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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會後悔的。”麥坤丟下這句話,從欒冬的身邊插過,重重地摔上門。在這一刻,欒冬能猜到他想幹嘛,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接受麥坤讓他做的事情,他是一個警察,雖然身處逆境,但不代表他可以犯法,尤其是殺人,殺一個看上去還算是對整個社會有好處的人。


  欒冬的雙手緊緊遞抱著自己的頭,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現在沒有回頭的機會,開始了就必須走下午,不管什麽結果他隻有選擇接受,甚至因此而付出生命。


  麥坤走到關欒冰的車庫,單手一用力,打開車門,看著車上被蒙著腦袋的她,現在他可以一把扯開她的頭套,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真麵目,但當他的手移過去的那一瞬間,停止了,她應該隻是他的真麵目了,一切都隻是聽說,或者是一種感覺,可是暴露在這個女人麵前,麥坤不敢肯定她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欒冰的剛烈絕不是他現在所能想象的,還好他能明白這一點。


  欒冬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本還在掙紮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那一瞬間,她覺得應該是哥哥來救她了,可是馬上的所有聲音的停止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不是哥哥,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絲寒氣,這個人是來殺她或者是某種威脅嗎?

  兩個人都在等待著對方先給出反應,麥坤希望欒冰能在這個時候開始掙紮,讓他感覺到她的痛苦,需要幫助的情緒,而欒冰在等待著來的這個人給自己一個答案,無論好壞,她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然,她更希望這一切能全部結局。


  繼續的默然,誰都不願意往前走一步,似乎誰動了這一步,誰先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麥。。。”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叫了一聲,但馬上被麥坤的眼神製止住了,隨之,麥坤做了一個揮手讓他馬上離開的動作。


  欒冰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非常不肯定,如果是他,該如何麵對,一直以來,他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哥哥,這種場景是她死都不會想到的事情,麥坤,如果是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想到這,欒冰不由地動了動身體,或許隻是一種錯覺。


  麥坤感覺到她的那種不安,動了動身體不是想逃的那種,隻是本能的對於外界發生事情的一種躁動,他應該馬上放了她,如果他覺得自己對於欒冰還有一丁點的感情。


  “冰兒。。。”麥坤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溫暖,但有些冷漠地叫道。


  不配,你不配這樣叫我,欒冰無法忍受真的是他的這個事實,心裏不停地重複著剛剛那句話,隻是說不出來。


  “我先放開你,你不要企圖逃走,你也逃不走,明白嗎?”


  欒冰努力讓自己的身子保持靜止狀態,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著急需要被解開,需要逃走的想法。


  麥坤見她沒有任何反應,雙手慢慢地貼近她的身體,然後遊走到她的頭部,到底應該先解開繩子還是拿開頭套呢?還有他臉上應給她什麽表情,笑、冷漠,關心,當他真正麵對她的時候,一切都比之前他想的要困難很多,很多。。。


  最終他選擇先解開她身上的繩子,所有的東西解開了才能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他的真麵目,也是欒冰的真麵目。


  欒冰反應比麥坤想的要平靜很多,非常安靜地等著他放開自己,逃是逃不掉的,這點欒冰心裏自然清楚,如果真的打算逃估計也隻能靠欒冬或者黎墨凡來救她,可是黎墨凡能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嗎?他是對的,他才是這個世界上完全對自己無害的人,甚至把自己的生命看做最大的前題。


  麥坤解開欒冰身上所有的繩子,以為她會自己拿開頭套,但是她沒有,繼續等待著這個男人給自己解開最後的一道枷鎖,時間又這樣過了一會,兩個繼續選擇了靜止,似乎現在看來欒冰的耐心會比麥坤更好,她寧可選擇平靜的等待,因為她覺得自己是無辜的,是不需要靠什麽東西來偽裝,而麥坤卻是需要偽裝的,他有什麽能偽裝自己呢?開蒙住自己的眼睛?


  模糊之中,欒冰聽到了一聲歎息,是麥昆的,然後眼前一片亮光,似乎是不習慣於這種亮光,她用手擋了擋自己的眼睛,然後又迅速移開,目光正好和麥昆相視,短短的幾秒,已經讓她看清了一切,就是這個男人,選擇了騙來對待自己。


  麥坤盡量輕地扯開欒冰嘴上的膠布,他知道不是欒冬,沒有人可以帶走,同樣,除了欒冬也不可能有人有本事把她從這裏把她救出去,除非,除非他死。


  欒冰並不著急說話,她想聽他的解釋,其實隻是一種掩飾,到底他還能再掩飾什麽呢?一切都這樣赤裸裸地暴露了出來,毫無遮擋。許久兩人隻是時而對視,而是將目光移開,誰都沒有說話。


  麥坤可以對任何人卑鄙,但現在在欒冰的麵前,他可以嗎?選擇坦誠相待,他更無那個資本,“你想問什麽?”


  欒冰冷冷地一笑,“還用問什麽嗎?”


  “冰兒,隻要你答應,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麥坤自然明白欒冰反問他那句話的意思,那麽再糾纏下去就再無必要。


  “最好的生活?本來我的生活是覺得最好的,可是出現了一個黎墨凡變了,當我能接受一切並慢慢地感覺到他的好的事情,我的生活似乎也開始美好起來,可是你。。。”欒冰停了停,就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黎墨凡是好人,勝過了任何人,“你再讓我相信誰?麥叔叔。。。”


  “我讓你失望呢?如果我說我也是不得已的呢?”


  “你想告訴我一切都是被逼的?也許有人逼你,做人都是有底線的,你的底線在什麽地方,如果有,不管別人再怎麽逼都是沒用的。不是嗎?”欒冰覺得他就是所有的所有的一切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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