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族暗戰
正在做早餐的木皓軒聞聲跑進來,除了身上的小圍裙外,手上還舉著煎蛋用的平底鍋和鏟子。
“寶貝,那個變態總裁讓我現在陪他去歐洲出差!”
擠出一臉委屈不甘的木沉香,跳下床就抱住兒子的小身子。
木皓軒暗自長籲口氣,不認為去歐洲出差會有什麽嚴重問題。不過就現狀來看,他還是需要給媽咪吃顆定心丸才行。
“媽咪,如果你不敢自己去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差啊。”
“那可不行!”
木沉香想也不想地便斷然拒絕,讓布雷恩見到她的寶貝兒子,那還了得?!
但在注意到兒子臉上的疑惑表情時,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激動,隻怕已經引起她聰明兒子的多心。
基本已經洞悉媽咪心中所想的木皓軒,並沒有拆穿她,而是選擇繼續縱容他可愛的媽咪。反正他與爹地相認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就先給他們多些二人世界的時間吧!
“媽咪說得對,那我這次就不去了。但是媽咪你也不用擔心,我在歐洲也有些好朋友的,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可以讓他們幫忙搞定。媽咪,真的是無論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哦!”
說到最後,木皓軒還不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當然啦,他相信以爹地的能力,應該還不至於動用到他的這些人脈關係!
到達機場大廳時,她才知道除了布雷恩,同行的還有他的未婚妻珍妮以及無所不在的約翰。
“現在可以告訴我,要去歐洲哪裏了嗎?”
木沉香直接忽略掉無聊的約翰,也不管珍妮盯著自己的目光有多凶殘,徑直把問題丟給布雷恩。
“等上了飛機之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直到登上飛往法蘭西的客機,她才得知他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她向往以久的薰衣草之鄉——普羅旺斯。
飛機降落在馬賽普羅旺斯國際機場時,正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布雷恩為首的一行人走出機場大廳,分別坐上了等候已久的法國車內。
抵達普羅旺斯後,木沉香隻覺得哪怕是坐在車裏嗅到的空氣,都充滿了芬芳濃鬱的薰衣草味道。
“我們的總部在英國,但是老板的爺爺定居在這裏。這次到法國來,主要是為了給他爺爺過生日。”
心知布雷恩並不是怕她知道這些事情,隻是懶得多講而已,約翰便自動自發地代勞了。
曾經隻是落寞貴族後裔的斯特林家族,會有如今的光輝,一手將家族小企業發展壯大的瓦納功不可沒。
瓦納最初以香氛類產品發展事業,而普羅旺斯無邊無際的花田,無疑是他最強有力的後盾。因此在功成身退後,他才會選擇回到這個對他而言很是特別的所在來安享晚年。
還沒有看夠沿途的花海美景時,車隊就駛進一處薰衣草莊園,停在一座古堡前。
與陽光下飄著芳草香氣的外麵截然不同的是,古堡內的光線明顯要黯淡得多。
木沉香的眉悄然蹙起,腳步也漸漸變得緩慢,除了把他們迎進來的管家和仆人們以外,木沉香都沒有見到有著斯特林家族身份的人現身。
大致查看過房間,木沉香才想起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一陣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一身女仆裝的法國少女,說出一串完全聽不懂的法語。
就在木沉香滿臉迷茫時,約翰適時現身,告訴她是終於有人要召見他們了。
古堡一層的大廳裏,身著同色同款女仆裝的十幾個女仆,噤若寒蟬地分列兩旁。中間位置上,一張龍椅般的奢華沙發上,端坐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肅穆老者。
“爺爺,我回來了。”
布雷恩的聲音依舊漠然得冷冽如冰,不帶半點溫度和麵對親人長輩時應有的柔和喜悅。
“我還以為你在中國玩得樂不思蜀,不肯回來看我這個將死的老頭子了。”
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們在用法文交談什麽,但光憑語氣和他們疏漠的對話方式,木沉香也大致想像得出,他們所聊的內容應該也溫情不到哪裏去。
看他的樣子,與這本應是至親的爺爺也不親近,那麽他在父親死後,過得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歡迎、歡迎,想不到竟然是我親愛的侄子回來了!”
沉悶壓抑的氣氛中,忽然響起個極不和諧的,高調到略顯尖銳的男聲。
瓦納年輕時雖也是風流成性,但被他所承認的正妻生下的兒子隻有兩個。
長子就是布雷恩的父親卡爾森,年僅二十八歲時就因先天性心髒病突發而死。
這個聽聲音就很高調的,是瓦納的次子,半輩子都一無所成的克萊爾!
穿著一身高檔名牌休閑裝,留著亞麻色及肩發,擁有著斯特林家族標致性深藍色眼瞳的克萊爾,走路帶風地穿過門廳,徑直來到眾人麵前站定。
拋去裝束與氣質不說,克萊爾的長相與瓦納還是很接近的,屬於一看便知是父子的那種。
隻可惜,氣質卻天差地別。
“叔叔眼中的驚喜,最後會變成惡夢也說不定。”
克萊爾臉上虛浮的笑意消散得無影無蹤,眼底隻剩下赤裸裸的蔑視與鄙夷。
本就不輕鬆的氣氛,瞬間直降冰點。
輩分較低的布雷恩,氣勢卻完全淩駕於克萊爾之上,不過一個怒目而視的凶狠眼神,就嚇得他這位叔叔連連倒退數步。
瓦納緩緩抬起手輕刮著蓄滿銀須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布雷恩以及站在他身後的木沉香,半晌都沒有言語一句。
“爸,他現在敢這樣對我,難保再過幾年他就敢這樣對您了!”
“夠了!”
啪地一拍沙發扶手,瓦納的臉色已氣得微微泛青。
“克萊爾,你畢竟是長輩,就不要與晚輩們一般見識了。”瓦納說話間狠狠瞪了不成器的兒子一眼,嚇得他不敢再多說廢話,“對了,這個小丫頭似乎沒有見過,是什麽人?”
“她是我在中國辦公期間的私人秘書。”
直覺地不想讓爺爺了解太多關於木沉香的事,布雷恩略略側身挪了下腳步,正好阻斷了瓦納的視線。
“私人秘書?哼,我希望你別步你父親的後塵,被中國女人迷惑,最後再丟了性命!”
“多謝爺爺關懷。”
布雷恩表麵上依然不動聲色,但垂在腿邊的雙手卻已悄然收緊成拳。
為了避免再多生事端,宣布晚上會有宴會為他們洗塵後,瓦納便暫時遣散眾人,留下克萊爾隨他回房。
瓦納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甩開兒子的手,獨自走到落地窗前佇立。
“爸爸,你不是已經答應了讓我來接管巨星影業的嗎?”
“沒大誌的笨東西!你以為要到一家電影公司,以後就可以與他抗衡了嗎?我把整個DSL集團收回來給你都可以,但是憑你那點本事能給我撐起來嗎?!”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把DSL集團捏在手裏的人就隻有他瓦納。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他死掉,那麽DSL集團就會全部落入到了布雷恩手裏,他的這個無能兒子根本分不到半點!
如果不是布雷恩的母親害死了他最喜歡的長子,他便不會對這個長孫如此心存芥蒂,也就更無須在七十五歲的年紀裏,還要為找到更合適的繼承人而發愁。
“為什麽你的爺爺和叔叔,對你好像都不夠友善呢?”
糾結半晌,木沉香還是忍不住吐出疑問。
與他有關的這一切秘密,就像一層又一層的絲線纏上她的心,逼著她去解開那重重糾集成結的迷團。
“為什麽要關心我的事?”
輕輕鬆鬆就避開了問題,布雷恩凝視木沉香的目光裏,平添了幾許笑意。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能夠真正地了解他!
沒有失去過他曾經失去過的,沒有承受過他曾經受過的痛,沒有受過他曾經受過的折辱,就根本不可能了解他!
突然想起過去的事情,讓布雷恩霎時沒了繼續與她閑聊的興致,如來時一樣地沒有打聲招呼,就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剩下木沉香獨自杵在門口,一臉的莫名奇妙。
木沉香原本隻是想躺在床上小憩片刻,沒想到在飛機行的疲憊頃刻席卷而至,竟然是睡到有人來敲門才慌忙起身。
已經沒時間精心裝扮,她匆匆洗了把臉讓自己完全清醒,然後挑了件簡單又不失莊重的旗袍,把頭發盤起來簡單化個淡妝。經過適當裝扮,見自己不至於太失禮於人,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隻見金碧輝煌的大廳裏,盛裝出席的男男女均是副優雅萬千的貴族範,木沉香不禁覺得她這身中國風格的旗袍有些紮眼。
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溜回樓上去,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被人給叫住。
“木小姐,你總算肯現身了。”
在這少說百十來號人聚集的大廳裏,最先發現她現身的竟然偏偏就是克萊爾。
“我有些累了,基於禮貌想下來打聲招呼就回房間去休息了。”
英語說得雖仍不算太流暢,但木沉香卻已經迅速冷靜下來,扯開招牌式的完美笑容。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累了呢?我可是還期待著稍後能與你共舞一曲呢。”
“抱歉,我不擅長跳舞。”
就算他表麵看上去笑得再親切和善,木沉香也已對他心生防備,更何況他剛剛又開了個明顯語帶羞辱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