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轉變
怪物們鳧趨雀躍,西墉城變成了怪物的樂園,人類的煉獄。西墉城上空,數以萬計的黑水母整齊排列,地上的詭師仰頭望蒼穹,隻覺得十分壓抑。馬修找到隨從大部隊,他們守在雜貨鋪旁邊的小街。怪物都跑學校去了,所以這裏空空如也,十分安全。
一名老詭師仰頭看天:“馬修大人,這一次捉迷藏不同與往常!”
馬修坐在路邊的花壇,一個女侍衛拿著愈合藥水塗在他那出血的腹肌。另外一名貌美如花的女侍衛拿出新的繃帶想為馬修替換。馬修伸手一擋,一巴掌扇開女侍衛的手。
“馬修大人,你怎麽了?我要幫你換繃帶!”
馬修摸著頭上那有些粗製的棉布,露出淡淡的微笑。
“馬修大人笑得真詭異!”
明明笑得很正常,為何這女子卻說詭異?因為馬修從未笑得如此陽光,如此花癡。這笑容對於這些常伴他左右的侍衛來說,就是詭異的笑。馬修恢複嚴肅的表情。
“不換了,麻煩!”
一名探子氣喘籲籲的衝到馬修麵前,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我查清楚了,有人故意將召喚之門多開了一個環。那些渾水摸魚的詭師,如果第二鍾前不走,就一輩子出不去了。”
馬修毫不在乎,他喝了一口裝在葫蘆中的救命藥水,仰頭看向天際水母田。那些粉黑相間的家夥,拖動著長長的觸手,不抓同類,不破壞房屋,就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著。
一個平庸的小詭師:“我們退賽吧!馬修大人!這一次的比賽就算是帝國特種部隊來,都要被拔掉一層皮。”
馬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接著又扭頭看了一眼身後街道的板板車。兩個暗紅色的大箱子被麻繩牢牢捆在馬車上,周圍貼了一圈詭術咒語,若有人擅自開箱,就會被電擊而亡。
馬修指了指身後的箱子:“把我的箱子送出去,這一次我要退賽。”
侍衛們十分詫異,因為馬修從來都是那些人眼中的救世主,或者說他是個爭強好勝,永不服輸的自負者。可是如今,他卻淡然的說了一句,他要退賽。這些侍衛既開心,又擔心。開心是因為可以不用死了,擔心的是馬修可能得了什麽病?出去之後,馬修的父親會怪罪她們。
“馬修大人?為什麽?”
馬修將手背在身後,他悄悄的嚐試開啟詭術,可他發現,自己的詭術已經弱到了三歲小孩的水平。
馬修嚴肅的吼了一聲:“箱子有寶,我要出城!”
幾個女侍衛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馬車。
女侍衛拽住馬修的手臂,她用著嗲嗲的聲音:“馬修大人,那馬車上是什麽寶貝?還有什麽是首都沒有的嗎?”
“嗯?”馬修用質疑的調子哼了一聲,甩開那女侍衛的手。她們知道馬修在氣頭上,那兩個侍衛不想觸了馬修逆鱗,便不再問下去。隻好老老實實的去推那馬車。
“大人,那我們先將這貨物送出城入口,第二鍾敲撞擊第一次的時候,我們就把東西送過去。”
“慢著!”
五個女侍衛慌忙低頭單膝下跪,不敢看馬修。
新來的女侍衛顫抖著身軀:“怎麽了?馬修大人?”
“出去的路,要途徑學校,我護送爾等!”
侍衛們驚呆了。馬修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不把尋常人的命當成命。從這種人嘴裏說出保護一詞,一半人覺得馬修病了,一半人覺得馬修終於良心發現,變得體貼下屬。
“看什麽看?還不推車?是想讓老子親自來?”
侍衛們急忙推起板板車。
學校半空,在水母首領頭頂的光腳女孩迎風起舞,她身後的齒輪羽翼高速旋轉,她的腳尖已經跳得溢血,那火一般辣的痛楚,令她皺了皺眉,想停不能停。因為她在開啟召喚大門,她要將地獄封印的王傳送過來。
馬修一行人看到這狀況,不敢繼續前行,隻能找個地方觀察情況。
【H餐廳】
那五個殺人越貨的人,即將要扒下張祖兒的衣服。骨瘦如柴的狼人約翰被兩個人擒住,三個詭師伸手去詭網中,抓張祖兒,想將盔甲扯下來。就在這時石棺猛然開啟,濃煙滾滾來。
一聲巨響,烏拉拉閃亮登場。綠色的熒光從天花板灑下,就如那湖邊的螢火蟲從天而降。
“好中二!老托!”
“兄弟,這叫場麵,先從氣場上壓倒對麵。”
烏拉拉一躍出棺,他雙手抱在胸前,那深淵給了他一點詭術,想讓他狐假虎威嚇退那五個人。那領頭的猥瑣詭師一個箭步,殺到了烏拉拉麵前。
“小樣,別以為不戴麵具我就不認識你了?老子昨天見過你。”
“大哥,你這麽說,這家夥是昨天跟李立男爵打架的那個沒有詭術的平民?”一邊說,一邊將烏拉拉胸膛前的圓形符咒扯了下來。
“怎麽?就你個乳臭未幹的青蔥少年?想學人家英雄救美?哈哈哈!”
“本來我們隻打算拿走她的衣服罷了,既然你出來鬧,那就齷齪一點。等完事,再殺了你。”
深淵歎了一口氣:“烏拉拉,你怎麽連裝杯都不會?”
兩名男詭師一左一右的控製住烏拉拉。烏拉拉身上的符咒被撕,那石棺中的橙色袍子如同一條橘色的藤蔓,纏繞到烏拉拉的後背。那頭領走到烏拉拉麵前。
“學人家英雄救美?”話音剛落,火一般辣疼的巴掌就甩在了烏拉拉的臉上,他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烏拉拉不知是中了什麽招,他從出棺材的那一刻,就暈乎乎的像喝醉酒。
“他交給你們,拳打腳踢,想怎麽就怎麽,我去看看那丫頭。”
張祖兒眼睛一紅:“你們敢過來!我是大祭司的女兒。”
“笑話,你是大祭司的女兒?大祭司女兒身邊沒有侍衛跟著?你是大祭司的女兒,我還是說我是馬修!”
烏拉拉睫毛突然沉重,他越發困倦,不知不覺,有一些東西混入了他的記憶中。那橙色的袍子開始化為氣焰,漫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