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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勝負之辯

  子允溫雅笑道:「聽聞七公子明日便要去姑蘇參加水雲書畫院的考試,據說那的試題刁鑽異常,難考的很。」並未直呼其名。

  七青看著台上竹竿子一一介紹五人的畫作,點頭道:「水雲書畫院的酒,天下畫生的愁,這大概就是畫生考它的真實寫照吧。不過話說回來,如若考題不難,又如何招到優質畫生。」

  子允笑道:「有理,昔日蕭弟有緣一見七公子作畫,南陽先生對你青睞有加,可惜我們去晚了一步,只道聽途說了一番。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不可信。」

  七青當然知道他的道聽途說指的是妖魔化了的她,比如說:冒天下之大不韙,狂妄不知南北,離經叛道,欺師滅祖等等等等,哪句說的不是她?

  最後一句的不可信或是他聽到她方才的推理才說的吧。

  在七青看來,對方明明是個行家,早看出端倪,確說是聽信了她的話。她道:「傳言有時候是可信的。」

  子允一笑置之,他看了一眼子晉,對他道:「身為學長,今後在水雲書畫院中要多多關照七公子。」

  子晉聞提到他,本就攥緊的拳頭滲出一層薄汗,手心冰涼,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深遠如海,味之不盡,腦子數個畫面一閃而過,還未來得及言語。

  七青「咦」了一聲,側首看去,明明是一幅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偏生穿的一身玄色,無端平添了三分深沉。

  七青笑道:「那就有勞學長了!」

  子晉肩頭明顯僵住,毫無語氣的說道:「是否考得上亦未可知。」

  「誒……」你這人把天聊死了,七青道,「這有何難?題再刁鑽也跳不出天地法則,難不成它還能跳出五行之外?」哈哈笑著,「即使不在五行中,那又如何。」

  子晉道:「道聽途說的確可信。」

  「哈哈,子晉兄謬讚,看子晉兄年紀,想必是上舍了吧,到時小弟有不懂處,還望子晉兄多多指教啊!」

  子晉側首不語。

  子允笑道:「家弟就是這般,性子孤僻,不善言辭,七公子莫怪。說來話長,由於某些原因,家弟還是中舍………」

  「兄長。」子晉打斷。

  眾人唏噓:「天啊!!!」

  「祖墳冒青煙啦,冒青煙啦,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南張北崔同台!!」

  「三昧先生(崔博實)怎麼從汴京到清平來了,天吶嚕,我還以為他是個老頭子,沒想到這麼俊,唉喲,你看他走路的模樣都是溫柔的,鵝的老夫心……」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兄弟,你褲帶都笑鬆了。」

  「去去去,別打擾老子,老子還要看三昧先生呢!」

  「你還是男人么?」

  「兄台,您這話就不對了,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欣賞美好的事物么,像你這種流氓,不懂美醜,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竹竿子面帶標準八顆牙嬤嬤笑,站姿標準,大聲說道:「今日一畫軒有幸請來傳聞中的南張北崔,即南陽先生,三昧先生前來評畫,大家是否有其異議。」

  「彩!彩!彩!」大眾齊呼。

  「好……$¥$¥$^&@¥………」竹竿子又一通華而不實,虛有其表,長篇大論的吹破牛皮介紹,聽的七青上下眼皮直打架。

  七青恍恍惚惚坐在綉墩上,問道:「子允兄,崔博實當真如竹竿子說的那般厲害?」

  子允笑道:「七公子聰慧,想必判斷的出真假。」

  七青遠遠望去崔博實對大家打招呼時風華絕代的模樣,心道:我哪裡判斷的出,我只知道牛皮可以吹,牛慣做犧牲,可以顯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並且,世人好吹牛,而牛決不能自己吹自己,至少生理構造不允許它那樣做。

  看客對竹竿子的介紹一陣陣喝彩,興緻高漲,好似之前壓的子兒都不如南張北崔兩位反萌差的同台來的有興緻。

  舞劍優伶早早退出錦鯉台。

  又過了半盞茶時光,竹竿子依舊滔滔不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進行脫口秀。

  最終,竹竿子在張南陽的說道下終於封住嘴巴,夾著盛裝退居錦鯉台一邊。

  五幅丹青被懸挂在一根極負古雅的五稜柱頂端,通身由楠木製成,除了柱身上用精麗小楷記錄了密密麻麻勝利者的姓名外,不著一絲裝飾。為了平衡視線,採用視差校正法,五凌柱由下至上慢慢變粗,白雲柱冠漂出兩厘米,只要將畫作卡入縫中,畫作便能同柱身緊緊貼合。

  隨著五凌柱緩緩托起五幅畫作,直至頂端,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旋轉,確保所有人都能品鑒。

  當此時,早在竹竿子吹牛皮之時,張南陽,崔博實便該講五人畫作都作過評判,並交接好票數,他們心中早該有了答案。

  比試五人站成一列,表情各異。

  竹竿子站回台中央說道:「一號零票,二號零票……」

  「嘶~怎麼會……」

  「三號零票,四號……」

  觀者心中掐了把汗。

  「零票,恭喜五號!兩票!」竹竿子高呼。

  在場眾人幾乎個個不敢置信,不相信的捅了捅耳蝸子,他們沒聽錯?許寧贏了?一窩蜂的擠近觀看畫作,他們倒要見見許寧畫的是何東西,竟能得三昧,南陽二位先生的認同。

  待瞧清畫作后,有幾人高喊,「我們不服!!」

  隨之應和的人多了起來,這種事情常有,吾魏面無表情的跨出兩步,竹竿子不慌不忙笑道:「諸位安靜,服不服一辯就知。」

  場內瞬間鴉鵲無聲,大家怕不是想聽二位先生道來,十成是礙於吾魏的淫威。

  不過大家有質疑的權利,有發問的權利,這也是一畫軒的規矩之一,為了公平起見,且讓大家信服,觀眾可對贏家甚至是評畫先生質疑進行辯論,直到大家心服口服。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首當其衝,緩緩站出來,其聲音還似軟軟糯糯,猶如十歲奶娃,她道:「敢問南陽先生,五號畫作奇醜無比,半點九娘(舞劍優伶)舞劍的風姿都不存,怎可判定為贏者?叫我眾人情何以堪?」

  七青三人也早就坐到前位來,她聞此人發問,眼瞼下壓,吒琳?竟讓是她?果然哪裡有事哪裡有她,唇角微微上挑,收起袖間銅錢,此次押注,她非要叫她後悔生出來!

  崔博實望向第五號板塊僅有的三人,煞有其事的溫吞而笑,觀者見狀,對他們又憎惡幾分,當然,大部分是針對七青的。崔博實小聲對張南陽道:「先生,小生說話算話。」

  張南陽為人憨厚,性情溫和,聲望極高,觀者不少人對吒琳言語頗為不滿,太過無禮,面對南陽先生連自我介紹都能省,直接質問。雖說如此,但出頭的人總是有一個,是以大家只好暫時壓制住不滿。

  張南陽笑道:「此次辯論由五號的支持者七青,七公子參與。」側首對七青遠遠的笑著。

  什麼!!大家再次不敢置信,七青?那個掃把星!!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兩個禍害一起上。

  當觀者同評畫先生辯論時,先生有權利請他人代替。無它,只因觀者大多辯不過評畫先生,若依舊不服,大可將代替人辯敗后再次挑戰先生,此時先生不可拒絕。

  此時大家格外團結,組成統一戰線,一致對外,如狼似虎的盯著七青。

  七青被莫名其妙的點名,並無半點驚訝。

  她鎮定的走進錦鯉台,起對南陽先生拱手行禮,又對吒琳行禮,嘴角上挑,眸光犀利,說道:「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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