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抉擇
電閃邊下達行動命令邊舉起槍，便上前加入到如火如荼的戰團中。被她無視拋下不理的沃倫廷隻得幽幽一歎，認命地取出腰間配槍也跟了上去。
雖然在人數上兩邊人馬可謂勢均力敵，但若不是電閃這隊人手裏握著的裝備全部都是雷神心血之作，單憑普通人與第三階段生化人體能上的巨大差異，必然難以撐到引他們離開入口。
這些生化人真可謂勇猛極致，即便身上某處被未及躲過的流彈射到，仍然猶如未覺地繼續反擊，紅著雙眼頂著槍林彈雨徒手將一個又一個雇傭兵撕成兩半。
雪白的冰麵，漸漸被腥熱的鮮血染成刺目的紅。
即便久見生死如雇傭兵團老大的電閃，見眾戰友如被割掉的麥子般一排排倒下，也不禁緊緊皺起眉心，光潔的額頭滲出片細密汗珠。
“撤退！”
見她明顯有些失神，沃倫廷當機立斷地高聲下達命令。
“你……”電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卻終究沒有反對他的意思，“大家立即撤退！”
終於等到撤退的命令，同樣殺紅眼的眾雇傭兵雖對這些殘暴無情又非尋常人力可敵的生化人心生懼意，卻並沒有立即潰散，而是按照早些時候在破冰艦上所部署的那樣，有引導性地向兩個方向撤退。
果然，殺得正興起的眾生化人亦隨之分成兩隊，緊追著這幫落敗逃兵不放，頗有些不趕盡殺絕誓不罷休的氣勢。
待他們兩方追逐著走遠，布雷恩、木沉香立即帶著他們那隊極致精煉的小隊，快速越過散落著若幹殘屍的血腥冰麵，來到入口處的升降台上。幸好升降台的操作介麵並不算太複雜，精通此道的約翰隻用了短短數十秒便將之順利啟動。
隨著足以承載百餘人的升降台緩緩下落，始終站在布雷恩身邊的木沉香，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握著銀色短小槍支的手掌。
她是在亞瑟的海島上才剛剛學會開槍，想不到這麽快就要進入實驗，自然難免緊張。更何況此行又是為了尋找、解救出她的寶貝兒子，就更讓她緊張到連呼吸都有些紊亂。
“別怕，有我在。”
布雷恩悄然牽起她空出的那隻手，握緊，傳達著無聲的慰藉與力量。
他原本是反對她跟來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她的救子心切，而且換個角度想，他也是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破冰艦上麵空等。在先後經曆過兩次險些失去他的意外後，他恨不能把她時時刻刻地栓在身邊以防不測。
“恩。”
木沉香點點頭，可隨著升降台落定出現進入地下基地的真正入口，望著那黑洞洞的未知空間，還是止不住手心微濕。
隨著當先而行的布雷恩踏上冗長通道的第一階下行台階，兩旁金屬壁上隨之亮起盞盞冷色燈光，讓他們眼前豁然開朗，隻是視線卻被阻隔在轉角處難以看得通透。
“大家放輕腳步，保護警惕！”
“是！”
聽到身後數十餘名分別由“雷霆”和“LTG”選出的精英，放輕聲音齊齊應了聲，布雷恩下意識地緊了緊與木沉香交握的手，與約翰交換個視線後，便小心翼翼地走向金屬通道深處。
這本該戒備森嚴的基地入口，卻安靜冷清得有些詭異。
盡管他們是刻意挑了這種正常人都已深眠的淩晨時分才行動，而且也故意引走了大批生化人武裝力量，可是這通道裏空無一人的景象，還是讓這些久經“沙場”的男人，連吸氣吐氣都越來越緊張小心。
就算這方麵經驗極致缺乏的木沉香，也憑借第六感而越來越緊張，並且心中那份說不清的憂慮也越來越深。
“這地方實在太詭異了，我們該不會是中了狐狸瓦羅的圈套吧？”
木沉香刻意壓低的聲音沉得有些沙啞，冷汗也隨之又多冒出幾層來，染得背脊一片冰涼膩滑。
“圈套？哼，為了救出寶貝，就算前麵是什麽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
感覺到她的緊張，布雷恩反而表現得更加勇敢豪邁，索性也不再小心翼翼地緩慢前行，開始大步快速地通過轉角，急於走完這好像永無止盡的漫長通道。想著寶貝就在這通道盡頭，木沉香也決然拋下所有雜念，小跑著跟在他身邊一路前行。
沒錯，為了救出寶貝兒子，就算即將墮入的是冥府地獄，她也絕不回頭！
藍花楹的私人房間就在第九實驗室附近，幾乎就在剛剛聽到安置在床頭的警鈴大作，她便霍地睜開雙眼，胡亂穿上衣服便衝出臥室跑向實驗室。
那警鈴是她為木皓軒特意設置的，隻有當她以外的人進入密閉空間時，才會響起。
果不其然，當她形容略顯狼狽地衝到密閉空間前，福特瓦羅那詭異的身影已經背對著單透玻璃幕牆站在裏麵。由於他身形高大，將小奶包整個擋了去，這讓她心中愈加緊張不安，再不及多想便徑直衝了進去。
“父親，您這麽晚到這裏來要做什麽？有什麽事的話，交待給我不就好了嗎？”
因急著趕來無法立即調整好呼吸，但藍花楹還是盡量表現得公事化，不想讓養父看出她對小奶包的異常關心。
“我隻是突然失眠，就想過來跟這孩子聊聊。”
福特瓦羅牽起嘴角漾開抹顛倒眾生的淺笑，卻莫名讓見者從腳底直寒戰到頭頂。
“你剛剛給我注射的到底是什麽？”
見藍花楹趕到，木皓軒頓時心安了幾分，雖然明知道就算加上她的力量，他們也絕不是眼前這個大變態的對手，但有她在身邊就是讓他覺得可以生死無懼了。
“父親，你給他注射了什麽？他不是說好交由我來全權負責的嗎？如果您給他注射其他藥劑的話，會打亂我的研究的！”
幸好腦筋轉得夠快捷，藍花楹給自己一時緊張失態，找了個還說得過去的理由。
“沒什麽，隻是個華厄泰基研究出的小試劑而已，對他並不會有什麽傷害，也不會影響到你的研究。”
福特瓦羅那清澈湛藍的眼底好像滿是純善真摯，可了解他的人卻都能聽得出，他語氣中已透出幾許不悅來。
這說明他已經感知到她的異常，感知到她對木皓軒這個實驗體有所另待。
“那樣就好，因為我早些時候剛剛在他身上注射過新型病毒，正在等待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所以才會這麽緊張……父親大人，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如果博士那邊進展順利，明天就應該是新型病毒生化人通過第三階段的重要時刻，您怕是還有許多事要忙。”
不敢對上養父那仿佛能夠洞悉一切的雙眼，藍花楹不自在地微微垂首，目光卻正巧與木皓軒對上，當即如觸電般匆忙閃躲開來。
“我的小花楹，終於也開始知道關心和心疼父親了，真的讓我好生感動呢。但是，今夜我就是莫名地難以入眠，不如花楹過去陪父親睡吧。有你在懷，也許父親就能夠安心入眠，沒準兒還能做個好夢。”
說話間，福特瓦羅白到依稀攏著聖潔光芒的手覆上她單薄的肩頭，無形的巨大壓力頃刻將小小的她籠罩。
“藍……她都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女了，你這變態難道都不覺得現在還拉著她一起睡，太過分了嗎？更何況你們還隻是養父與養女的關係而已，你難道就不知道要避避嫌嗎？”
不待藍花楹作出反應，木皓軒已然看不過去地提出反對。
“是啊，你說得沒有錯，我的花楹真的已經長大了，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迷人少女了呢。或許，我不必再忍耐，已經可以把你這個養女，變成我的女人了！”
福特瓦羅的聲音依然低磁好聽得猶如仙樂入耳，可講出的內容卻讓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瞬間如墜冰窟般滿麵震驚或憤怒。
“你，你這個無恥到極點的超級大變態！你怎麽可以覬覦自己的養女呢？你還有沒有一點點道德觀念？她是你的養女哎，她可是從小就把你當成天一樣的父親在尊敬著的，你怎麽舍得傷害她？”
木皓軒暴跳如雷地像個受傷小獸，抬手直指著福特瓦羅那張絕美麵龐，恨不能親手將之撕碎扯爛。
“她不是一直在拿你當小白鼠一樣的實驗品折磨麽？怎麽你還這樣緊張她？好像她是你的小情人似的，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了嗎？”
畢竟還是久經人事的福特瓦羅心思更深，不過小小試探便激出兩人間的問題所在，這使得他嘴角那傾國傾城的笑弧又悄然加深了幾分。
“我……我隻是對你看不過眼而已！她對我的折磨我當然沒忘，但這與你的變態行徑完全是兩碼事！但凡一個受過教育的正常人，都會對你這種變態做法提出質疑的！”
聰明如木皓軒，轉瞬間便明白自己是關心則亂地著了他的道，但卻仍嘴硬不肯承認自己與藍花楹的關係非同一般。
並非是他懼怕什麽，而是怕她被因此又被這個大變態傷害。
天哪，怪不得每次提到這家夥，她的表情就有些古怪，原來這個人麵獸心的養父，根本就是拿她在當童養媳一樣地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