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所不換，童叟無欺
“劉三兒！住手！”
說話的是一個國字臉，寸平頭，身穿漆黑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在這中年男人身後，還有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老頭，從中年男人對老頭恭敬的舉動上來看，他恐怕隻是這個老頭的貼身保鏢。
“老李爺好。”
“老李爺，好久沒看到您來古玩街了。”
“老李爺……”
在場的人看到中年男子身後的老頭時，皆是臉色驚變，紛紛讓開一條道路，舉止敬畏的向老頭打招呼。
“老……老李爺。”
劉三刀嚇得手中的刀都掉到了地上，原本凶神惡煞囂張跋扈的眼神頓時寫滿了驚慌，畢恭畢敬的給老李爺鞠躬行禮。
餘揚心中一驚，這個穿著隨意的老頭就是古玩街人人敬重的老李爺？
“劉三兒，我讓你來管著古玩街，你就是這麽管的？”
老李爺麵帶笑意的看著劉三刀，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是十分和藹的微笑，而在深知老李爺恐怖的劉三刀眼中，這簡直就是惡魔的獰笑。
老李爺是誰？城南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在老李爺麵前他劉三刀放個屁都不敢出聲，敢破壞老李爺在古玩街定下的規矩……他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格啊。
這大熱天的，人人都燥得一身熱汗，劉三刀卻入墜冰窟，渾身發涼。
這要是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在古玩街壞規矩打人，他劉三刀怕是不用在道上混了。
怎麽辦？怎麽辦？
“回老李爺！這小子在這裏行騙，按照您老定下的規矩，招搖撞騙的，古玩街見一次打一次。”
劉三刀眼珠子一轉，正好看到餘揚倒在地上的對聯，他連忙對狼狽爬起來的幾個馬仔使眼色。
“這小子就是個騙子，在這裏擺攤好幾天了。”
“老李爺，您也看到了，一個空攤子，卻說以物換物，無所不賣，我們大哥是為了古玩街的規矩才出手教訓他的。”
老李爺瞥了一眼餘揚，又掃了一眼地麵上被砸壞的木桌，確實正如劉三等人所說，這個年輕人的攤子上什麽都沒有。
“既然這樣的話你們自己處理，別太過分。”
隨意的交代了兩句，老李爺轉身準備走。
劉三刀懸著的一顆心掉落了下來，朗聲殷勤的說道：“老李爺放心，劉三兒保準幫您把古玩街照看的妥妥當當的！”
“誰說我這是假攤子了！？”
餘揚斷然不會讓老李爺就這麽走了，他要走了，餘揚可就徹底完蛋了。
餘揚的聲音很大，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望向他，就連準備離去的老李爺也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突然大吼大叫起來的年輕人。
餘揚扯了扯嘴角，大聲說道：“正如我對聯上說的，以物換物，無所不賣，我沒有騙人。你們不能因為我沒有將貨物擺上來，就說我招搖撞騙？我正兒八經的在古玩街擺攤子做生意，就受到古玩街的保護，誰都不能欺負咱們正經生意人。老李爺，您說是不是啊？”
老李爺緩慢的轉身，說道：“小夥子，無所不賣這句話，縱然是珍寶閣的老板都不敢說。在這裏混飯吃，就得懂點分寸。我要買命，你有嗎？”
餘揚深吸了一口氣，慎重的說道：“隻有老李爺您支付得起代價，買命也不成問題。”
老李爺聽到餘揚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見狀紛紛附和，對餘揚譏諷起來。
“哈哈哈，大兄弟你這個比裝的，我給零分啊。在老李爺麵前也敢口出狂言。”
“還買命？你咋不賣身呢？”
眾人的譏諷入耳，餘揚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變動，他直勾勾的盯著老李爺，笑道：“老李爺，我說的是真是假，您不妨試一試就知道了。不過買命這事有違天道，不如就買點別的吧。”
看著麵前凝視著自己的餘揚，老李爺眉頭微皺，從這個年輕人的眼中，他沒有看到任何虛張聲勢的成分，誇下海口說出買賣性命這樣大言不慚的話語來，這個青年人的眉梢間卻寫滿了自信，究竟是他真的有這個本事，還是覺得自己的騙局能夠死撐到底？
“哦，你倒是說說，我在你這裏買到了什麽，才算你無所不賣是真的？”
老李爺饒有興趣的看著餘揚。
餘揚狡黠的一笑，指著老李爺身後的那中年男子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每次下雨之前，亦或者在空氣潮濕的地方，都會感覺到左肩膀酸痛無力，就算是平日裏，一旦用力過度，也會酸痛。”
老李爺自然知道下屬隱疾，這年輕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親信的隱疾，如果不是瞎蒙亂猜的，這小子說不準還真有幾分本事。但這與他自己所說的無所不賣又有什麽關係呢？這年輕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老李爺望向餘揚的目光變了幾分。
察覺到老李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餘揚更加自信起來。他可不是什麽神醫，能夠一眼眼看穿別人的隱疾，之所以對那個壯漢如此了解，全靠手表內兌換係統的基本探查功能。
餘揚一本正經的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之所以這位先生會如此，是因為在您的肩膀內，有一塊彈片殘留。但是這塊彈片的位置十分刁鑽，就算是動手術也不見得能夠取出來，縱然是取出來了，您也不見得能夠恢複到以往的巔峰。”
鐵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警惕的上前一步，將老李爺護在身後，老李爺的的仇敵不少，不妨有人想要用這種方式靠近他的，身為保鏢他要將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周圍的氣氛都變了，一些跟在不遠處老李爺的保鏢都悄然的往這邊靠了過來。
餘揚卻好似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依舊一副自信十足，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老李爺，您不妨花點錢，買走你保鏢的傷痛如何？我保證，不留任何隱患。”
“鐵山，退下。”老李爺拍了拍鐵山的手臂，走上前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明自己的方式？”
“難道還不行嗎？健康，生命，如果我能賣給您這些東西，還不足以說明我的金字招牌？”
老李爺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既然是買賣，你賣給我我屬下的身體健康，那麽我應該支付給你什麽呢？”
餘揚咧嘴一笑，望向一旁站著的劉三刀，目光最終落在劉三刀脖頸上那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碧綠玉墜。
餘揚指著劉三刀的玉墜說道：“我要那塊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