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豪門醜聞
“怎麽這麽久還沒弄好啊？”
一身簡約款銀灰色西裝的約翰，因為某人的耐性幾近耗盡，不得不跑進來看看是什麽狀況。
“帶來的禮服都試遍了，木小姐沒有一件是滿意的，我是沒辦法了！”
為諸多明星名媛等上流人物做過造型設計的這位知名設計師，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個極致，仿佛下一刻就要拂手而去了似的。
約翰走上前來，看著她身上當下正穿著的白色蕾絲修身魚尾裙長款禮服，不等木沉香答話就猶如霸道布雷恩附身似的幫她做出決定。
“我看這件就挺好的，端莊大方又很簡潔低調，就這件吧！老板都快要變身噴火龍了，你趕快跟我出去吧！”
站在專供主辦者使用的通道長廊裏，布雷恩遙遙看到一身無暇雪白禮服的木沉香被推至眼前，甚至都不及掩藏滿眼的驚豔之色，竟就這樣凝視著她足足怔愣了有半分多鍾。
“我覺得這些禮服都太過鄭重，要不我還是穿回原來的套裝吧……”
被他注視得渾身不自在的木沉香，忐忑不安地垂首檢視著身上那太過修身，將她身體曲線完全展現出來的魚尾長裙，白淨的臉頰上悄然浮上兩朵紅雲。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去見見賓客們了。”
布雷恩唇畔揚起抹帶著邪魅的妖孽淺笑，霎時看得木沉香忘了掙紮反抗，猶如被迷惑了般地任他溫熱的大掌攬上她的纖細腰枝，隨之緩緩走向那扇正緩緩開啟的金色大門。
天都七星級酒店金碧輝煌的第一宴會廳頓時呈現眼前，璀璨得仿佛是凝聚了滿天繁星的碩大水晶吊燈，將滿室奢華裝點得愈發光華奪目。
大廳內已然聚集了百餘人的賓客，即便都隻是在低聲交談著，但如此多的聲音疊再加上百人的管弦樂團演奏，低調進入會場的布雷恩與木沉香，並沒有立即引來過多的關注，須臾間便如匯入大海的溪水般融入茫茫人潮之中。
但是不久後，發現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木沉香始終支著招牌式的甜美笑容，無論迎麵而來的奉承有多麽虛假到令人心生厭惡，她也沒有表露出分毫嫌惡。
直到見到汪氏財團派出的代表時，她那已然練到爐火純青的笑才略略一滯。
“布雷恩總裁，恭喜恭喜。”
即便在她笑起來時，眼角的魚尾紋深度就輕易地泄露出她的真實年齡，但畢竟是出身豪門的千金，即便是歲月滄桑的雕刻，也無礙於她那渾然天成的優雅貴氣。
“想不到汪董竟然親自前來赴宴，真是讓我榮幸之至。”
布雷恩伸出右手與汪洋短暫地交握了一下，雖然五官深刻的俊顏上浮起禮貌微笑，但眼底卻仍舊一派深海般的冰冷幽暗。
“既然是你多年沒有音訊的母親回來後的第一場生日宴，我即便俗事纏身，也定然要來捧個場的。更何況，我與米切爾也算是‘舊識’了，難得有機會能與十幾二十年未見的‘老朋友’敘敘舊，我哪能不來？”
汪洋的笑容同樣無懈可擊得如花綻放著，但清亮明媚的眼底卻見一絲怨懟恨意閃過，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聽說汪董與馮董最近好像鬧了點小別扭，應該不會影響到兩位這長達二十多年的感情吧？”
說到這裏，布雷恩還故意左右看了看，他其實早料到馮明泉不會出現在這裏。
“鬧了點小別扭？布雷恩總裁把話說得太客氣了。雖然為了公司的股價還沒有對外公布……我和馮明泉已經在辦理離婚手續了。”
笑容不變的汪洋，把話說得異常輕鬆簡單，仿佛明泉集團與汪氏財團因這段失敗婚姻將要付出的巨大代價，不過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已。
但即便是對商界不甚了解的木沉香，聽到這個消息時都不禁一驚。
其實無論為家族還是個人的利益，汪洋都可以選擇繼續保持與馮明泉名義上的夫妻關係，畢竟身在豪門之中，有太多事比所謂的兒女情長要重要得多。
“你是木小姐吧？今日才算看清楚，真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呢，難怪讓犬子如此著迷。不過我也一直在勸他，不要那麽自不量力地跟布雷恩總裁搶人，他的道行還差得遠呢！”
木沉香腦中還在胡思亂想的猜測時，不想汪洋突然將話鋒轉向始終充當“花瓶”的她。
“伯母，您別誤會，我跟馮舟隻是很好的朋友。至於跟總裁嘛，那就更是外界捕風捉影的謠傳八卦，我也真的隻是他的秘書而已。別人或許還會不清楚，伯母您難道會不知道，總裁他早就已經有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了嗎？”
匆忙收整好思緒，木沉香笑得雙目彎彎地迎向汪洋那意味不明的視線，故意把“門當戶對”四個字咬得字正腔圓。
“未婚妻又怎麽樣？如今這個時代，結婚的都可以再離，重要的是人心所向的是誰。”
話雖是說給木沉香聽的，但汪洋那頗具深意的目光，卻默然落在了布雷恩身上。
“汪董，還有許多貴賓我要去打個招呼，就先不多陪您了。招呼不周之處還請諒解，希望您今晚能玩得盡興。”
布雷恩如罩麵具的俊顏上沒有顯露絲毫異色，隻是匆匆與汪洋告別，便又繼續走向其他翹首企盼的賓客。
而汪洋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笑著點點頭便姿態從容地與他們擦肩而過，滿是副興致不錯的樣子。
但當兩人近距離地錯身而過時，木沉香卻訝然注意到，她雙鬢深處竟隱隱在油亮黑發下藏著幾縷雪白銀絲。想來過去這些天對於感情之事上的大起大落，也耗費掉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女許多心血吧？
木沉香以異常乖巧的小鳥依人之姿陪在布雷恩身邊，不停歇地見過了各方賓客，就算麵對老冤家克萊爾時，她都保持著始終如一的甜美微笑。她的想法很簡單，隻要如克萊爾之流沒有無事生非地上前挑釁，她就會努力把這場生日宴以看似平和歡樂的表相給敷衍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百人的管弦樂團已經演奏完一曲交響樂，隨著燈光的調暗，現場陷入短暫的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聚焦向整場宴會主角將要出現的那扇門。
木沉香不需去看任何鍾表時間，也清楚知道已經到了米切爾將要出場的時候。
由於上午集中性的緊張忙碌，所以她並沒有親自把禮服送去給米切爾，雖然知道她多要了一套男裝禮服，卻也沒有多想地就答應了。
隻是即便給她時間去好好思考，想必她也不會想到，當現場徹底暗下來，一束幽幽金色追光照亮米切爾出現的地方時，西裝筆挺地陪在她身邊的男人，竟然會是他……
優雅柔美的管弦樂曲重新回響在天都酒店第一宴會廳內，過於年輕的外表與實際年齡極其不附的米切爾，笑靨如花地挽著個英俊挺拔的男人，踏著特製的奢華亮金色地毯，緩緩走進人們的視線。
在眾賓客的掌聲中，木沉香從宴會開始便保持不變的甜美笑容，瞬間被極寒冰封了般頃刻凝結。因映著金色追光而倍顯晶亮的一雙大眼美眸中，最初驚詫的神色漸漸被壓抑已久的恨意取代，最後竟隱隱可見眼白處浮現出條條血絲。
“你怎麽了？”
敏銳察覺到身邊人的異常轉變，布雷恩略略垂眸看向她那淡妝也掩不住的慘白臉色。
木沉香紅潤豐盈的雙唇微微顫了顫，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她似乎被突然人扼住了喉嚨，又似被深深溺進水裏，隻能徒然瞪大怨念的雙眼，卻連一個簡單的音階都無法吐出。
“布雷恩，謝謝，謝謝你！”
在眾賓客的注目中終於走到兒子麵前，一身華麗的酒紅色禮服長裙包裹下的米切爾，嬌媚得宛如隻是布雷恩的姐姐而非母親。
她用著一種不同於她滄桑年齡的明媚目光，略帶哽咽的嗓音表達著她的感動。
應該是自從逃離斯特林堡，與馮明泉私奔回國之後，她就與那些屬於上流社會的豪門夜宴徹底無緣了。曾經輕而易舉便能得到的種種虛榮，並沒有讓她覺得如何稀罕，直到失去那傲人的地位與金錢支撐後，她才深刻體會到當年卡爾森給予她的是怎樣榮極的厚愛。
“他是誰？”
布雷恩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那發自肺腑的感謝之辭，隻是冷冷地掃了眼她身邊的陌生男人，眉宇間顯露出毫不隱藏的嫌惡與薄怒。
早已被欣喜衝暈了頭的米切爾，絲毫沒有留意到布雷恩的臉色有多難看，急忙將身邊英俊挺拔的中年男人略略向前退了半步。
“他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我們是好幾年前在澳洲認識的，隻是那時無緣進一步發展，直到不久之前又意外重逢，才想要走到一起……”
但是在布雷恩那冰冷卻又灼灼熾人的視線注視下，終於意識到些許異常的米切爾，喜悅的聲音一點一點地低沉消弱下去，終至啞然無聲。
“總裁您好，敝姓魏，魏子俊。”
比米切爾還要小上整整兩歲的魏子俊，倒也是比實際年齡顯得年輕許多，甚至在刻意打扮過後，還多了幾分油頭粉麵小白臉的感覺。不過隻需細細端詳，不難發現經曆多年沉伏的他，眼角鬢發間的幾許滄桑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