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瘟神
看著麵前的早餐我一點食欲也沒有,剛摸出一支煙就被蘇錦從嘴角拿走。
“你能不能學點好的,蔣正東說了再看見你抽煙就把你踢出專案組。”
“別給我提他。”我心煩意亂咬了一口油條,目光轉到陸雨晴身上。“我讓你查蔣正東的底,查的怎麽樣了?”
“交警,而且還是執勤交情。”陸雨晴一邊喝豆漿一邊回答。
“交警能被調派到刑偵局負責C檔案?”我回想起和蔣正東的交鋒,可以說我是完敗,從來還沒遇到一個人能像他把我治的死死的。
“檔案上隻寫了這麽多。”陸雨晴湊過頭小聲說。“不過我得到一些小道消息,有沒有興趣聽聽。”
“什麽?”我追問。
“蔣正東當交警才三年,隻要是他負責執勤的路段從未發生過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在執勤期間破獲和預防了多起罪案發生,按照他的職業規矩,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他入職三年卻被調職六次,而且每次調職評語中都沒有一句嘉獎,人家都是往高處走,他剛好相反,被調職的地方越來越偏遠,在蔣正東接手C檔案之前,他還是山區危險路段的執勤交警。”
“被調職六次?”我眉頭一皺。“他違反了紀律?”
“你看蔣正東像是會違反紀律的人嗎?”蘇錦白了我一眼。“看一個男人有沒有出息得看細節,你仔細瞧瞧蔣正東的製服。”
“他製服怎麽了?”
“你在他製服上見過一個褶皺嗎?”
“我他媽是抓犯人的警察,不是當衣架子。”我沒好氣說。
“你最近怎麽變得這麽粗魯。”蘇錦伸手輕輕撕我嘴角。“這是細節,一個能把所有細節都麵麵俱到的男人,不管是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不會留下被人挑剔的地方,我就認為蔣正東挺好,嚴於律己、沉重穩重而且嚴謹公正。”
“不如你去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我打開蘇錦的手,聲音有些酸楚。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就事論事,畢竟以後就是同事了,大家在一起共事當然要相互了解。”
“說他被調職的事。”
“我不認為蔣正東這個人好相處,他不斷被調職就是因為被同事排擠,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同事的問題,可不管他走到哪裏好像都不招人喜歡。”陸雨晴說。
“這話我愛聽,反正我看他就不順眼。”我衝著陸雨晴笑了笑。
“凡事都有因果,你們不能先入為主啊。”蘇錦堅持己見。“他為什麽會被排擠?”
“我有幾個在交警局的朋友,提到蔣正東都談虎色變,這個人不知道變通也不懂人情世故,他隻遵循規章製度,最麻煩的是他要求身邊每一個人也和他一樣。”
“我不認為這有什麽錯啊。”
“你怎麽老是幫著姓蔣的說話。”我用油條塞住蘇錦的嘴。
“我沒說遵守規章製度不好,但做人不懂變通就會顯得生硬,交警局裏那些朋友說,蔣正東這個人不會顧及權威更不會在乎交情,上到局領導下到和他一起當班的同事,隻要出現差錯他會很直接的指出,並且要求立即更正。”
“我他媽……”我看了蘇錦一眼話鋒一轉。“我沒掛胡子這點破事他也要管,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閑的蛋疼。”
“這都不算事,身邊像蔣正東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同事受不了他真正的原因還不是這些。”
“那是什麽?”蘇錦問。
“知道背地裏認識蔣正東的人都怎麽叫他嗎?”
我和蘇錦好奇的對視:“叫他什麽?”
“人形測謊儀。”陸雨晴看看四周,她現在的樣子不像一名首席法醫,更像是一名喜歡八卦的小女人。“他能看出被人在想什麽,做過什麽以及打算做什麽,也就是說隻要在他身邊,你就別想有任何秘密,你們說,誰能受到了身邊有這樣的同事,所以他一直被排擠,他的直屬領導隻能像送瘟神一樣把他調得遠遠的。”
“還真別說,我算是感同身受,他好像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麽,好像什麽事都瞞不住他。”我回想起和蔣正東的正麵交鋒,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他怎麽做到的?”蘇錦認真問。
“再告訴你們一些事,你們會更吃驚。”陸雨晴一臉神秘說。“蔣正東畢業於中州法學院。”
“和景承就讀同一所法學院?!”我大吃一驚。
“蔣正東的簡曆可要比景承豐富得多,從時間看蔣正東算是景承的學弟,可惜景承沒有畢業就參與了C檔案,所以在就讀期間兩人無法做橫向對比,蔣正東擁有包括犯罪心理學在內一共十八個學位。”陸雨晴豎起三個手指。“三年,蔣正東隻用了三年就獲得了這十八個學位,學校對其的評價是頭腦反應迅速洞察每個細節,並且學識淵博涉獵很廣,極其擅長推理和格鬥,對藝術和音樂有很高的造詣。”
“我,我感覺你說的這個人是,是……”
“是景承。”陸雨晴點點頭一本正經說。“是的,我在他檔案上看見了智商評估報告,蔣正東的智商是172。”
“和景承一樣!”我一怔,好半天才回過神。“難怪我第一次和他接觸時就感覺他和景承很像,這麽說起來蔣正東也是天才啊。”
“他和景承像也不像。”陸雨晴說著自相矛盾的話。“蔣正東循規蹈矩而景承劍走偏鋒,這兩人擁有截然不同的特質,雖然都有超高的智商,但景承性格自負孤傲還有驕傲,並且景承具有反社會人格,沒有道德和缺乏羞慚感,有高度的攻擊性,這一點蔣正東卻沒有,把他們兩人放在一起比較,最直觀的結果就是,蔣正東更新一名三好學生,而景承是叛道離經的壞學生。”
“我從來就不是一名好學生,我還是喜歡和景承相處。”我嘀咕一句。
“我們不應該帶著成見去對待蔣正東,為什麽你們不能表現出友好和和善的態度呢,是的,我承認他不是我們喜歡的類型,但是蔣正東是最適合我們的人,除了性格之外他擁有景承的一切,對付凱撒需要向蔣正東這樣的人。”蘇錦冷靜說。
“沒有人能替代景承。”我固執的回答。
“蔣正東沒有想過要替代誰,對於抓獲凱撒這件事,景承是為了複仇而蔣正東是為了完成工作,在這一點上他們兩人的初衷是一樣的。”蘇錦拍拍我肩膀。“寬容點,像你當初接受景承一樣,嚐試去接受蔣正東,他會不會成為我們朋友我不知道,但他是我們最合適的同事。”
我其實對蔣正東並沒有敵意,如果有可能就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看見了景承的影子,我無法接受有人替代景承在我心中的位置。
不過細想蘇錦的話,我發現自己對蔣正東帶有太多主觀情緒,事實上當初我對景承同樣也是排斥和抗拒的,可能我和蔣正東之前缺乏的就是時間和溝通。
景承更像一名叛逆的孩子,我跟著他一起叛逆,現在身邊出現的蔣正東卻像一名嚴厲的大人,他在約束和糾正我的行為和態度,我的不適並不代表蔣正東有錯。
吃完早餐我對蔣正東的看法有些轉變,我打算抽時間找他好好談談,我不應該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我需要的是一名能同舟共濟破案的同事而是心存芥蒂的敵人。
回到辦公室,我們三人都愣在門口,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的房間讓我誤以為走錯了辦公室,直到我看見端坐在辦公桌前查閱資料的蔣正東,我還特意瞟了一眼門口的科室牌,確認是我們辦公室才走去。
之前這裏到處都堆滿檔案和卷宗,連找一處下腳的地方都難,突然變得如此整潔我們反而不習慣。
“所有檔案和資料我按照時間歸類擺放,取閱後務必放回原處。”蔣正東頭也沒抬,桌上的紙筆和辦公用品擺放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我下意識看了一眼蔣正東的製服,還真如同蘇錦說的那樣,一條褶皺都沒有,可這樣井然有序的秩序讓我莫名的不適。
“好的,以後我們會注意。”蘇錦笑著點頭。
“不是以後,是現在,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規範自己的行為。”蔣正東的話語中不帶任何情緒。
蘇錦的笑生硬的掛在臉上。
“還有,你們遲到了三分……”蔣正東看看手表。“三分十五秒,你們是警察,因為你們的遲到可能會在一瞬間喪失一條生命,所以你們必須時刻提醒自己恪盡職守。”
我們站在門口麵麵相覷,我剛對蔣正東改觀的看法瞬間蕩然無存,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身上,可落在我眼裏那是一塊亙古不化的寒冰,無時無刻散發著拒人千裏的冰冷。
啪!
我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拍在桌上。
“夠不夠罰款了?”
“下班前我希望在桌上看見你們三人的遲到檢討,如果我沒看到的話,明天你們就不用來了。”
“去你媽的。”我在心裏暗罵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裏?”蘇錦問。
“他是去政治處找檢討書抄。”蔣正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再一次猜透我的想法。“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可以當麵罵我,但不要侮辱我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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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有關注評論區各位書友的留言,隻是網易的回複太麻煩,沒有回複各位請見諒,有很多書友私信我對景承的死提出異議,我不便多說,書名是《死神的哈士奇》死神是秦文彬,哈士奇指的是景承,這兩個人是貫穿整本書的主線,不知道我這樣說夠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