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海寇會

  這些混混在他眼裏就是一具零件精密的人偶,全身的氣血脈絡運行狀況悉數掌握。


  他看準穴位,稍微一點,定穴致使全身僵直不能活動,聾穴致使蔽塞試聽萬物歸寂,痛穴致使渾身酸痛如裂,讓其下跪求饒,厲害得很。


  張長生很喜歡這萬物通視圖。


  不過用來點穴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他琢磨著以後在大場麵能用得上。


  馭雀術,是張長生縫補一個從滇南來的手藝人身體拿到的。


  滇南地處熱帶,氣候溫熱濕潤,多飛禽走獸花鳥蟲魚,民間往往流行駕獸馭鳥之術,鬼神科儀甚多,民風淳樸,篤信鬼神,有那駕馭鱗鳥飛雀者,為馭雀師。


  其中蒼山法術最有名氣,有科儀請神、祭祀地仙,喚鳥之術,召靈問事之法。


  馭雀術,就是蒼山法術的其中一門小術。


  滇南山巒疊嶂森林茂密,雨多濕潤有瘴氣,人走進山中挖山貨采菌子,經常會被瘴氣和森林迷惑,沒辦法找到出去的路,據說馭雀術就是蒼山仙姑傳人在山裏迷路後所創立的道術。


  如果在森林迷路或被瘴氣魘住,使出馭雀術,沒多久,就會有一群山林雀鳥飛到頭頂,替人指引出去的方向,非常神奇。


  張長生對這門馭雀術感慨萬千,古人果真是心靈手巧,哪裏有困難,就在哪裏尋找解決辦法,滇南多山巒瘴氣,古人就造出馭雀術這門神詭秘法。


  說實話用的人不太多,張長生自己遇上原始叢林的機會近乎渺茫,北方的鳥雀也沒那麽多品種,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迷路的幾率更是聊勝於無,更何況她現在有萬物通視,發現林子裏的路,還不是毛毛雨。


  仔細想想,也就別人在哪兒迷路了,他能用這馭雀術還救命。


  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江湖郎中了……


  至於最後一門油瓶穿錢經,這是張長生縫補了一個老翁的屍體拿的的。


  老翁本是唐甸鄉一個賣香油的,一天鄉裏遭遇土匪砸窯子,賣油翁正經那地主家門口,賣油翁也是仗義屠狗之人,抄起砍柴刀,一人一刀跟土匪猛打。


  最後不敵土匪,被年輕蠻橫的匪徒砍死,不過在死之前可是送了七八個人下黃泉,確實是行俠仗義之人,在這多是負心慫包軟蛋,為生計小命苟延殘喘的時代,倒也是個稀罕人。


  斂屍卷價值水字八品,也是最近幾天縫的死人裏,獨一無二的水字定價。


  這獎品油瓶穿錢法,倒是通俗易懂。


  何為油瓶穿錢。


  老翁賣油,初時倒油入瓶孔,頗為費勁,持之以恒勤加練習,十年之後,瓶孔放一銅錢,油徐入而孔不粘也。


  油瓶穿錢,代表自身所擁有之技藝能力勤於練習,就能出神入化,精進專業。


  再通俗意義來說,油瓶穿錢衝破了張長生技藝增長的限製,熟能生巧,巧術通神。


  張長生隻要肯耗費時間勤加練習,他所能學會的任何一門秘術或技藝,都能破除限製無限提升熟練度。


  ……


  是夜,皇城。


  墨色掩護下,暗處的蠅營狗苟窸窣活動。


  房簷上有哢嚓哢嚓的瓦片活動聲,幾個身穿玄衣,輕功了得的黑衣客在房簷上一掠而過,最後陸續跳進一個四合院落。


  四合院裏有個夥計來回踏步,看見一群黑衣客到來,小聲呼喊:“拿出憑證。”


  這些黑衣客逐個拿出一個小銅牌。


  銅牌海浪做底,浪花上揚起一艘詭杆飄帆的海盜船,背撰四個字:“孤星峨冠”。


  這海浪揚船銅牌,是大端朝官方指定倭寇團體“海寇會”的信物。


  孤星峨冠,徽王下生。


  海寇會,自先帝起就存在於民間的一個沿海武力團體,多次斷章取義曲解儒家經典編造了一套言論,妖言惑眾,吸引沿海窮苦百姓、東洋破落武士、浪人,雜流海島匪徒等加入幫派,一度流行於東南和南洋東洋,幫眾甚多。


  趙朝末年,國土淪喪,宰相陸秀夫抱幼帝崖山跳海,血流漂櫓,屍浮蔽日,一些沿海百姓不滿改朝換代,攜家帶族進東洋下南洋入海為盜,及至端朝得國,他們仍思念舊國以趙民自居,於東瀛平戶島建海寇會,行沿海通商,走私盜竊之事。


  早年見,海寇會以朝廷苛捐雜稅搜刮脂膏汙蔑朝廷,拉攏沿海流民,盜竊走私,無所不用,暗地裏企圖推翻大端。


  直到今朝靖皇時代,朝政荒廢、貪墨橫行,天怒民怨,內外交困,海蔻會找準時機開始發力,做起宰割天下的計劃。


  大端朝常常有殿閣大學士上折,海寇會唆民作亂,無惡不作,把海寇會定為亂國邪寇。


  朝廷在海禁封船的基礎上大規模抓捕海盜,鎮壓沿海流民起義,但因為涉及國土過大,而且幫眾雜亂有後台,每年戶部雖大量撥款支持,卻也隻能暫時鎮壓,難以完全剿除。


  今天晚上這四合院裏聚會的,就是這樣一群反動倭寇幫眾,資深亂民分子。


  “新香主何在?”


  來的黑衣海寇會幫眾中站首位的那人說話了,語氣冰冷,聽起來滿腔怒氣。


  院子裏的夥計撇了撇亮燈的正屋。


  “香主在正屋,你們等著,我要……”


  “等你爹!好呀,我還真想瞧瞧是誰,有那麽大本領,有這麽大的臉麵,敢跟我爭香主的身份,你想蓋過我,先問問我這長纓槍……”


  站首位的人一槍挑開夥計,破口大罵。


  他在京城明裏暗裏給幫會當牛做馬那麽多年,死而後已肝腦塗地,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近期香主位子空了下來,論資排輩也該到他了,卻沒想到會裏突然指派了新的香主,這怎麽能不憋屈?


  但是,這話他還沒出嘴多久。


  轟刷刷!

  房門應聲破裂,竟然飛出一把燈籠高兩尺寬,一百多斤重的狼牙流星錘。


  啪嘰一聲!迎頭猛砸!


  那人從頭上冒出很多細密血孔,顱骨被捶成渣滓,軟成一灘,流了一地紅白豆腐腦。


  剛才還在叫罵的人,轉眼間血灑現場。


  嘶,院子裏其他幾個黑衣人,看著被一錘砸碎腦袋,腦漿還熱乎的屍體,全都大氣不敢出,渾身汗毛都起來了,沒一個敢出言反對的。


  兩尺寬,一百多斤的流星錘多恐怖?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