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阿暖拚不過力大無窮的梓禦
“我怎麽知道咱們這個混賬兒子是想入哪裏?!”老魏依然怒氣不減。
然後,她質問淩安平,“淩安平你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做生意要光明磊落!可不要靠著落井下石之類的行為,賺那些黑心錢!”
“是啊兒砸,”老淩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的時候,歎息著說,“你從小到大,可都是咱們家的驕傲。我這當爹的管教你是最省力氣的,畢竟你很懂事。但現在我跟你媽媽呀,都老嘍!你可別在我們年紀大了,管不了事了之後,鬧幺蛾子啊……”
“你們都在說什麽……”淩安平氣的嘀咕一聲,“我怎麽就能賺黑心錢……”
但嘴上這樣說,他心裏還是心虛的。
他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腦海裏一直有個靚麗的身影,揮之不去。
那個影子笑起來非常燦爛,像是每一天都是快樂而又陽光的,沒有任何不開心的事闖進她的世界裏。
或者說,她是從來不把不愉快的事往心裏記的。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另一半,那個看著傻乎乎的陳梓禦,也是這樣的性格。
有可能阿暖就是被陳梓禦給同化了……
啊呸!為什麽阿暖跟他在一起要那麽快樂?
以前,在阿暖從小到大,都是她放下尊嚴糾纏陳梓禦,陳梓禦對她的厭惡無以言表。
當然這些事,都是他讓小趙調查來的。
他相信,畢竟小趙的調查都有詳細敘述。
淩安平在這裏糾結,一直糾結的到了深夜都無法入睡。
按下他不提,再說說石頭村。
剛剛吃完晚飯,陳靜怡就把陳梓禦給叫到了東邊的房子裏。
雖然東西邊都隻是筒子房,但也一樣生了爐子。
陳靜怡往爐子裏填了一鐵鍬碎木頭,居然把僅剩的一點點明火給壓滅了。
黑黑的煙霧冒了出來,嗆的人難受。
“媽媽媽……”陳梓禦欲哭無淚,“你到底會不會生爐子啊?”
人已經快步躥了過來,以最快速度撥開上邊的碎木。
拿了一張報紙放到一塊紅彤彤的木炭上,報紙虛燃起來,又是一股子煙霧冒了出來。
陳梓禦扭臉躲開了些,也還是被嗆的雙眼角沁了一點淚。
稍微好一點之後,他扭回頭來,對著報紙底下的紅彤彤木炭吹口氣,讓氣體在報紙和木炭中間流動。
過了一會兒,火焰騰的就竄了起來,再次把人給嗆到了。
但這回,陳梓禦沒躲開,他撿了幹枯的木柴放上去,放的時候中間不能擠滿,需要留出空隙來,也好讓氣體竄動,這樣吹動了火焰,才會越燃越旺。
不然若是擠滿了不透氣,怒濤根本燃不起來,還會不停的往外冒黑煙。
這是用木柴燒火必須曉得的技巧。
偏偏這譏誚,阿暖學不會,就連他那個在農村呆了十幾年的娘,竟然也不曉得。
以前在孫亮家,每次陳靜怡一燒火,燒的滿廚房都是黑煙,孫亮就要罵人。
老頭子罵了整整十幾年了。
是在三年以前,陳梓禦跟孫亮分家後,才終於不需要再聽孫亮的鬼叫了。
也正是陳梓禦從小有過那種被罵習慣了的經曆,所以他應付起那個不著四六的家暴女原主,才有毅力一直忍受著,忍了那麽那麽長時間。
“兒砸,阿暖說啊,”陳靜怡突然打開了話匣子,“她要先壘幾個炕,因為以後,畢竟天氣冷,村裏過來做事的工人洗碗和端菜都挺累的,臨時可以爬到炕頭上暖和暖和。還有下雨天下雪天的,晚上若是下班晚,就讓人家在這裏臨時住一宿,也省得在路上走一步一滑的,讓人擔心。”
“行,阿暖想事情就是周到。”陳梓禦舉雙手雙腳讚成。
“我啊,也覺得這打算挺好……”陳靜怡說著說著,就說到自個兒身上了,“我盼著能早點兒把炕夯起來!我就不需要睡那鋪床了,就可以睡熱炕頭咯。”
“奇怪的了,”陳梓禦納悶的抬頭,“十幾年前你不是經常說,農村睡炕可惹人煩,硌的脊梁骨都疼的嘛?”
“那是十幾年前唄,”陳靜怡唉聲歎氣,“後來我以苦為樂習慣了,竟然就真的把苦當成樂了。習慣這東西是很可怕的。老娘我現在,和當初我最愛的木床陌生了,反而生疏的不想去用了!但現在,居然又回頭讓我改我的習慣!老娘我真是個可憐人啊……一直都是不舍時宜……”
“行了行了,你別裝可憐了,”陳梓禦誇張的捂了捂腦袋,“你說你很命苦過的很累,說了十幾年了,我聽到就腦袋疼。”
“你個不孝子!”陳靜怡抓狂。
“阿暖還說,”陳梓禦轉移陳靜怡的怒火,“這幾天還要再研究研究先開個服裝加工點。村子裏的姑娘沒幾個能把縫紉活做的遊刃有餘的,所以需要從別的地方找幾個會合縫的姑娘過來。到時候就也得在這裏住宿。”
陳梓禦唇邊溢出快樂的笑來。
他想起,他家阿暖還說,等以後加工點做成工廠,然後做大了,就可以多多的招收村裏的姑娘過來,邊學邊掙錢。
一開始做點簡單的,慢慢的挑戰難度。
“阿暖是不是要放棄做餐廳的活兒啦?”陳靜怡擔心的問,“我看最近過來的人都在說咱們賣的價格高,說是再不落架他們就不來吃飯了。我真想跟他們打一架,都是一群什麽人呢?不來就不來,老老實實的滾蛋不行嗎?為什麽還要過來說一聲給人添堵!敢情就是想挨揍的……”
“別跟他們爭執,”陳梓禦說,“咱們要耐住性子,先讓他們使勁兒吵。待他們想念咱們餐廳做出來的與眾不同的口味了,自然又會回來了。隻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而已……黎明來臨前的黑暗,就是最黑的,完全不用擔心。”
“他們說咱們掙錢掙得太狠,說是進貨都是白菜價。還有的是副食廠贈送的,所以說咱們掙得是黑心錢……”陳靜怡憤憤然起來,“我覺得就是有人挑撥,要讓我知道那個背後挑撥的人是誰,老娘我挑了ta的手筋腳筋!”
陳梓禦失笑。
這是寫武俠小說嗎?還什麽挑戰手筋腳筋,就算這樣不判刑,以陳靜怡女士的膽小,也幹不了這活兒好吧?
“行了行了,這些事阿暖會應付,”爐火已經很旺了,陳梓禦蓋上蓋子起身,“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實際上他才不會這麽早睡,他會先去阿暖那裏跟她扯皮一會兒,然後被阿暖把他攆到他自己的小房間之後,他還要背書去。
畢竟要參加春季高考呢。
剩下沒多少天了。
“你等等!”陳靜怡趕緊把人叫住,“你急什麽急?還有最重要的事我還沒說呢!”
“那就快說……”陳梓禦拖著不耐煩版本的腔兒。
“你今晚想辦法跟阿暖在一鋪炕上睡,”陳靜怡幹脆就直達病灶,“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不要再找借口,因為找下去就是拖延時間,寫完浪費了大好青春,多可惜對不對?”
陳靜怡說著,想起自己,便有些悲從中來。
她當年運氣不好,遇人不淑。
可她知道,她家梓禦是阿暖的好男人好丈夫。
梓禦完全不像他親爹林博那樣,林博每說一句話都是說教,讓人一句他的話都不想聽。
但優秀的有責任心的兒子卻碰到了難題。
這是陳靜怡這兩天才知道的,那就是,阿暖把梓禦給攆出去睡,不肯跟梓禦同床共枕。
那這樣的話,他們倆啥時候才能再造出一隻幼崽來啊?
陳靜怡這當娘的著急啊。
所以必須催著兒子把兒媳婦給哄好了。
她得教給木訥的兒子,死纏爛打準沒錯。賴在炕頭上就別走,也別讓阿暖走,反正論拚力氣,阿暖拚不過力大無窮的梓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