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被詛咒的幸福
木沉香雙眼怒瞪地猛然坐起身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高壯如小山般的布雷恩給推到了地板上。
被愛意充昏頭的布雷恩,跌坐在地板上怔愣半晌後,才漸漸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麽狀況,深藍色眼底隱隱可見暴風驟雨在悄然聚集。
“你不是很鄙夷米切爾當年的朝三暮四嗎?那麽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請求你,不要把我逼成第二個米切爾?你也看到了,我已經答應了大衛的求婚,這次陪他回來就是為了準備訂婚的事情。”
難掩慌亂地胡亂扯過床上的被單包裹住自己,木沉香倔強地轉過頭不去看他。
“好吧,我承認我……我的身體可能還殘留著對你的記憶,短時間內還無法全部地抹除幹淨。但是我已經在努力,在努力地去忘記關於你的一切,在努力地去忘記那些不該去銘記的東西。你不是也在跟珍妮商定結婚日期的事了嗎?那麽為什麽還要來折磨我呢?布雷恩,拜托你放開手好不好?不要再囚禁我、不要再豢養我,放我自由吧,好不好?”
說到最後,心痛難忍的木沉香已然抑製不住地哽咽低泣。
承認吧,你就是一直放不開他最終要娶的是另一個女人而不是你,所以才恨不能找盡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得自己好像能如何驕傲地輕易對他放手似的。其實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所以才會輕易就又沉淪在他的柔情之中,輕易就被他的親吻撩撥迷了心智。
米切爾至少還是個敢愛敢恨的人,而你呢?
自詡清高的你,不過是個懦弱的逃兵!
就像是搶著要證明她的懦弱般,豆大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不斷滾出眼淚,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留下點點濕痕。
“你就那麽想要掙脫我,迫不及待地要去投入大衛的懷抱嗎?你以為依靠著他那些鑽石礦,就不必擔心我再威脅到你們母子嗎?哼哼……木沉香,別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絕不會放手,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或是地獄黃泉,我也絕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心!”
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般,布雷恩突然在地板上暴跳而起,傾身又將毫無防備的木沉香重新壓倒。
“瘋子……你這個瘋子!”
木沉香屈辱的眼淚落得更凶,拚盡全身力氣掙紮著想要從布雷恩身下逃脫,卻徒然悲涼地發現,他簡直像是座山般壓製著她,根本撼動不得分毫。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個瘋子!在看到你與那個臭小子手牽著手,滿臉甜蜜親熱地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木沉香,就是你親手把我逼瘋的,所以這瘋狂的後果也隻能你自己獨自來承受!”
“不可以,布……布雷恩,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下去了,我……”
刀割錐刺般的心痛,時刻激勵著木沉香不要再沉溺在布雷恩這溫柔的懲罰裏
“錯?我們之間曾發生的錯還少嗎?沉香,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身體明顯比你的心要誠實得多……”
布雷恩那總是堅硬冰冷的眼底深處,竟然如流星般閃逝過一抹徹骨的憂傷。
憂傷?
怎麽可能呢?
向來以鐵腕冷血、冷酷無情著稱的布雷恩眼中,怎麽會有如此令人心疼的憂傷?
木沉香無聲地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抹仿佛源自他靈魂深處的憂傷,心頭竟不由自主地沉痛如絞。
“所以,無論你再怎麽樣求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任你離去。就算是要用鎖鏈把你牢牢地鎖在身邊,就算會被你痛恨厭惡,我也絕不放手!不放手!”
從來不該出現在那雙深藍色眼底的憂傷,頃刻間便被洶湧如潮的瘋狂執拗取代。
不甘就此墜落進萬惡的旋渦深淵裏,木沉香用殘餘的所有力氣尖叫出聲,就像將死之人最後的求救呐喊。
清楚感受到布雷恩強大怒火的木沉香,隻剩下無助的尖叫,眼淚在悶哼聲中緩緩滑過冰涼的臉頰。
“這樣就哭了?我勸你還是留著這些液體!”
“別……”
火辣辣痛讓她眼淚也隨之流得更凶。
“什麽?別什麽?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這樣嗎?對,你以前也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對嗎?”
已經完全被妒恨之火衝暈頭腦的布雷恩,語氣變得愈加惡劣。
他怎麽會忘記了,他曾經最擔心的就是她受到傷害,可如今偏偏又是他在親手做的傷害她的事。
就在最後關頭,緊閉的房門突然被轟然撞開。
剛剛回來就聽到臥室裏傳出異樣聲響的大衛,也等不及再去找管家來打開被從裏麵反鎖住的實木門,生生憑著一身鋼筋鐵骨,就硬是撞破門板衝了進來。
當大衛看清幽暗室內的一切時,霎時目眥欲裂地衝上前,拉起壓在木沉香身上的半裸布雷恩推到地板上,緊接著就撲上去揮拳與之撕打起來。
“你們……”
木沉香茫然怔愣半晌後,慌忙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胡亂穿上,勉強掩下自己的羞窘後,才試圖上前去拉開已然仇人般打得翻滾在地板上的兩個男人。
“我以前覺得,你至少還算是個男人,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無恥混蛋!”
不停揮著拳頭的大衛,哪裏還有半點白馬王子式的優雅高貴模樣,就連向來清澈的碧藍色眼眸,都染上了層層瘋狂駭人的血紅色。
“你以為你就有多高尚嗎?當我們全部人發瘋了般在喜馬拉雅山上搜救你們的時候,你卻偷偷帶著她跑到地中海去,你以為我會白癡得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嗎?你以為在她手上套上鑽戒,就真的能將她整個人永遠套牢在你身邊嗎?哼,幼稚!”
論起打架來,曾經在美國地下角鬥場混過血腥五年的布雷恩,自然不會輸給在他眼裏隻能算作花拳繡腿的大衛。
就算開始時被其偷襲得逞,臉上難免掛了點彩,但自他開始出力回擊之後,便沒再落到過下風。
“我才不像你,隻會想著怎麽用強硬手段留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從來沒想過要套牢她,我要做的是讓她不再沉淪在過去的痛苦裏!”
才剛剛挨了一記鐵拳的大衛,嘴角便已溢出縷縷血絲,但他卻連擦都不擦一下,隻顧瘋了似的與布雷恩繼續纏鬥。
“夠了,你們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眼看狀況越來越是失控,木沉香又是焦急又是生氣,可是那兩個相鬥如虎的男人,又哪裏是以她的那點力氣能分得開的?
都說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但在她看來,他們如果再這麽不分頭臉地扭打下去,肯定會落得兩敗俱傷!
“你們如果再不停手,我就永遠消失在你們眼前,死也不讓你們找到!”
氣到無奈的木沉香,索性放棄去拉開那兩隻猛虎的念頭,怒吼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
雖然她的吼聲並沒有立即止住瘋狂互毆的他們,但在遲疑了幾秒之後,大衛率先住了手。
布雷恩眼底雖仍怒火中燒,但卻也沒有理智全失到繼續去揍擺明要停戰的對手,畢竟那無疑隻是會讓他與木沉香之間的關係再雪上加霜。
“你們在做什麽?”
不待成功止住兩人惡鬥的木沉香再開口,一個滿是威嚴與冰冷怒意的聲音,突然在破敗大開的門外響起。
看著在衣衫不整的準兒媳麵前,自己的兒子與自己半裸的準女婿打得頭破血流,安東尼似乎不得不慶幸自己的心髒足夠強悍,沒有被這荒唐混亂的一幕給氣得當場背過氣去。
“父親大人,你應該很清楚,這就是我們法國斯特林家族的優良傳統啊。”
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布雷恩快速冷靜淡定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麵色發青的教父,意有所指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就算安東尼從來沒有說過關於他和布雷恩的爺爺瓦納之間,因那個傳聞中的花匠之女所產生的複雜糾葛,但卻不代表那些陳年往事就會因此永遠被埋藏在曆史的塵埃中。
布雷恩之所以會對安東尼多加防備,並且時刻準備著迎接兩人間的決裂,就是因為他已經洞悉安東尼要利用他來報複瓦納與斯特林家族的真正目的。
“斯特林家族的混亂,我不希望在我麥克亞當家族中再次重現!大衛、布雷恩,你們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安東尼陰沉著臉色,森寒如刀子般的視線依次掃過早已叛出家門的親生兒子大衛,以及經過嚴密策劃多年籌謀才收為己用的教子布雷恩,最終定格在那個完全不在他任何計劃之中,卻又一次又一次打亂並已經威脅到他所有謀劃的女人木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