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編號
程曦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我從瘋狗還有鍾慧佳身上獲悉了很多新的線索,同時也改變了我對自己的認識,但這一切隨著秦沈峰的遇害似乎都變的沒有意義,或許隻有等到凱撒落網的那天這些未解的秘密才能水落石出。
“您已經完成了景承囑托的事,剩下的交給我吧。”我原諒了瘋狗擅自驗證秦沈峰屍骨的事。“您就在這裏下車。”
“我還能幫上忙。”
“我知道。”我點點頭很感激說。“但這已經不是你的義務,景承讓您調查是因為信任,他不讓您告訴任何人是為了保護您,凱撒會清除任何阻礙他的人,我失去了朋友和親人不想再失去一個值得尊敬的前輩。”
“你知道在那裏能找到我。”瘋狗頭也沒回的下車,他是無畏的勇士,在他的信條中從來都沒有畏懼和逃避,他選擇離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在等待,等待下一次的召喚。
我目送著瘋狗的背影遠去,有一種惆悵的傷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恐懼了離別,不知道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是否還會出現。
“小姨……”我感覺這個稱呼好奇怪,笑了笑對鍾慧佳說。“我沒想到自己還會有一個小姨,您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可是我還有很很重要的事要處理,暫時隻能陪您到終點站,我這邊的事隻要一完就去看您。”
“我早就想過要去找你的,可你爸一直不同意,我明白,他是擔心我在你麵前說漏嘴,能看見你現在平平安安我們也滿足了。”鍾慧佳慈愛撫摸著我的臉。
“小姨,我……”
“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幾個年輕人站在過道上,戴眼鏡的手裏拿著車票問。
“對不起。”我起身客氣商量。“給您商量件事,我們是一家人,可座位卻分開了,能不能麻煩您和我換一下。”
“沒事,有座就成。”眼鏡很隨和。“你的座位是?”
“11號車廂……”我拿出車票看上麵的座位,目光落在車票上時瞬間站了起來,拍著前排程曦肩膀大聲說。“是列車!”
“什麽列車?”
“第二張塔羅牌聖杯,凱撒藏在裏麵的行凶地點是列車!”
“你怎麽知道?”程曦大吃一驚。
“還記得塔羅牌裏的字母和羅馬數字嗎?”我激動不已。
“F13、A13、C8、D20、A2、B13。”程曦倒背如流。
“這些字母其實是有規定的,A、B、C、D、F,裏麵出現的字母是按照順序排列,但中間卻沒有E。”
“這能說明什麽?”
“飛機的座位也是根據字母順序來劃分,兩邊靠窗的是A和F,而C和D代表過道,列車的席號編製沿用了飛機的,因此列車從窗戶開始,排列為A的座位靠窗,B是兩座位中間的位置,C和D分別是兩邊靠走道的座位,但列車每排隻有五座,因此沒有E號座位的存在。”
“你是說,這些字母和數字是代表座位!”程曦一臉驚愕。“可行駛的列車那麽多,又怎麽知道凱撒的目標是哪一輛呢?”
“2458。”我脫口而出。“塔羅牌右下方的數字指的就是列車的編號,你說的沒錯,凱撒留下的死亡預言並不複雜,這些字母和數字的組合隻會在特定的環境下才會出現。”
“距離9月17日還有兩天,如果這就是隱藏在第二張塔羅牌裏的秘密,那麽……”程曦欣喜若狂。“那麽我們第一次跟上了惡魔的步伐。”
我連忙撥通蘇錦的電話:“聽我說,我破譯了聖杯的秘密,9月17日有一輛編號2458的列車,你馬上查出這趟列車的行駛路線,凱撒的目標就是這趟列車!”
“襲擊目標是列車。”蘇錦的聲音很震驚。
“你能確定嗎?”蔣正東的聲音傳來。
“確定,塔羅牌上的字母和數字是列車座位的編號,凱撒用很簡單的方式在暗示行凶的目標。”我胸有成竹說。“現在時間、地點我們都掌握了,距離9月17日還剩下兩天,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布控圍捕。”
“我重新梳理了之前的案情,發現一處不尋常的情況。”
“什麽情況?”
“根據你的講述,你最後一次見到景承是在袁清的治療室,他在聽完袁清錄音筆的內容後就把你鎖在治療室然後離開,不久後景承的家發生爆炸,警方隨後在廢墟中找到景承和赫部長的屍體。”蔣正東問。
“是的,過程就是這樣。”我眉頭一皺。“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就是說景承在獲悉錄音筆內容後聯係了赫部長,並且邀約他到家中,然後才發生的爆炸,邏輯上應該是這樣才對。”
景承在得知錄音筆中的日記內容後,以他的智商一定很快就能懷疑出H指的就是秦沈峰,但他並不敢貿然肯定所以會向赫楚雄求證,邏輯上和蔣正東推測的一樣,景承給赫楚雄打過電話。
“我申請調閱了赫部長生前的通訊記錄,發現赫部長並沒有接到過景承的電話。”蔣正東說。
“也有可能是景承提前就聯係過赫部長。”
“有這個可能,但在這份通話記錄中我發現赫部長一直在與一個陌生的號碼聯係,而且在赫部長遇害的前幾天,和這個號碼的通話極其頻繁,最奇怪的是這是一條單獨的加密通信。”
“赫部長的職務很特別,采用加密通信是為了確保安全,這很正常啊。”我不明白蔣正東為什麽會如此在意。
“這個我當然清楚,但和這個號碼保持聯係是赫部長的私人號碼,並不屬於工作當中,以他的職務要單獨建立加密通信需要上報,但我卻沒有查到相關信息,說明赫部長一直在和一個神秘人接觸。”
“以他的職務要處理的事很多是我們沒有權限了解的,一個副部長有一條不上報的加密通信線路很正常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讓技術科定位了這個號碼的位置,自從副部長遇害後這個號碼也隨之消失,但從定位地點中我發現很有意思的事。”
“什麽事?”
“我在這個手機號碼的定位圖上發現了另一個號碼。”
“誰的?”
“你的。”
“……”我一怔。“我的?!”
“從定位圖上看,這個號碼一直在你身邊。”蔣正東的聲音嚴峻。“按照你的回憶,你和景承單獨去了袁清辦公室,可在那段時間內,這個號碼的定位位置竟然也是那裏,也就是說當時在袁清辦公室的並不隻有你和景承,這個號碼的主人也在。”
“不可能。”我大吃一驚,但很快冷靜下來。“袁清遇害之後辦公室就再沒有人去過,我當時就在現場,如果有人不可能不知道。”
“也許這個人一直躲在你和景承看不見的地方。”
“如果和我去的是其他人,我相信會有這個可能,但有景承在我絕對不相信有這種可能,以他的觀察力從進門的那刻起,他就已經能判斷出房間裏有沒有人,別認為我太主觀,我了解景承,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放鬆警惕。”我態度堅決。
“我沒有質疑景承的專業,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可是手機定位不會說謊,在你們出現在袁清辦公室的時間段,那個手機的主人也在。”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除非你連我說的話都懷疑,否則根本解釋不通啊。”
“我沒有懷疑過你。”蔣正東很平靜說。“我倒是想到一種可能,或許能解釋這種狀況的出現。”
“什麽可能?”
“用你的話說,以景承的能力在開門的那刻起,他已經能判斷屋裏有沒有其他人,也許景承已經知道辦公室有第三個人存在,但他並沒有告訴你呢。”
“你知道景承為什麽要把我關在治療室嗎?從他離開的那刻起,他就做好和凱撒同歸於盡的準備,他知道我會阻止他,事實上我從來都沒有阻止成功過,那麽最後的結果是我和他一起去麵對凱撒,這不是景承想要看見的結果,所以他把我鎖在治療室,他希望我能活下去,這是他留給我最後的禮物。”我歎了口氣聲音黯然。“你現在試圖讓我相信除了我之外,袁清辦公室還有另一個人,而且是在景承事先已經知道的情況下,不,永遠都沒有這種可能,在任何時候景承都不會讓我單獨麵對危險。”
電話那頭是蔣正東的沉默,我聽見他在喊陸雨晴的名字,手機中他在對陸雨晴說:“還是你告訴他吧,畢竟他相信你多過我。”
“文彬……”手機裏是陸雨晴欲言又止的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預感到事情不對勁。
“那個手機號碼的定位位置的確是在袁清的辦公室,從時間看正好是你和景承出現的時候,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我急促的追問。
“這個號碼的通訊經過加密,因此我們無法獲悉號碼的通話內容,但是這個號碼的持有者一直隻和兩個人有通話記錄,第一個是赫部長,另一個,另一個是景承,但隻有一次,就在你們去袁清辦公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