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同歸於盡
正向海盜船行進的三個人，也許會聽到隨風而至的路人八卦聲，但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陰暗角落裏，已經有神秘窺探者偷偷拍下他們剛剛親密互動的畫麵。
“喂，老板，我這邊有大發現。”
看著布雷恩與木沉香帶著木皓軒坐上海盜船後，始終躲在暗處跟蹤他們的瘦小男人，才躲到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下，偷偷打手機用法文向人打著小報告。
“什麽大發現？”
電話那頭是個略顯蒼老的威嚴聲音，純正的法國腔更是讓他的音調倍顯低沉。
“他不僅與那個女人一起來了遊樂園玩，而且還帶著個跟他長得極像的小男孩。”
瘦小男人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好像很怕說出的內容被別人聽到。
“什麽？！”
原本威嚴莊重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個音階。
“沒錯，我稍後就會把照片傳給您過目。但是目前僅依我的判斷，那孩子應該是他的兒子。”
瘦小男人說到這裏，不忘又向海盜船上正在放聲大笑大叫的孩子看了眼。
“好，你繼續給我緊密監視他們，我看過照片後會再給你新的指示。”
電話不容瘦小男人回應便已然掛斷，原本握著話筒的那隻皺紋滿布的大手緩緩抽回，架在瓦納那張蒼老卻更添氣勢麵龐下。
他蒼勁的眉緩緩蹙起，微眯的深藍色眼底閃爍著陰鷙危險的暗芒。
夕陽西斜，蔚藍的天色被綺麗霞光暈染成嫣然多姿的紫紅色。
布雷恩與木沉香帶著寶貝兒子終於玩到盡興，隨著離開遊樂園的零散人流，走出滿是可愛卡通形象的大門。
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整天，木皓軒縱然興奮開心的不得了，無奈小身子的體力有限，在回往停車場的路上，就不知不覺就在他爹地的懷裏沉沉睡去。
看著偎在懷中那張粉嫩可愛的小睡顏，布雷恩隻覺得心中一派柔軟，明明隻是陪兒子玩了一天而已，卻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與成就感。
有子萬事足的布雷恩，轉而又將摻雜著複雜情緒的目光投向身邊同樣帶著欣慰笑容的她。此時此刻，沉浸在夢幻般甜蜜幸福中的他，感覺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覺得任何言語都那樣的蒼白無力，任何已知的字句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秋天早晚涼，我們還是快點把寶貝抱到上車去吧，不然這樣睡著是很容易感冒的。”
木沉香多少也感覺到布雷恩的情緒，主動出言化解他那難言的微妙尷尬。
“哦，好。”
明顯對於做人家爹地有些經驗不足的布雷恩，這時才意識到秋天入夜後快速降低的氣溫，很有可能會害他懷裏的寶貝兒子傷風感冒。
他當即加快腳步，跑向已經在停車場門口等候他們多時的約翰。
“你們……”
約翰才揚起招牌式笑容想要招呼他們一聲，不想就被布雷恩以淩厲如刀的眼神，給生生打住後麵的話，細看才知道原來是“小王子”正在“暴君”懷裏睡得香甜呢！
“馬上回酒店，皓軒他累壞了。”
坐進車後座的布雷恩，徑直向還悻悻站在銀灰色勞斯萊斯車外的約翰吩咐道。
“是，老板！”
轉頭看向正準備上車的木沉香時，約翰擺出了個受不了老板這副有子萬事足樣子的表情，然後才閃進身後的駕駛座裏。
“想不到你還會是個很稱職的父親。”
坐到布雷恩旁邊，木沉香露出之前幾乎不可能在他麵前顯露的真摯笑容。
如果說之前她還對他有所懷疑擔憂和顧忌，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她已經毫不懷疑他對兒子的寵愛之心有多麽真誠，那簡直是種可以說是溺愛的父愛模式。
“稱職？嗬，我還差得遠呢。不過我可以保證，在未來的時間裏，我會努力成為個真正的好父親。隻要你們肯給我這個機會，肯讓我彌補錯過的時光。”
布雷恩深邃如無底深海般的深藍色眼底，滿滿都是專注認真的期盼光芒，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身邊有些發怔的女人。
“我，我不是已經同意讓你跟兒子多接觸了嘛……”
在他那樣灼灼懾人的注視下，木沉香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怎麽會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他說的是“你們”，自然就是指他不僅僅想要補償他們的兒子，還有--她。
可是，真的可以嗎？
這一次，她真的可以放任自己去相信他，投身到他給的承諾中嗎？
“別跟我裝傻，我知道你明白我是什麽意思。”
看著她那故意逃避的模樣，布雷恩忽然覺得有些牙根發癢--這個可惡的小女人，怎麽就這樣矯情？
“我沒有，是你沒有說明白，讓我怎麽明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服氣地昂起頭，木沉香決定在他給予明確定的承諾前，不再輕易做出任何妥協。
“你這個笨……”
布雷恩還不及把後麵的話吐出口，就被約翰語低沉鄭重的聲音打斷。
“老板，你們可不可以晚一些時候再討論明不明白的問題？我發現後麵有輛車從遊樂園出來就開始跟著我們，看樣子目的絕不單純。”
要不是後麵那輛車的情況實在太過於詭異危險，約翰其實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看到老板跟女人鬥嘴的場景。
雖然他平時總是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樣子，但是在關鍵時候，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畢竟現在這輛車的安危，可不僅僅關係到久經危險場麵的他與布雷恩，還有個無辜的女人和正在睡覺的孩子。
“看得出是哪一路派來的嗎？”
對於約翰的嚴肅狀態，布雷恩明白事情必然不簡單，便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並沒有過大動作地回頭去查看，而是很警惕地透過後視鏡的折射，看向跟在後方不遠處的黑色悍馬。
“這家夥用墨鏡和絲巾擋住了臉看不見樣子，不過應該不是之前在遊樂園裏跟蹤你們拍照的瓦納那邊的人，也不像是安東尼那邊的人，會不會是姓馮的又想搞點什麽事？”
約翰雖然沒有跟他們三個人一起去遊樂園裏玩耍，但在過去的一天時間裏卻也沒有閑著，隱在暗處留意著各方派出的檢視人物。
如果說布雷恩他們是“蟬”，被兩大家族派來監視他們的人是“螳螂”，那麽他就是那隻跟在最後的麻雀！
早在剛剛成為布雷恩總裁助理時，他就已經開始接觸到這些正常工作以外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一直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仍舊無人可以取代。他這個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很是不靠譜的助理，實際卻是經受過嚴格軍事特訓的人物，平時主要負責的其實是DSL集團首席總裁的安全問題。
而這次的遊樂園之行除了滿足小奶包的心願，他們也借此機會找出了瓦納安插在布雷恩身邊的人。
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即將那人揭發出來，是因為就算將這一批“臥底”給抓出來，各方麵還會再派出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的人過來。所以與其傷神費力地一次又一次去找出那些人，不如就適度放任當下的探子獲取到些他們並不在意，甚至是故意要透過他們讓幕後者知道的事情。
“隻要他不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你就暫時先不要理他，等把我們送回酒店再說。”
自年幼時被克萊爾趕出斯特林堡開始，布雷恩經曆過無數比這情況險火爆得多的場麵，就算是生死相決、槍炮如雨的火拚，也不會有半點害怕恐懼。
可是如今有兒子在懷中，有想要守護的女人在身邊，他卻隱隱有些擔憂後麵的車不僅僅隻是想要跟蹤他們而已。
即便還不清楚後麵跟蹤者的身份來路，但長年積累下的對於危險的敏銳第六感，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抱著木皓軒的雙臂。
嘭！
一馬平川的高速路上，黑色悍馬突然加速，發瘋了般地撞擊著約翰駕駛的銀灰色勞斯萊斯。
“Shit！後麵這個瘋子是想跟我們同歸於盡吧！”
被撞出火氣的約翰，立即怒罵了一聲，一腳將油門狠踩到底。
“恩？媽咪，怎麽了？”
當車身感受到撞擊震蕩的瞬間，木皓軒便自溫暖甜美的夢境中驚醒過來，邊揉著惺忪睡眼，邊習慣性地對媽咪發出疑問。
“寶貝乖，沒事的，隻是後麵有個不要命的瘋子在撞我們的車而已。”
木沉香臉上綻開標準溫柔慈母式的微笑，仿佛說的不過是外麵天氣，或者晚上吃什麽的尋常話題。
“哦，那我們調頭撞回去好不好？我還沒見過用勞斯萊斯和悍馬對撞會怎麽樣呢！”
突然來了興致的木皓軒，說話間就去拍前麵駕駛座的靠背，催促著司機約翰趕快調轉車頭去迎戰黑色悍馬。
“小皓軒，你還真不愧是他們倆的兒子，真夠強悍的！老板，我們要不要聽小老板的建議啊？我覺得他這個想法……很有創意！”
約翰話音未落，布雷恩的拳頭便已砸到他肩膀上，同時後麵的悍馬車又以詭異的瘋狂速度，再次撞擊著他們的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