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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殺戮的起源

  柳開元一愣,我覺察到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從他眼神一閃而過,但很快鎮定下來拍案而起,他情緒的突然波動並非因為憤怒而是心虛。


  “我為什麽不能害怕,你給我看的這些,這些照片誰看了不害怕。”柳開元指著景承大聲說。


  景承身體慢慢靠的椅背上,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柳開元:“我能分辨一個人言詞的真偽,亦如你剛才說的都是真話,可遺憾的是,這一次你在說謊。”


  “無理取鬧。”柳開元避開和景承的視線接觸,帶著丁玲往外走。


  “我說過,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讓你走。”景承翹起腿聲音在加重。“在你沒有說實話之前,你們兩個都不能離開這裏。”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你憑什麽限製我們人身自由。”柳開元異常氣憤衝著會議室外大喊大叫。“來人啊,來人啊,警察擅自扣押人啦。”


  聞訊趕來的警員推開會議室,我看見走廊上全是不明真相的警察,柳開元看見人多喊的更大聲。


  “你不是要王法天理嗎,那好,我們就談這個。”景承抬手指向蘇錦對柳開元說。“她身上穿著警察製服,你們兩人公然在警局襲擊在職警務人員導致其受傷,按照王法暴力襲擊正在依法執行職務的人民警察是襲警罪,聚眾衝擊警局是妨害公務罪,夠讓你們留下了嗎?”


  “你,你簡直信口開河顛倒黑白。”柳開元指著景承破口大罵。


  景承都沒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我,猶豫了片刻我還是讓門口的警員把柳開元夫婦暫時扣押,會議室門關上後我還能聽見柳開元和丁玲大聲的喊叫。


  “我不管你想幹什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柳開元是知名記者,我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擅自扣押他們是違反的。”我解開衣領的紐扣透口氣。


  景承泰然處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蘇錦麵前指著她手說:“你這血沒白流。”


  “你到底在搞什麽?”蘇錦心煩意亂問景承。“如果柳開元把被扣押的事曝光,這將會引起很嚴重的社會影響。”


  “放心,我保證他不會曝光的。”景承不以為然淺笑看向陸雨晴,莫名其妙伸手掐了掐她臉頰。“你這一次可立大功了,這起凶案一直沒有進展就是因為我們始終不能確定杜織雲的作案動機,就在剛才你幫我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景承把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演繹的淋漓盡致,事實上他本來就是瘋子,之前還對陸雨晴大發雷霆而如今又嬉皮笑臉。


  “我,我什麽也沒做啊。”陸雨晴一臉茫然。


  “你的不小心讓柳開元看見了凶案照片。”


  陸雨晴更加茫然:“這,這和案件有什麽關係?”


  “你知道杜織雲的作案動機了?!”蘇錦捂著手激動問。“你怎麽知道的?”


  “就是這些照片。”景承回頭看著桌上擺滿的凶案照片。


  “到底怎麽回事?”我問。


  “相信你也看出柳開元最後在說謊。”


  我點點頭但還是很疑惑:“柳開元的反應的確很不尋常啊,他看見這些照片為什麽要心虛呢?”

  “雨晴不小心把照片散落在桌上,我就發現柳開元表情瞬間大變,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鎮定。”景承指著杜織雲的照片。“我問他認不認識照片上的女人,他的回答是真話,柳開元並不認識杜織雲。”


  “杜織雲行凶模式有特定的目標,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目標以外的人身上,柳開元不認識杜織雲合情合理。”陸雨晴說。


  景承沒有解釋而是指著桌上凶案照片:“我又問他認不認識這些死者,他的回答仍然是真話,他不認識凶案中任何一名死者,但在他看這些照片過程中,我卻發現柳開元極不尋常的心理反應。”


  “沒看出柳開元有什麽異樣啊?”蘇錦冥思苦想說。


  “我是把凶案照片一張一張擺放在他麵前,當柳開元看見某張照片時瞳孔會瞬間收拾,這說明他大腦反應速度急劇增加導致視力在高度集中,並且手臂肌肉緊張這是害怕的表現,可這種反應並不是連貫的,會快速的緩解但又會在瞬間爆發出來。”景承看著桌上的凶案照片說。“漸漸我意識到,這些照片是讓柳開元害怕的根源,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照片,隻有其中幾張會讓柳開元有這樣的反應。”


  “這些照片全都在凶案現場拍攝的,每一張都是對死者的特寫,說實話沒接觸過刑偵工作的普通人看見表現出害怕很正常。”蘇錦說。


  “害怕是很正常,可如果按照景承所言,柳開元隻對其中某些照片害怕就事有蹊蹺。”我沉穩冷靜問。“他對那些照片表現出害怕?”


  景承從桌上的凶案照片裏挑選,很快分成兩類,左邊是柳開元看後沒反應的,右邊是讓柳開元害怕的。


  我們從兩組照片中看不出有什麽明顯的不同,飛濺的鮮血和殘破的肢體以及詭異的死者身軀,相信任何一個普通人看見都會不寒而栗。


  “你為什麽會在意柳開元會不會害怕這個問題?他怎麽說也是沒有經曆和見過這些場麵的人,有害怕表現合情合理啊。”我好奇問。


  “問題是柳開元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景承一邊說一邊把一份檔案遞到我們麵前,翻開後才知道是柳開元的簡曆,他從事攝影記者很長時間,檔案中還有柳開元作品收錄,他拍攝過多組讓其名利雙收的攝影作品,甚至還得到過普利策獎提名,而讓柳開元被提名的作品叫焚天之怒。


  坦克的履帶碾壓在破裂的道路上,一位母親抱著嬰兒的屍體跪在鋼鐵洪流前麵,眼淚將臉上沾滿了鮮血衝洗出兩道淚痕,她高舉的手握著一把鏽鈍的刀仰天痛苦嘶喊,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坦克火炮的轟鳴以及坐在上麵士兵冷漠的注視,在母親的身後家園早已是一片火海。


  這張震撼人心的黑白照片將戰爭的殘酷和生命的脆弱完美的展現出來,不可否認柳開元的確是一位傑出的攝影記者。


  “柳開元是戰地記者?!”我忽然感覺不對勁,往後翻看他的簡曆發現柳開元的這些照片拍攝於不同的各國戰爭。


  “一個經曆過戰爭的記者,他見到的死亡恐怕遠比這些凶案照片要更多更血腥。”景承淡淡一笑意味深長說。“他親眼目睹並且見證的毀滅和殺戮早讓柳開元對死亡習以為常,所以我才好奇柳開元到底在害怕什麽。”

  我放下檔案重新把注意力專注到桌上兩組照片中:“柳開元害怕的不是這些照片,而是照片中出現的某樣東西。”


  陸雨晴和蘇錦也反應過來,都埋頭仔細甄別,景承在旁邊提示:“如果你們認真分辨就會發現,右邊這組照片中比左邊的多了一樣東西。”


  突然陸雨晴指著兩組照片說:“右邊的照片都是死者麵部特寫,而左邊全拍攝的是身體,死者的麵部被杜織雲放有金幣。”


  “讓柳開元害怕的是金幣?!”蘇錦一怔猛然瞪大眼睛。“柳開元認識古希臘女神金幣。”


  “對,這就是他害怕的根源,古希臘女神金幣在所有的凶案現場都有出現,這是杜織雲行凶過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景承笑著點點頭說。“在這起連環變態殺人凶案中金幣預示著死亡,你們就不奇怪柳開元為什麽知道金幣的含義嗎?”


  “倉庫凶案中杜織雲留下《萊茵的黃金》,借用了歌劇內容在暗示金幣和被詛咒的黃金一樣,占有過金幣的人都會死亡,就是說柳開元曾經得到過古希臘女神金幣。”我神情嚴峻說。


  “我們一直試圖找到死者的共同點,來推測杜織雲行凶的規律,離奇的是所有的死者並沒有交集,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們就調查錯了方向,連環凶案中的死者其實是有交集的隻是我們一直沒想到。”景承在會議室邊走邊說。


  “死者之間有什麽共同點?”陸雨晴問。


  “杜織雲的殺戮帶有明顯的複仇心理,所以她才會滅門,她為什麽要複仇呢?”景承反問。


  “杜織雲和二十年前的無名男屍是父女關係,無名男屍屬於凶殺,她是在為父親複仇。”陸雨晴回答。


  “無名男屍遇害時杜織雲才九歲,她所殺的人當時也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她為什麽要殺一群同齡人複仇?”


  “柳開元見過古希臘女神金幣……”我嘴角蠕動幾下慢慢張開嘴。“凶案中死者的共同點是,他們的父母認識杜織雲的父親,杜織雲是在向他們的父母複仇!”


  “杜織雲曾經經曆過失去至親的痛苦,這也是導致她心理扭曲的重要原因,現在她要把這種痛苦百倍償還回來,所以她才會滅門殺戮,死亡已經無法滿足杜織雲的憤恨,她在真正開始殺戮之前,要讓虧欠她的人承受無以複加的哀傷。”景承停在窗戶邊表情凝重。“所以我才會把柳開元留在警局。”


  “開始真正的殺戮?”蘇錦大吃一驚。“她已經殺了二十一個人,難道在杜織雲的死亡名單上還有更多的人?”


  我揉了揉額頭緩緩坐回到椅子上,案情到現在終於開始漸漸明朗,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杜織雲之前滅門行凶不過是她懲罰的方式,死者的父母才是她最終複仇的目標,等她完成懲罰後,真正的殺戮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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