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容氏秘聞

  “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是最沒用的,但我還是要說。也許我可以推說自己不如你們堅強,但再怎麽解釋如今聽來都隻是借口,終究我還是太懦弱自私,隻顧及自己的感受,卻沒有考慮到你和寶貝的……”


  木沉香自覺慚愧地低下頭,濃密纖長的睫毛隨之垂下,在眼底投映出片片明暗斑駁。


  “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絕對不會!經過這段時間,我已經想清楚自己最在乎的是什麽,想要堅守的又是什麽。所以,無論以後再遇到什麽樣的艱險考驗,我不會再一味地逃避,不會再隻顧自己地做縮頭烏龜和鴕鳥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木沉香撐起還有些發軟的身子轉過頭與布雷恩直麵。


  “相信我一次吧,不會再有下次了。”


  布雷恩並沒有立即答話,隻是緊抿著雙唇,一瞬不瞬地直視著她被浴室中的氤氳霧氣,給籠得倍顯楚楚動人的漆黑雙眸,那水亮雙瞳上正清晰倒映著他堅毅的麵龐。


  “好,我相信。”


  等到木沉香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被布雷恩給抱出浴室時,不知什麽時候被送進來的晚餐,已經擺在了長方形的餐桌上,並且還配了瓶新的紅酒。而那瓶空了的香檳,也已經被收走沒了蹤影,這讓邪惡地聯想到它之前用途的她,悄然又臉紅到了脖頸。


  “一定餓壞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布雷恩繼續一路抱著她來到餐桌前,而且仍沒有放下她的意思,竟是直接抱著她坐下來,將她僅穿著一件浴袍的身子牢牢圈在自己懷裏。


  “你要幹嗎?放我下來,別鬧了,我真的很餓,你就讓我好好吃頓飯好不好?”


  “我就是想讓你好好地吃一頓飯啊,本總裁親自伺候你,難道木大小姐還覺得不滿意嗎?”


  看著她氣到無奈的表情,布雷恩倒是心情大好地舀起一匙濃湯,笑吟吟地送到她嘴邊,直到她妥協地喝下才作罷。


  雖然不知一桌的美味是什麽被擺上來的,但入口的濃湯卻溫度剛剛好,讓本就已經饑腸轆轆的她,徹底在美食麵前高舉白旗。


  開始時還是他喂什麽她吃什麽,到後來則再顧不上矯情的那點麵子,漸漸地便感覺到這種當女王的感覺相當不錯,權當是之前任他折來疊去弄得腰酸背痛的補償好啦!於是便開始想吃什麽,就大大咧咧地指揮著難得充當“男仆”的他,呈送到自己嘴邊來。


  待兩人你一口我一口都吃得差不多了時,才想起商談些正事來。


  “容蔓晴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真的跟瓦納和安東尼兩個都有過感情糾葛嗎?可是這些年,好像也沒看他們兩個人過分的爭鬥過什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


  雖然對於容蔓晴這個名字還比較陌生,但關於她與歐洲兩大家族間似真似假的傳聞,木沉香卻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隻不過以前都是捕風捉影地聽到些難以證實的傳言,而這回聽到的則算是官方消息了!

  “其實這件事我原本也不太了解,是最近多方調查後,再加上聽安東尼略作講述,才知道個大概的。”


  “故事內容跟坊間傳聞的相差不大,容蔓晴的確是斯特林家花匠容青的女兒,也的確與年輕時的爺爺有過一段懵懂時期的朦朧愛情。也如傳言中所說的差不我,他們父女最終因這件事被趕出斯特林堡,甚至被徹底驅逐出了法國。”


  布雷恩舉起紅酒杯喝了一大口,倒沒有獨享,而是用非常不和諧的方式分了一部分給懷中她。


  “容氏父女之後一直在歐洲其他國家過著流亡式的生活,所說容蔓晴在離開法國一個月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但卻不敢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怕這個孩子不僅不會改變她的命運,反而會帶給他們父女更大的災難。但是想生下這個孩子的,因為那時的她還愛著瓦納,隻是沒想到……”


  聽他講到這裏突然停頓下來,木沉香已經隱隱猜出接下來不會是個美滿的故事。


  說起來這對容錯父女都是命運多舛,自成年便在斯特林堡擔任花匠的容青並沒有別的什麽本事,在歐洲流浪期間又難以憑借花匠的能力找到像樣的工作,又帶著個懷了孕的女兒四處奔波求生,其中諸多艱辛可想而知。


  本以為再艱難的生活總有熬出頭的時候,哪裏想到難得在英國應征到一份不錯的花匠工作,卻剛到倫敦就遭遇到意外車禍。


  容青為了保護眼看就要被撞的女兒,想也不想便將之推開,自己被飛馳而至的豪車給撞飛了出去,當場死亡。而容蔓晴雖沒有被車撞到,卻也在慌亂中狠狠地跌倒在地,肚中苦苦保留數月的孩子就這樣化成一灘血水,永遠地離開了她。


  撞死花匠容青、害得其女容蔓晴痛失第一個孩子的這輛豪車,正是屬於在英國乃至整個歐洲都威名赫赫的麥克亞當家族。


  當時開車的雖隻是個司機,但坐在後座裏的卻是當時已經身為MK國際銀行副行長的安東尼?麥克亞當。


  不過他那時並未對這件意外事件多做關注,將現場留給司機去處理後,他便又搭乘另一輛臨時調派的車,趕去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他甚至都沒有多看倒在血泊中的容蔓晴一眼,也更不曾想到自己的未來,會與這個一身狼狽的中國小女人有任何交集。


  司機將整件事情都處理得很好,及時將容蔓晴送進醫院急救,也將死去的容青的屍體安排妥當,最後安東尼也開出了一張空白支票,當作給容氏父女的賠款補償,任她填上想要的數字便可。


  不過同時失去唯一的至親父親與腹中不過幾個月大的孩子,容蔓晴遭受到的打擊又豈是任何數目的賠償所能抵消的?


  她根本看都沒看安東尼派人送去的支票一眼,隻是如活死人般,整日不吃不喝地躺在冰冷的病房裏,雙手輕輕覆蓋在已然恢複平坦的小腹上,仿佛那裏麵仍然還留存著她此生最後的希望。


  醫院與麥克亞當家派來的人對此都無計可施,卻後隻能勞動公務繁忙的安東尼親自出馬。


  但向來無論是在商場還是黑白兩道任何強敵麵前都無往不利的安東尼,卻也在麵對這個瘦弱、脆弱得猶如水晶玻璃做成的娃娃般透明、易碎的女子時,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力不從心和手足無措。


  其實那時的容蔓晴已經消瘦蒼白得沒有任何美麗可言,原本還算精致的小臉上也因絕望而一片死灰,不見半點動人光彩。


  可是即便她憔悴如斯,竟然意外地就觸動了安東尼向來如鋼鐵般堅固的心門,隨後在努力幫她重拾生存下去的希望時,不知不覺地對這個連孱弱頹敗都讓他覺得可人的中國小女人,傾注了前所未有的感情。


  但那時的他已經與門當戶對的妻子結婚,並且他高貴美麗的妻子當時正懷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日後讓他視為“債主”般的兒子大衛。


  已經失去一切生命是重要東西的容蔓晴卻並不在乎這些,甚至安東尼是怎麽看待她的,她都不在乎。


  正所謂哀大莫過於心死,反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能去哪裏,所以他讓她留下來她便留下來,他讓她搬進專門為她準備的藏嬌金屋她就搬進去,他要她成為他的人,她也如條死魚般沒有任何抗拒和掙紮。


  她就像一個空留一副軀殼的活死人,任他予取予求肆意掠奪或傾心所有地去寵愛,卻始終都是副沒心沒肺無動於衷的樣子,幾度氣得安東尼想要將她活活掐死。


  在安東尼的妻子生下大衛一年後,容蔓晴就為安東尼生下了第一個女兒,也正是這個女兒的降世,終於讓空殼子般的她,恢複了幾許生機。


  就好像陰暗塵封的秘室,被開啟一首與外界相通的縫隙,使得外麵的陽光與溫暖,得以漸漸滲透進來。


  眼看著麵對女兒的容蔓晴一天比一天地精神振作,長年灰敗蒼白的那張小臉,也一天比一天變得有神采,安東尼因她而抑鬱已久的心情也跟著好轉起來,留在她這邊陪他們母女的時候,便不自覺地又比以前增加了許多。


  早在懷孕後期就已經知道容蔓晴存在的安東尼妻子,至此終於到達了一位名門出身的豪門貴婦的忍耐極限,開始暗中動用手段逼這個破壞她女人的女人主動離開。


  可一來,安東尼真的將她保護得極好,她派出的人很難接近到她;二來,經曆過諸多坎坷波折的容蔓晴,早已不是那些別人想像中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任何的強勢威脅或什麽天價利誘。


  現在的她,想要的東西非常簡單,就是能守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


  如此又過去了一年,因為安東尼的刻意“眷顧”,容蔓晴竟然又懷上了一胎,這回在兩人的共同期待之中,她又為他生下了第二個女兒。


  但是這兩個女兒,卻都繼承了她那副中國式的容貌,雖然五官也都隱隱帶著幾分安東尼那種屬於歐洲人的立體輪廓,但若放在國人中,頂多也就是生得比較漂亮的一對姐妹花而已,甚至少有人會聯想到她們會是中英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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