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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凶多吉少

  我們和大批警力向前往桑影同的家實施抓捕,在車上我們看了桑影同的檔案,她是一名攝影師,未婚、獨居,資料中顯示桑影同性格孤僻不善與人交流,大部分時間都用於攝影上。


  從這些資料上分析,不管是性別和年齡以及心理特征都與我們追捕的血月極為相似。


  等我們趕到桑影同家時卻撲了空,桑影同並不在家,我用手擦拭門口的玄關,畫出一道清晰的印記,可見房子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被打掃過。


  我環顧桑影同的家,陳設和家具都很簡單,牆上掛滿了她拍攝的照片,屋裏所有物品擺放的井井有條。


  “秦隊,派往桑影同工作地方的警員匯報,桑影同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和任何人聯係過。”一名警員說。


  “消失了兩個星期就沒人覺察到異樣?”我問。


  “桑影同是職業攝影師,工作主要是向報紙、雜誌以及其他刊物提供攝影稿件,她的職業自由性很大,經常會外出拍攝。”警員說。


  “兩個星期前……”我低頭細想自言自語說。“這個時間正是陸黎川接到演出委托的時間,難道在行凶後畏罪潛逃?”


  “護照以及身份證都在,在抽屜裏還發現錢包,裏麵有數額不小的現金。”蘇錦從臥室走出來對我們說。“從現場環境看不像是畏罪潛逃。”


  “桑影同是攝影師,她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血月屬於潛行者,先跟蹤目標了解情況,在這一點上桑影同顯然是契合的。”我低聲對她們說。“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職業跟蹤受害者。”


  “秦隊,到這裏來一下。”警員在衣帽間探出頭對我說。


  走到衣帽間我們看見梳妝台,上麵擺放著一枚口紅,我拿出陸黎川的屍檢照片對比,畫在死者臉上的紅色與口紅顏色完全一致。


  “這盒BB霜在短時間內大量使用過。”警員指著一盒明顯凹陷的BB霜說。


  “凶手是用BB霜在死者臉上塗滿成白色……”陸雨晴大吃一驚,來回注視化妝台上的口紅和BB霜。“難,難道真是她!”


  “文彬!”外麵傳來孟沉急促的喊聲。


  聲音是從浴室傳來,我們過去時裏麵被魯米諾幽藍色的光籠罩,孟沉的手指正指向浴缸,頃刻間我們頓時被震驚住,浴缸裏布滿了大片大片熒光色的痕跡。


  魯米諾能檢測到血液殘留,即便擦拭的再幹淨也能被檢測出來。


  從眼前的熒光反應程度看,這個浴缸中曾經匯聚了大量的血液,而且在四周的浴室磚上還有血跡飛濺的痕跡。


  鑒證科從磚縫之中成功提取到血液殘留,現場化驗的結果讓所有人大為驚訝。


  化驗證實提取到的血液屬於陸黎川。


  “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陸雨晴舔舐嘴唇。“陸黎川就是在這裏被斬首,然後在浴缸被放幹淨身上的血。”


  “我,我們找到血月了!”蘇錦低聲在我耳邊說,我能聽出她聲音裏難以抑製的激動。

  “下達對桑影同的通緝令。”陸雨晴連忙將桑影同照片交給旁邊警員。“請求各級公安機關協同追查,一旦發現桑影同下落立即抓捕。”


  “等等。”


  我同樣也很激動,血月對於我來說不僅僅隻是一名變態凶案,她還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痛恨血月,但興奮和激動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或許是因為接觸到的怪物太多,我已經習慣讓自己向景承難以處變不驚時刻保持冷靜。


  我久久環視房間中掛滿的照片:“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陸雨晴焦急問。“桑影同有作案時間,而且還在她家中發現陸黎川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看看牆上的這些照片。”


  “你想說什麽?”蘇錦聲音急切。


  “照片下都有時間,這些照片是桑影同在不同時期拍攝的照片,能讓她掛在房間中,想必這些照片都是她心中最好的作品。”


  我指著那些照片說,桑影同拍攝風格很寫意,風景和人物都有,拍攝的手法、構圖以及布光都很嫻熟,照片是一名攝影師內心的寫照,所以長時間從事攝影的人會在照片中反應出自己特有的審美、心境以及文化底蘊。


  桑影同拍攝的照片光線明亮,景色優美人物傳神,很多照片都是隨意的抓拍,可見桑影同無時無刻不在發現身邊的美好,並且通過照片將那些稍縱即逝的瞬間變成永恒。


  “血月認為自己是光明天使,她在懲罰罪惡那麽血月的眼裏能看到的隻有罪惡,所有美好都會被她視若無睹。”我指著照片低聲說。“血月是無法拍出這些照片的。”


  “你,你是想說桑影同不是血月?”蘇錦和陸雨晴大吃一驚。


  “牆上的照片從時間看跨度長達二十多年,可仔細留意照片的主題就不難發現,唯一在改變的是桑影同不斷提升的攝影技巧,但照片的風格和主題卻並沒有發生過變化,她一直在追求撲捉到生活中的美,這能反應出桑影同的心理行為,而血月卻截然相反,她也在不斷的改變,但卻是更加的黑暗和混沌,血月崇尚死亡那麽她能看見的隻有黑暗。”我下意識蠕動喉結。“血月絕對不會是桑影同!”


  “變態殺人狂都有兩麵性,她所展示出來的與真實的自己或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極端呢?”蘇錦說。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血月有身份認知障礙,這在精神疾病中屬於人格分裂範疇,血月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那就有可能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而桑影同就是血月在現實中的狀態。”陸雨晴說。


  “凱撒不會找一個人格分裂的瘋子當自己的門徒。”我斬釘切鐵說。


  “為什麽?”她們異口同聲問。


  “凱撒需要的是能傳承邪惡理念的門徒而不是單純的殺戮變態,人格分裂的變態連自己行為都無法控製,又怎麽能延續凱撒的使命,血月固然有兩麵性,但絕對不會是桑影同。”我態度堅決說。“而且她也不符合血月的畫像側寫。”

  “對血月的側寫指出血月的年齡在30-35歲之間,未婚並且獨居,這些都與桑影同完全吻合啊。”


  “吻合這些的大有人在,我們不能以偏概全,側寫分析血月性格內斂、謹慎、穩重和擅於自我控製,說明血月很理性,但理性的人是不可能拍出這些照片。”我又指著牆上照片說。“隻有感性的人才會去發現生活中無處不在的美好。”


  “這麽說起來的確有問題,而且側寫裏指出血月的工作能為其帶來一定範圍內的權力,而這種權力具有權威和公信力,因此血月應該是一名從事文職的公務員,但桑影同卻是一名攝影師。”蘇錦點點頭。


  “血月契約是血月采用了筆錄的方式書寫,說明血月長期接觸和律法相關的事情,桑影同顯然不滿足這個特質。”我繼續往下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年齡,年齡也是錯的。”


  “秦教授對血月的側寫指出年齡在30-35歲之間,沒有錯啊?”陸雨晴說。


  “我爸不是神,他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對於血月年齡的側寫就是錯誤的。”我神情凝重低聲說。“血月犯案有五年時間,銷聲斂跡十幾年,加在一起二十多年,可桑影同現在剛好35歲,難不成她是十來歲就開始犯案?”


  “秦教授對血月的側寫完成於血月契約後,30-35歲這個年齡階段也是針對當時的血月。“


  “那就更能說明桑影同不是血月,如果血月當時在這個年齡階段,那麽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血月應該有50多歲才對,這顯然與桑影同的年齡不符。”我說。


  “還,還真有點對不上。”


  “當年警方追捕血月長達五年,就是因為血月滴水不漏,警方無法從凶案現場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才對其束手無策。”我繼續對她們說。“可在血月契約結束後第一起凶案中,血月就不小心留下指紋,而且還是在那麽顯著的位置,我們一直推測血月是一名警察,那麽血月就應該很清楚警方辦案流程,那枚指紋很快就會在屍檢過程中被發現,你們認為血月真會如此大意?”


  “故意,故意留下的?!”陸雨晴震驚無比。


  “目的是為了引我們找到這裏。”蘇錦恍然大悟。


  “確切的說是讓我們知道桑影同。”我深吸一口氣。“她不是血月,而是下一個受害者!”


  “桑影同已經失蹤兩個星期,血月在桑影同家殺害陸黎川,就是說……”蘇錦嘴角蠕動良久。“桑影同多半也凶多吉少。”


  “血月引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讓我們找到桑影同。”我默默在心裏歎口氣,重新環顧四周。“桑影同的下落就隱藏在房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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