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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獅子和毒蛇

  蘇錦從凶手持有的狙擊步槍入手調查,這種特殊槍械即便是在國內黑市也不可能買到,何況鑒證科根據凶手射擊時間以及支架摩擦深度斷定凶手使用的是一把連發式狙擊步槍。


  而軍用連發式狙擊步槍隻有德國的G3,主要裝備於德國KSK特種部隊,因此推測凶手極有可能有在德國部隊服役的經曆,至於在現場發現的子彈證實是凶手自己製造。


  我們麵對一個掌握嫻熟殺人技巧和能力,並且已經失控瘋狂的怪物,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景承在堆積如山的凶案資料中看著昔拉的照片已經很長時間,樣子好像有些走神。


  “你在想什麽?”陸雨晴坐到他身邊問。


  “你們說……”景承翹起腿皺眉。“如果必須遇到危險,在獅子和毒蛇之間,你們會選擇麵對哪一個?”


  “非要選嗎?”蘇錦放下手裏卷宗好奇問。


  景承點頭:“無法回避的危險,必須選一個去麵對。”


  “那我肯定選獅子。”蘇錦想都沒想回答。


  “為什麽?”景承笑著問。


  “且不說蛇有沒有毒,蠕動的樣子好嚇人,我寧願被獅子吃掉也不要被蛇嚇死。”


  “我也選獅子,我怕蛇,看見那東西全身都發軟。”陸雨晴說。


  景承轉頭淺笑問我:“你呢,你選什麽?”


  “如果是無法避免的危險我會選蛇,至少我對蛇還有打死它的可能,但在獅子麵前我隻能坐以待斃。”


  “你這個回答很理性,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獅子很容易被發現,你即便麵對它還有逃跑的希望,而毒蛇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發起攻擊,等到你反應過來已經必死無疑。”景承笑了笑意味深長說。“我也會選擇麵對獅子。”


  我眉頭一皺:“你到底想說什麽?”


  “昔拉是殺戮天使,他的強大和暴戾毋容置疑,他就猶如危險中的獅子,可是昔拉會讓人畏懼和防備。”景承把照片豎立在我們麵前。“他出現的次數越多反而越不危險,從最開始一個名字到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部分體貌特征、職業經曆以及社會背景,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手裏關於殺戮天使的拚圖會越來越完整,等到那個時候,他即便是獅子也是一頭被獵人包圍的獅子。”


  “我怎麽聽著你好像有些失望啊?”蘇錦大為疑惑。


  “失望……”景承慢慢搖頭。“我是擔心。”


  “擔心殺戮天使?”


  “他有什麽好擔心的,一個連自己行為都無法控製約束的怪物,早晚會自己在我們麵前褪去所有偽裝。”


  我更加不解:“那你擔心什麽?”


  “一年前的杜織雲凶案中凱撒重新現身,凱撒試圖把你變成路西法,可最終凱撒沒有得逞,惡魔在沉寂一年後釋放了昔拉,要知道在九大墮天使中,路西法都要敬畏殺戮天使,我等著一場暴風雨的降臨,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個絕望的低級怪物。”


  “凶手低級嗎?”陸雨晴似乎有些不認同景承。“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凶手持續行凶至少有八年,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名受害者,千萬不要輕視一個把殺戮當成家常便飯的怪物。”

  “這不是凱撒想要的。”景承的指頭指向我認真說。“凱撒是希望摧毀你的意誌和敬仰,如同惡魔蠱惑曾經代表光明的路西法一樣,讓最耀眼的光明守護者墮入黑暗,可是昔拉的殺戮卻做不到這一點,相反隻會讓你更加堅定自己的立場。”


  我默不作聲回味景承的話,感覺他說的是挺有道理。


  “我這樣問你吧,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葉良月和杜織雲以及昔拉,你認為這些變態的怪物你更忌憚誰?”景承一本正經問。


  我想了想回答:“葉良月和杜織雲。”


  “這就是毒蛇和獅子的區別,葉良月、杜織雲就屬於毒蛇,它們永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帶給你的是未知的恐慌。”景承靠在椅背上愁眉不展。“凱撒同樣也知道這一點,但我不明白為什麽凱撒這一次會釋放一個對你毫無意義的昔拉,所以我擔心還有什麽是我們沒有覺察到的事,或者說我們根本沒見識到殺戮天使真正的強大。”


  我越聽越迷糊:“你是想說我們高估了凶手?”


  “心理意識是很奇妙的,會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模式,我能通過一個人的心理去判斷一個人的一切,但這一次我卻無法看透昔拉。”


  “為什麽?凶手什麽地方讓你都看不透?”


  “濕地森林公園的凶案中,凶手在完成行凶後對女死者化妝,並且還整理了兩人的服裝,凶案現場被擺放成唯美的畫麵,而且凶手並沒有馬上離開,他留下注視現場很長一段時間。”景承不慌不忙對我們分析。“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凶手的沉著、耐心和堅毅,同時側寫凶手的心理更多讓我看見他的細膩、感性和專注。”


  我們沒有打斷他,安靜聽景承繼續說下去,他告訴我們結合目擊證人左小蘭和廖凱的證詞,勾畫出一個隱忍、冷靜有殺戮原則的凶手輪廓。


  可距離濕地森林公園凶案發生的半個月後,凶手再一次在重廣火車站行凶,這一次凶手卻表現出暴戾、簡單和直接,一個人的行為模式受心理意識影響,就是常說的習慣,試想一個持續殺戮長達八年之久的凶手,為什麽會在短短半個月之內突然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呢?


  “難不成兩起凶案中並不是同一個凶手?!”我大吃一驚。


  景承搖搖頭聲音低緩:“沒有那麽複雜,凶手的確是昔拉,隻不過他的行為模式發生了反差極大的改變。”


  “為什麽你這麽肯定?”


  景承繼續往下分析,森林公園凶案中凶手為女死者化妝,這是一種緬懷的行為,對於凶手來說是極其重要的儀式,可以說凶手行凶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再化一次妝,隻不過被畫的並不是凶手期盼的那個人。


  凶手留下來注視凶案現場,是凶手在追憶他留戀的過往,這段回憶在凶手心目中是美好的,因此凶手才會把凶案現場布置的很唯美。


  “反觀火車站的凶案,凶手直接對目標進行遠距離射殺,用粗暴的方式終結獵物的生命,毫無個人情感和心理訴求,如果凶手不留下刻有蝴蝶圖案的彈頭,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兩起凶案是同一個凶手。”景承一邊搓揉指頭一邊說。“凶手不會無緣無故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這兩起截然不同的凶案中一定有什麽我們忽略的地方。”

  “我們推斷出凶手會在下雪的時候被激發殺戮,可火車站凶案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下雪,說明凶手行凶有其他的誘因,這起案件看起來並不簡單。”我仰頭疲憊的長歎一聲。


  景承也跟著深吸一口:“希望我是杞人憂天,否則我們可能要麵臨突如其來的的打擊。”


  “現在的問題是,在凶案現場發現的線索不足以讓我們追查到凶手的蹤跡,我們現在隻能被動的等待,不管凶手是失控還是其他原因,相信他很快會繼續下一次行凶,我們必須找到能阻止凶手的辦法。”陸雨晴焦頭爛額說。


  “對了,之前我有一個地方對凶手側寫錯了。”


  “什麽地方?”


  “凶手有灰色的瞳孔和慘白的皮膚,我從照片判斷凶手患有白化病,可是從火車站凶案來看,凶手是一名頂級的狙擊手,但白化病患者往往因為虹膜組織缺乏色素造成光線對眼睛刺激比較大,麵對陽光時會出現畏光流淚等症狀。”


  陸雨晴點點頭:“狙擊手對視力要求很高,如果凶手患有白化病將無法進行狙擊訓練。”


  “凶手患有另一種基因缺失病變,我懷疑凶手戴口罩和他的病情有關。”景承對陸雨晴說。“病理方麵你是專家,從這方麵入手調查,看看什麽病符合凶手的外貌特征。”


  陸雨晴連忙起身離開,等她關上門後景承低頭在座位上把玩著什麽,忽然抬頭問蘇錦:“關於獨角獸你查到什麽了嗎?”


  “誰?”蘇錦一臉茫然。


  景承把手舉起來,他竟然又在玩魔方。


  “你說宮文心啊,怎麽會突然問到她?”蘇錦這才反應過來。


  “反正案件暫時沒有進展,閑著也是閑著,我總得知道能騙過我的女人到底什麽來曆吧。”景承苦笑一聲,臉上又出現無奈的挫敗感。


  我把椅子拖到景承麵前,目不轉睛盯著他。“你感興趣的隻有兩種人,要麽是被你追捕的怪物,要麽就是能吸引你的女人。”


  景承一愣這一次居然沒有找到辯駁的理由。


  “你該不會是對宮文心感興趣吧!”蘇錦張大嘴,看看門口壓低聲音。“你眼睛是不是瞎的啊,雨晴對你一往情深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你就不能對雨晴好點,怎麽會惦記一個罪犯。”


  “你們想哪兒去了,你都說了她是罪犯,她從我手裏帶走了一名囚犯,我的失誤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我總得做點什麽去彌補吧。”景承一本正經回答。


  “不是最好,我托刑偵科的同事在調查,估計現在也應該有結果了。”


  蘇錦出去拿調查報告,景承低頭繼續玩魔方。


  “你知道你上一次提到女人時流露出興趣是什麽時候嗎?”我偏頭望向景承。


  “什麽時候?”景承頭也沒抬漫不經心問。


  “你給我講述你和愚者故事的時候。”


  景承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和我對視,試圖解釋可支吾了半天也沒想好該說什麽。


  我搖頭苦笑出聲:“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上一個騙過你的女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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