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習慣性忘記
欒冰頭撞了那下之後總是有點暈暈的,本應該留在醫院觀察一個晚上,但黎墨凡必須今天把她弄出醫院,以免再招來麻煩。被黎墨凡應塞上車的欒冰一直都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抱在胸前,眼睛永遠都躲開他看上去有些關懷有點溫軟的目光。
“冰兒。。。”他一邊開車,一邊摸了摸欒冰腦門上的傷,“沒事的,都過去了。”
欒冰無語中,過去?應該說是剛剛開始,他討厭這個男人有習慣性威脅的毛病,還有習慣性忘記的毛病,似乎他不太記得三個小時前的事情了,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說沒事了。
黎墨凡的心裏又何嚐好受,是他的一個選擇,親手打破了剛剛有點起色的感情,再往後隻能更難建立這種關係,他和她之間的那堵牆越來越高,在那一推一拉之間,他選擇了推,”冰兒,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我們一會就到了。”
一天的折騰已經讓她精疲力竭,再加上頭暈暈的,居然在車上睡著了,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有的時候睡覺是一種逃避,那麽現在她選擇了逃避,她不要選擇,隻要接受隨時會來的被選擇就可以了。在自己和黎墨凡的關係上,她永遠都是被動。
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安穩地放在床上,屋子裏點著安神的柑橘熏香,彌漫著一種幸福而甜蜜的感覺,柑桔是憂慮和沮喪的提振劑,黎墨凡選擇了這種香薰在房間中,是希望她能在最短時間裏恢複好自己的情緒,當然他更明白,這些最多隻能是輔助資料,心病還需新藥治。
房間中還非常溫馨地開了一盞黃色的夜燈,把整個房間的氛圍變得溫馨很多,欒冰摸索著下了地,打開門,這個套複式的房子,自己睡的地方是二樓,樓下一片燈火通明的之色。
“墨凡,你知道今天在醫院你是在玩火,明天早上,所有的報紙都會傳出你和謝媛媛婚變的消息,接下來,鼎元的股票可能出現下跌。還有謝大小姐還有可能一氣之下撤出投資。我們的抗癌藥可能又出現問題。。。”沐雲謙圍著黎墨凡邊說邊轉,典型地心裏暴躁之態。
“沒錯,現在你代表的是整個鼎元集團,不是幾年前在華爾街,你想怎麽樣都可以,為了個女人你不值得的。”陳茂函很少會幹涉他的私人事情,但是這次也忍不住了,“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事情,天亮前你必須拿出方案。”
“最好的辦法現在回家,在報紙沒有登出來前搞定謝媛媛,你搞定個女人應該不算難。”沐雲謙抓了抓頭發,“樓上的那個女人我會給你搞定的。”
黎墨凡隻覺得自己耳朵邊上一陣陣吵雜的聲音,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沒有那個女人我一樣可以的。但是沒有這個女人我不可以。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寧可選她,而不是藥方。”
“哎。。。”沐雲謙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行,你老人家想怎麽樣都可以,但是這個藥方牽扯的人太多,它是希望。”
藥方是很多人的希望,也是黎墨凡的希望,但是他的希望還有欒冰,回來的路上他很感覺到她身上的冰冷,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冰兒。”黎墨凡抬頭看著上麵的欒冰,正從上而下的注視下樓下的三個人,眼神中透入出一絲迷茫。
“陳董,我先送你回家吧。”沐雲謙每次在這種時候都會非常識相地給黎墨凡製造機會。
“哼。”陳茂函看了看欒冰,“你就是欒小姐?你給我們帶來不少的麻煩,希望你能好之為之。”
“陳董,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黎墨凡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欒冰說這種話,若不是看在他是鼎元的元老,明天一定會有一封辭退書遞到他的麵前。
沐雲謙拽了下陳茂函,“走了,走了。”
剛剛三個人的火藥味瞬間被欒冰身上的寒氣給凍住,黎墨凡往上走了幾步,欒冰突然開口,“你別過來。”
黎墨凡的腳步馬上應著她的聲音停了下來,“冰兒,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點吃的,先下了好嗎?”
欒冰沒有答他的話,轉頭跑回房間,然後將門反鎖住,該怎麽麵對,似乎聽得出他有他的難處,但是他的難處就是自己原諒他的理由嗎?雖然說每個人的立場不同,做出來的事情也不同,但至少得令對方接受,他選擇了藥方是有苦衷的,那再次拿自己的親人來威脅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嗎?不,他不值得。就像陳茂函對黎墨凡說自己不值得一樣。
黎墨凡把粥重新放到爐子上,他並不太清楚她喜歡吃什麽,甚至一頓飯完整的飯都沒有吃過,原來他們值得回憶的事情很少,原來他很少花心思在她的身上,甚至比他隨便拿來玩玩的女人都少,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愛她,一個男人願意下廚給女人煮飯,已經能說明他都足夠的愛她。
”冰兒。我知道你沒有睡,出來吃點東西。”黎墨凡敲了敲房間門,裏麵沒有動靜,“我知道你生氣,給我點補償機會好嗎?”
門開了,因為是她真的餓了,她不是那種喜歡胡鬧的女孩,就算再怎麽狠,總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謝謝。”她接過他手裏的粥,轉身打算關上房間門。
黎墨凡把門頂住,“那麽久沒有說話,要不我們聊聊。”
“說什麽?你的藥?還是你的妻子?我應該感謝你讓我明天再次登上報紙的頭條?”
“藥,謝媛媛,明天報紙的頭條,給我時間,我們暫時去香港。放心我會解決所有的事情。”黎墨凡往前進了一步。
欒冰坐在陽台上的椅子上,背對著黎墨凡,“隻要你不威脅我就萬幸了。”
“隻要你不離開我,永遠不會再威脅你了。”黎墨凡看著欒冰的背影,他很感覺到她的傷痛,“隻要你乖,以後都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