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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兩隻野兔白又白

  “兩隻野兔白又白,豎著耳朵蹦起來,一跑一跳真可愛,光是蘿卜不吃菜。”


  徐朗念完嚴時番的“驚世名作”,久久不能回神。


  你要說它是詩吧,的確,每行七個字,一共四行,押韻歇腳,讀起來還有股韻律,但你說它是詩,越想越感覺胡鬧,還白又白……還蹦起來,徐朗心想,究竟有多深的馬屁功夫,才有勇氣把這小兒順口溜誇成七言絕句。


  “徐朗兄,我看你良久不言,一定是被我的文采震驚了對吧?”


  你有個屁的文采,這叫詩,南門橋下唱鼠來寶的老乞丐,個個都是大文豪。


  徐朗瞅著詩都覺得丟臉,說出去簡直敗壞太學逼格,嚴時番可不覺得丟人,還挺驕傲:

  “徐朗兄,如何,你看我寫這詩,獻給聖真人,一定會讓他喜笑顏開,這新鮮的詩聖真人怎麽說也不會覺得咱們敷衍。”


  “行了行了,時番兄,你這個七言絕句,還是……咱這可是新的佳篇名作,我們得自己開詩會的時候欣賞,可不能輕易許人。”


  徐朗怎麽敢把這首詩遞給聖真人,惹得龍顏大怒,那掉腦袋的可就是他倆了,不行,他得想個轍兒,把這事兒給圓過去。


  “哎,要不我們去拜拜貓兄,找貓兄商量商量,說不定它能給咱們出個什麽好主意呢。”


  嚴時番撓著後腦勺點點頭:

  “好啊,我正好也想請它再搓一頓。”


  張長生拿起茶壺就著嘴喝,在旁邊把這倆人說的全聽在耳朵裏了,別說還真挺有意思的,等等,這倆人不就是去年請狸花貓吃飯的那對仁兄!


  事兒就是這麽想起來的,他本來已經把狸花貓給忘了,一遇見這倆活寶,啥都想起來了。


  說起來自從他去年用解惑開蒙鐧給它傳授了唐詩宋詞後,就再也沒注意到它,年都過完了也沒聽街坊鄰居說有神貓善寫詩,也沒說被什麽歹人給毒死了。


  張長生眼神撇了撇這倆活寶,他們在戲院門口的鹵肉攤子買了一隻烤鴨,想拿給狸花貓吃。


  “貓兄擔待,你把這隻烤鴨吃了,可得跟給我好好寫個賦,我要給聖真人賀壽,是兄弟就別讓我難看。”


  徐朗也跟著恭維上了,拱手行禮蹲在地上說話。


  張長生看了好一會兒,可真稀奇啊,這兩個人雖說出身於高官勳貴之家,倒也沒養得盛氣淩人,哪怕是一隻貓,都能做到不輕視不侮辱,有裏有麵,彬彬有禮,從身上蕩漾著難得一見的君子遺風。


  他正感慨這兩男一貓和諧相處,狸花貓吃完飯蹲在地上,噗嗤噴黃湯,它尿完還抖了幾下屁股。


  嘖嘖,張長生拿起旁邊的磚頭,手腕蓄滿力氣,嗖一聲砸向這狸花貓的屁股,打得它齜牙咧嘴,喵嗚亂叫,連肉墊裏的爪子都支棱出來,可是看到張長生來了,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別的人它不知道,這人的能耐可大著呢。


  嚴時番和徐朗本來正高興神貓賜詩,寫了還不到一半,這貓卻被人砸了一磚頭。


  “這,仁兄為何砸它!”


  徐朗問向張長生。


  張長生冷冷看著狸花貓,麵色有點慍怒:

  “砸它都是輕的,我真想一腳踢死它。”


  狸花貓耷拉著腦袋,跑到附近的水坑旁邊,用尾巴蘸了點水,在牆壁上寫寫畫畫。


  嚴時番和徐朗大眼瞪小眼,啊,這,原來沒尿也能作詩,白聞那麽大的貓尿味兒了。


  張長生說完,又惡狠狠看了它一眼,給這狸花貓嚇得背上的毛都豎起來了,他就是讓這畜生記住,以後別糟蹋他給的本領。


  雖說唐詩宋詞那都是文化瑰寶,儒雅篇章,可張長生也並不覺得有多重要,他生氣的唯一一個原因,是他教的本領被糟蹋了,竟然敢用屎尿屁寫唐詩,你活膩味了吧。


  比他養的鸚鵡還要損呢,他也教了鸚鵡很長一段時間秦漢文賦了,還是隻會甘霖娘,王八蛋之類的罵人髒話。


  張長生這一磚頭,可把狸花貓給砸安生了,夾著尾巴趴地上。


  一旁的徐朗和嚴時番把他訓貓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大能耐之人。


  “三清真人喲,兄台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徐朗兄你看,竟然能跟動物交流……”


  嚴時番像個小迷弟般狂吹一通彩虹屁,一旁的徐朗抱拳行禮:


  “敢問兄台您姓甚名誰,竟然也知道此神貓有作詩才能,你是如何與畜類交流?”


  “小名不足掛齒,我也是偶然知道,略知豢獸術而已,您過獎了。”


  張長生心想以後跟他們毫無交集,也沒必要告訴他們真名,隨意敷衍了幾句,正想告辭沒想到被先下手為強。


  “好啊,身有奇功,態度謙遜,我要跟你拜把子。”


  張長生心說咱們第一次見麵,就跟我稱兄道弟的,這誰家小可愛那麽不設防,他正想事兒呢,嚴時番從腰間翻找一陣,手臂蹭一下杵到身前,一袋銀子放進他掌心。


  “遇見就是緣,這是我給的見麵禮,拿著吧。”


  嘿,張長生搞不懂了,這嚴時番都快把他搞蒙圈了。


  “不是,我們認識嗎,你為什麽給我銀子?”


  他本想把銀子給返回去,嚴時番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把錢包給推了回去:“我看你穿的普通,平常應該也不怎麽富裕,既然你有這麽大本事,我就覺得你這樣的能耐人不該受苦,這點錢也不多,可以讓你過得好一點。”


  “你就收下吧。”


  大端朝世道混亂,朝官黨派林立,爾虞我詐,百姓互相設防,隻顧自己,哪裏有願意為他人考慮的人,這嚴時番在這種黑暗混亂的世道,是怎麽養成這天真爛漫的個性的,難道,他偷學了我的道德經?

  夜晚,斂屍莊門口。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張兄,今天喝得真高興,詩詞歌賦文藻,天文地理經書,我算是明白什麽叫臥虎藏龍了,這小小西牌樓三教九流,沒想到還有你這尊大神,等改日我一定把你請到府上,咱們好好聚聚。”


  “啊對,對對,我的文采不比張兄差,你可一定要讀讀我的《王八蛋賦》……哈!”


  徐朗麵色微醺,嚴時番已經喝得找不到北了,這小傻子拿著酒杯敲起筷子,一隻野兔白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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