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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罪惡的輪回

  陸雨晴曾經叮囑過我千萬不要讓景承變成怪物,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意識到當初我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天才,他擁有無以倫比的智商和思維,總是觀人入微可以輕而易舉看穿你內心深處,有些時候他會展示出優雅迷人的一麵。


  但一旦景承的黑暗麵被喚醒,他比任何怪物都要凶殘暴戾和冷酷,他把極度的優雅和極度的暴力融匯一身,我對他的過去愈發的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單純的天才變成嗜血的獵食者。


  唯一可以肯定除了他父母慘死的原因之外,一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這讓我想起從C檔案中消失的那兩份密封文件袋。


  “一切都是你計算好的。”我看著杜近已經開始冰冷的屍體。“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在蘇錦的家中,我看見她書桌上塗寫的便簽,她因為太想幫你洗脫罪名以至於抓狂,用力在便簽上亂寫導致筆跡印刻在下一頁,那個時候我就解開了凱撒傳遞手稿的秘密,直到我看見蘇錦擺放在桌上的書,她說是向杜近借閱的時所有的謎團也隨之迎刃而解。”景承很平靜回答。


  “你在我家中已經證實杜近就是凱撒的門徒,為什麽不告訴我?”蘇錦大口喘氣問。


  “因為沒有證據,可偏偏警方做什麽都需要證據,我能猜到杜近是凱撒門徒和警方能不能證明是兩回事,我如果說出來你們絕對無法定他的罪,即便他承認一切,因為他並沒有參與虐殺,他有很多種借口和理由為自己辯解,杜近最後得到的懲罰不過是被關押監獄。”景承甚至都不願意再多看杜近一眼,走到門口撿起剛才蘇錦掉落的奶茶。“監獄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對於向凱撒臣服的怪物我習慣用自己的方式懲處。”


  “所以你找我要槍的時候就已經策劃好一切,你故意把放有槍的外套留在杜近觸手可及的地方,你用心理暗示和精神引導教唆杜近動了殺機。”我看向景承聲音有些無力。


  “隻要我在場是不會讓杜近有機可乘,所以你故意讓我去買奶茶,你甚至分秒不差計算好我回來的時間,你借我的手擊斃杜近。”蘇錦義憤填膺怒視景承。


  “杜近在這裏目睹葉文德夫婦被虐殺的全過程,他的罪惡必須在這裏得到懲罰這是對死者的交代,他不是曾經很愜意的躺在床上享受剝奪生命的歡愉,他以為這就是力量和權力。”景承喝了一口奶茶聲音緩慢。“我隻不過用同樣的方式讓他再經曆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相信現在他對死亡有了根深的體會。”


  我喉結蠕動一下,或許在蘇錦看來景承不過是借刀殺人處決了杜近,但隻有我清楚景承的可怕之處,從他得知觀察者就是杜近以後,他就謀劃好所有一切,不管分毫不差的時間還是最後杜近被殺的過程,都在景承的掌握之中,他甚至讓杜近最後死在他曾經行凶的床上。


  這是一個罪惡的輪回,景承用這樣的方式在暗示他會把所有和凱撒相關的怪物都扼殺在最開始出現的地方,這就意味著杜近所有的想法和心理完全被景承牢牢掌控,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他一直遊走在黑暗和光明之間,在光明中他能成為強大的守護者,但如果他墮入黑暗,他將成為超越凱撒的怪物。

  很慶幸他選擇站在凱撒的對立麵,否則有這樣的對手將會是一種絕望。


  我知道蘇錦的道德價值觀是無法接受景承的思維,我安慰蘇錦幾句後走到景承身邊:“即便你要用自己的方式處決杜近,可他是觀察者,為什麽不先從他身上調查出其他門徒的下落?”


  “我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能引導杜近失去理智,凱撒關押在城北監獄兩年,每天有2個小時和杜近交流,凱撒之所以選擇杜近是一眼就看出他內心的邪惡和對現狀的不滿,以凱撒強大的精神影響力完全能對杜近徹底的洗腦,他已經是一個怪物。”景承把另一杯奶茶遞給我。“一旦成為變態的怪物,邪惡便會根深蒂固,怪物是不會出賣同類的,所以懲罰怪物最好的方式就是毀滅!”


  “你把杜近是處決了,可是我們之前的推測根本沒有證據支持,開槍的是蘇錦你讓她怎麽辦?她怎麽交代和解釋開槍射殺一名獄警?”我心急如焚問。


  “我不需要證據不代表就真的沒有證據。”景承喝著奶茶漫不經心回答。


  “有證據?”我一愣。


  “以我對他的心理畫像和分析,他一定會從這裏帶走一樣東西證明自己的強大。”景承對蘇錦淡淡一笑說。“帶人搜查杜近的家,一定會發現他從葉文德家中帶走的東西,隻要能證明杜近來過這裏,那麽他就難脫幹係。”


  蘇錦將信將疑,我對她點點頭示意可以相信景承說的話,蘇錦擔心槍聲很快會引來警察,讓我們先去她家等消息。


  回去的路上景承給陸雨晴打了電話,還在詢問上次關於魏平海屍檢結果的事,電話中陸雨晴告之晚上會出報告,景承把見麵的地方告之了陸雨晴。


  回到蘇錦的家中我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景承湊了過來笑嘻嘻說:“有話就說,憋了一路你難不難受?”


  “下一次你有什麽安排和計劃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我把頭偏到另一邊表示不滿。


  “我要是早說了,你又怎麽會讓蘇錦以身犯險,再說了你有什麽事全寫在臉上,杜近再傻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景承不以為然回答。


  “所以你就利用我和蘇錦。”我沉著臉問。


  “這怎麽算是利用,這叫配合。”景承聳聳肩一本正經回答。“獵食者在追殺獵物的時候,會有一隻專門負責驅趕,另一隻負責發起攻擊,你看我們現在配合的多好。”


  “是這樣的嗎?”我白了景承一眼。“至少負責驅趕的提前會知道誰是獵物,而不是傻不拉幾站在槍口前。”


  “說了半天你是怪我這件事啊,就是要你在杜近麵前表現出緊張和震驚,這樣才會讓他肆無忌憚開槍。”景承摟住我肩膀問。“為什麽要幫我擋子彈?”

  “我是一個警察!”


  “警察會幫任何人擋子彈嗎?”景承笑的意味深長。“什麽時候我在你心裏變的這麽重要了,居然讓你可以用命來保護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我隻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是唯一能抓到凱撒門徒的人,如果你死了那我這一輩子都得背負凶手兩字逃亡,隻要你還活著就能還我清白。”


  “你是想在蘇錦麵前證明自己清白吧。”景承一語中的淡淡一笑問。“凱撒門徒的事被解決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你還真是健忘,凱撒門徒即便全被抓獲,但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魏平海的人,我還能有什麽打算,要麽繼續亡命天涯要麽後半生就得在牢裏渡過。”我苦笑一聲回答。“你呢?”


  景承捋了捋長發沉默了片刻:“我想去天空之境看看。”


  “和愚者?”


  景承抿著嘴默默歎息一聲透著無奈的遺憾,第一次看見他沒有把握和迷茫的表情,看得出他還沒有從七年前的陰影走徹底走出來,他用最決絕的方式去保護顧宛如,即便她如何哀求也無法從他口中得到一句承諾。


  我和景承在淩亂的房間中陷入沉默,隻要凱撒的餘孽沒有被清除幹淨,我和他都會一直停留在黑暗的深淵之中。


  天黑的時候蘇錦回來臉上帶著興奮和欣喜,一進門就告訴我們,調查中證實杜近性格內向孤僻,和監獄同事很少有交集和往來,杜近在郊區有一間平房,搜查後有了重大的發現,平房的下麵是地窖杜近將其改造成房間,全用隔音材料和吸音棉加固。


  在房間中貼有城北監獄領導的照片,每一張都被杜近用刀劃的麵目全非,發現多隻被毆打致死並且割去生(和諧)殖(和諧)器的狗,這符合景承對杜近的心理畫像,他一直對現實極度不滿內心暴戾殘忍。


  地下房間中專門有一麵牆,上麵貼滿了我的照片以及各種資料,時間最早能追溯到兩年前,從查獲的資料上看杜近對我的生活習慣已經工作歸類還有人際關係掌握的一清二楚。


  “而且還在房間中發現了兩樣東西,其中一件是陶瓷人偶,我比對過葉文德夫婦凶案現場照片,在他們臥室中剛好有一套陶瓷人偶,杜近拿走了其中一個,另一件是手機鏈在上麵提取到莊怡秋指紋,這兩樣東西足以證明杜近去過兩起凶案的案發現場,並帶走屬於死者的物品當戰利品收藏。”蘇錦激動不已說。


  “除了這些還要其他發現嗎?”景承神情嚴峻。


  “在房間中除了提取到杜近指紋外,還提取到蕭映真的指紋,但是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一個暫時沒被證實身份的指紋,鑒證科正在核對指紋信息。”蘇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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