怪異舉止無限鄙視,冷冷道:“你背上的劍不會是空心的吧,那麽大一柄,你真的拿得動?”
“嘿,不然你來試試!”沈都拔除背上的大劍,單手握住,直指黑甲軍人道。
黑甲軍人見狀,卻毫不害怕,淡淡道:“看來我慕容淩今日非得教育教育你這小子才行啊!”說著彎刀一閃,一道赤紅色劍氣迸發而出,周遭的黑甲軍人迅速散開。
沈都用胳膊碰了碰沈雨惜的脊背,示意沈雨惜站到一旁去。
沈雨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小心,這個人的實力可是在我之上,隻可智取,不可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