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痕跡
欒冰沒想到他在這件事情上會那麽直白，對此她並沒有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是。。。”何書遙認真地看著欒冰，往前走了走，雙手慢慢地握住她的雙手，“冰兒，我們再重新開始好嗎？”
欒冰傻傻地呆在那，這個重新開始來的太晚，那毓敏已經喜歡上他，自己已經和黎墨凡在一起，再開始的故事裏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揮之不去，她沒有重新開始的資本，可該如何回答呢？
“怎麽呢？”何書遙想把欒冰摟到自己的懷裏，突然眼睛飄到她的襯衣的領口，深埋的一個吻痕，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睛迅速離開她的脖子的地方，但從視線中依舊透入出了一點點失望？傷痛？
“我。。。”欒冰發現他在那一瞬間的變化，抽出一隻手來，拉了拉自己的領子，這是黎墨凡的習慣，每次都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關於他的痕跡，“書遙哥哥，你告訴我當初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說我哥哥會殺人？”
何書遙目光徹底從欒冰的身上移開，背過身去，聲音極度深沉地問道，“你愛他嗎？”
“你們現在想問愛不愛的問題呢？我有的選嗎？和你分手的時候我沒得選，你說我們不合適，然後人就沒了，我和黎墨凡，從頭到尾我都是他報複的工具，想跑的時候，又被你們送回他的麵前，現在你想起問我愛不愛他，是不是太晚了點？”欒冰冷冷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對於何書遙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質問，可是她又不得不把自己現在的處境歸咎給他，即使中間會有一些不公平的因素。
“冰兒，將來不管你在什麽地方，遇到什麽事情，隻要你還需要我，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何書遙不想強製性地把欒冰留在自己身邊，他認為的愛更多是守候，等到一天她想回來了，便一定會回來，如果回不來，說明她過得很幸福，看著愛的人過得幸福這比自己的占有更重要。
欒冰知道，他永遠不爭不搶，永遠都站在一邊等待著對方的選擇，永遠都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動的地方，但是對方往往在這個時候需要有人拉一把，拉一下，或許就過來，可何書遙永遠都不是那個會主動伸出手來的人，他隻會告訴她，他會一直等著的。
“我想知道當初發生什麽事情了，告訴我好嗎？”欒冰拉了拉他的手，“至少你還是我哥的朋友，你和我都希望能幫助他不是嗎？”
“如果欒冬安全無恙，他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的。”說完這句，何書遙打開大門，默然地離去。她從他的背後感覺到從來都沒有過的悲傷，卻隻能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對不起，書遙哥哥，終究有一天你會找到你自己的幸福的，不要再花時間在等待上了。
欒冰胡亂地收拾了下東西，她能記得的關於這個屋子的事情有很多，無論是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現在都已經結束了，就像何書遙默然離開的樣子，自己也要那樣的離開。可以做個懦夫，把現在的一切歸結給命，也可以選擇繼續富有挑戰性地活下去，如果不愛就選擇一個自己愛的男人。
“你去哪呢？”黎墨凡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覺得她離開她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在家拿東西。”欒冰聲音中透著些許淒涼，不由地咳了一聲，這種情緒，她不想讓黎墨凡感覺到，那個男人太霸道，也太敏感了。
“恩。拿了東西早點回家。”黎墨凡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永遠是讓人聽不出來是喜是悲或者是生氣，平淡如水，不曾憎恨，不增關心。
欒冰淺淺地應了一聲，她現在不想和他說得太多，話說多了也是一種負擔。
黎墨凡冷了一會，“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沒。。。”剛剛從嘴裏跳出一個字，突然非常有覺悟地給咽了下去，她是小三，總的說幾句讓金主高興的話吧，可怎麽說得出口呢？“我。。。你今天晚上回來嗎？”我想你，我愛你之類的話肯定不會她欒冰所能說的出的，除非是發自真心，當然黎墨凡覺得自己要是聽了欒冰的這種話肯定也會被嚇一跳，倒是今天晚上回家嗎很對他的胃口，不輕不重地，正好表達出一點點的依念之情。
“恩。”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賤，明明他想說，我會盡力回來的，卻又是冷冷地應了一聲，讓電話那頭的人不可否。
電話中足足靜默了十秒鍾，知道黎墨凡的電話那頭傳來沐雲謙的聲音，“墨凡，開會了。。。”欒冰非常識時務地說道，“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先掛了。”說完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還沒有從何書遙那換過氣，便要麵對黎墨凡這種狠角色，還好是電話裏，否則一定被他看穿，這會她應該慶幸了還是應該為下一次堪憂呢？無解。
家裏的相冊中有很多關於欒冬和何書遙的照片，如果不是這些照片，她覺得何書遙真的就是一個夢，剛剛被他牽過的手，絲毫都沒有留下一點點餘溫，欒冰仔細地看著每一張照片，撫摸著照片中每一個人的臉，他們多半都開始變得陌生，包括欒冬在內。
其實陌生的不光光是照片中的臉，還有和她相關的過去的生活，現在的生活她並不習慣，過去的生活又開始忘記，欒冰深深地能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被夾住的人，左右都找不到自己的位子。就像她無法重新回到何書遙的身邊，也無法接受自己和黎墨凡之間的那一點點薄如蟬翼的愛情。
黎墨凡自然能從電話裏感覺到欒冰情緒的變化，似乎每次離開他時間久了，她都會變得有些冷漠，甚至對他無話可講，就因為這樣，他今天晚上必須要回到那個金絲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