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惡魔
“可惡，竟然打偏了！”
木皓軒氣惱地嘟起果凍般的雙唇，甩了甩被剛剛子彈發出時所產生的後力給震得發麻的手，作勢就要繼續再打出第二槍。
這一槍的確沒有真正打中克萊爾的小腿，但卻是緊貼著他腿則的皮膚劃過，將他的褲角與肌膚表皮都劃出了道血痕，所以他才會忍不住痛呼出聲。
而此刻眼見這個看上去不過才六、七歲的小奶包，竟然真的敢向自己開槍射擊，克萊爾趕忙自地上爬起來就跑，也不指望能勸服或威嚇住這對腹黑的變態父子放過自己，隻能全憑求生本能地向遠處的樹木跑去。
“對嘛，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嘛！”
始終都隻是副瀟灑姿態斜椅著藍色布加迪威龍跑車的大衛，看好戲似的咕噥了一句，要不是那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西裝以及天生的白馬王子氣質，肯定會讓人以為這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恐怖分子！
而事實上呢……
好吧，他就是個恐怖分子！
布雷恩卻隻是輕輕地抿了抿薄唇，從剛剛小奶包開出的第一槍他就已經看出，這孩子果然與眾不同，就算是第一次拿槍射擊都能如此鎮定，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因克萊爾這“獵物”的逃跑，無遺是把固定靶位變成了移動靶位，升級了射擊難度。不過木皓軒似乎並不介意難度上升的問題，比前一欠更加鎮定自若地舉起黑洞洞的手槍。
瞄準目標、扣動扳機，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隨著槍響的瞬間，又是聲慘叫響起。
雖然不過是小奶包的第二次射擊，但準頭卻已然驚人，這回竟然實實地打中了克萊爾奔跑中的小腿。
“幹得漂亮！”
大衛當然拍手表示讚揚，畢竟小奶包才六歲而已，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六歲的時候，雖然也比普通孩子強悍許多，但也還沒有他一半厲害。
“寶貝真厲害。”
布雷恩顯然對小奶包的表現也很是滿意，抬手讚許性地揉了揉他的後腦。
“爹地，你才厲害呢，竟然能想出這麽好玩的把戲！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次的野外狩獵嘍！”
木皓軒調皮地向爹地眨了眨眼睛，餘光瞥見克萊爾邊慘叫怒罵著，邊又掙紮著爬起向繼續逃跑，立時勾起個與他純真小臉迥然不同的陰鷙笑容來。
嘭、嘭、嘭！
這回連刻意的瞄準都沒做，小奶包抬槍就接連向克萊爾的背影激射出三發子彈。
兩發威懾性地打在他腳邊的草地上，而一發正中他的臀部，打得他整個人以狗吃屎的慘烈姿勢跌倒在雜亂的草地上。
“寶貝，手疼了吧？”
瞥了眼小奶包微微發紅的小手，布雷恩便猜到是給開槍的反作用力害的，不禁心疼地自他手上取回手槍，輕輕地撫揉上他發紅的紅嫩手心。
“我沒事的爹地，不過剩下的事還是交給你好了，人家可不想晚上為這種人做惡夢。”
木皓軒覺得自己已經向克萊爾開了五槍，雖然隻中了兩槍，但顯然已經把這個爺爺輩的老家夥嚇得不輕，也算替媽咪報了一半仇，另一半還是交給他爹地比較合理。
媽咪的一槍之仇，他們父子各負責一半，多和諧美好！
“好，等爹地再練習一會兒射擊，咱們就回去休息。”
看頭頂月色已然時間不早，布雷恩心知小奶包明早還要上學，所以沒有多廢話，抬手就向克萊爾的背影連開了幾槍。
相比於缺乏射擊經驗的小奶包，久經槍林彈雨的布雷恩顯然更有準頭，即便沒有刻意瞄準某一處位置，但射出去的幾槍卻沒有一發子彈落空，全都招呼在了克萊爾早已狼狽不堪的身上。
已然身中數槍的克萊爾終於不得不放棄逃跑，絕望地跌坐在冰冷潮濕的草地上，不顧身份地嘶聲哭喊起來。
“布雷恩，你這個變態的臭小子！有本事就一槍了結了我，不然我爸爸肯定不會放過你！你殺了我，自然要以命來償！你不殺我，以後我肯定會找你報仇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說到底，你不過隻是我斯特林家族養的一條狗而已！你……”
沒有放任克萊爾再叫罵下去，布雷恩再次抬手間已射穿他的臉頰，讓他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布雷恩總裁，你這位叔叔還真是極品！怎麽？你還真不敢殺他嗎？怕老瓦納到時候會真的找你拚命？”
大衛英俊白淨的臉上漾開抹促狹淺笑，不怕事大地在旁邊扇風點火的。
“我爹地才不會怕呢！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殺死個人，有什麽好稀罕的？在我看來，要想報複一個人，讓他生不如死地生活在恐懼之中，才是最痛快的！”
不待布雷恩接話，木皓軒已然代為解答，心中對大衛略略有些不滿，猜想著他與爹地可能有些什麽他所不知的“舊怨”。
“果然不愧是父子啊，大的小的都這麽腹黑！”
聽出小奶包語調中對自己的不滿，大衛卻也不怒也不討好，隻是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
“當然，我的兒子當然要像我！”
布雷恩麵對大衛的臉色始終有些沉暗，雖然沒有麵對克萊爾時的恨意，但卻也絕對談不上友好。
“你們剛剛那幾槍雖然都沒有打中他的要害，但是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倒在這裏，恐怕會最終流血過多而死後。”
看出這場射擊遊戲已經基本結束，大衛再次好心地作出提醒，聽上去克萊爾的痛苦呻吟都比之前微弱不少，肯定是身上的多處槍傷在快速消耗著他的生命力。
“不勞大衛你來操心，我自有我的安排。”
輕蹙著眉心白了眼大衛，布雷恩示意一直守在兩旁的屬下打電話叫救護車。
木皓軒抬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望著遠處萎靡在地的克萊爾作出認真思索狀，聽到黑衣人叫救護車過來時，忽然雙眼一亮地拍了下手。
“爹地，你也知道救護車來得向來都很慢，這邊又是比較偏遠的郊區，我有些擔心這位老爺爺會等不到車來就會掛掉哦。”
濃密纖長如兩把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了兩下，木皓軒眼底的光芒看上去是那樣的純真聖潔，但接下來的話卻讓守在旁邊的一眾冷麵黑衣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得記曾經聽人說過，醫治槍傷最重要的是要先把子彈取出來，不如我們就先幫他把子彈取出來吧！”
聞言，連布雷恩與大衛的嘴角都抽搐了幾下。
以前都隻是聽說什麽天使的麵孔、魔鬼的身材之類的，但是今天他們算是真正地認識到，什麽叫天使的外表、魔鬼的內心了！
這丫的小奶包明明生著副騙死人不嚐命的可愛模樣，可那過於彪悍的內心裏，分明就住著個撒旦級的小惡魔嘛！
遠處的克萊隱約聽到這段稚嫩童聲說出的話時，被嚇得渾身一顫，邊涕淚橫流地拚命搖頭，邊掙紮著向後爬行妄想躲避開這對惡魔父子。
“老爺爺，你在怕什麽啊？人家這樣做可是為你好呢！”
木皓軒笑容燦爛地緩步走上前，手上舞動著剛剛從他的小書包裏翻出來的瑞士軍刀。
眼見小奶包一步步靠近，已然年近五旬的克萊爾，卻好像見到惡魔在靠近般的，一手捂著被布雷恩打穿的臉頰，一手橫在身前驚恐地搖擺晃動著拒絕他的“好意”。
他臉上的槍傷還不斷溢著腥紅鮮血，再加上止不住的眼淚、鼻涕，一張原本與布雷恩父子的妖孽麵容有幾分相像的俊臉，早已混亂髒汙得讓人慘不忍睹。
大衛見狀當即投給布雷恩一個“你兒子真彪悍”的目光，但卻絲毫沒有要阻止那小惡魔的意思，反倒露出期待看好戲的表情，隻差沒在手裏捧上把爆米花或者瓜子之類的零食，像看電影一樣地觀賞這殘酷一幕。
布雷恩本不想讓小奶包過早接觸這些血腥的事情，所以才會在讓約翰把他送回酒店後，才開始讓克萊爾付出代價的行動。不過眼見小奶包根本無懼於這正常孩子都會覺得恐怖的畫麵，他心中雖有驕傲欣喜，但更多的卻是心疼與一絲擔憂。
是因為過去的六年，他們母子過得太過艱難嗎？
所以曾經那樣楚楚可憐的木沉香，會變成如今那般強悍勇敢。
所以他們本該天真爛慢的小奶包，會變成如今這樣小惡魔般的恐怖分子？
不過這對母子縱然異於尋常，他這個爹地又何嚐不是與普通爹地完全不同呢？他們的經曆既然都不平凡，自然不是變得越來越強悍，就隻能被殘酷的命運與惡劣的敵人們折磨至死。
想到這裏，他就又有些慶幸小奶包的另一麵猶如小惡魔，至少這樣他就不會被人隨意欺負了去，不是嗎？
“寶貝，你學過醫術嗎？知道怎麽幫人家取子彈嗎？”
悄然揚起抹驕傲弧度，布雷恩最張決定配合小奶包的想法，幫她一起給克萊爾做取出子彈的手術。
“哎呀哎呀，這對父子真是惡魔！好變態呀！”
完全無視於眾黑衣人投來的鄙夷視線，大衛不知從哪裏變出包薯片來，竟然真像在電影院看電影似的，邊吃得津津有味邊肆無忌憚地點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