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碗水端平

  第63章一碗水端平

  沈亦落梳洗後，才坐下來用飯，一眼便看出吃食較之從前精致了些。


  看來，權勢這個東西還真是好用。


  不動聲色地用了飯，接過玲兒遞過來的茶水漱了口，才道：“日後，午膳不必備這麽多吃食，一個人吃不了，太浪費了。”


  倒也不是想給沈四方省錢，隻是單純的不想浪費糧食而已。


  偏偏這個時候，沈四方正走了進來，將這話聽進了耳裏，覺得甚是貼心，道：“落兒，不必如此，爹還是養得起你的。”


  頭一次，與沈亦落說話這麽親昵。


  沈亦落打了個冷顫，隻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父親說笑了，女兒隻是覺得‘糧食來之不易’。”


  “是，落兒說的對，管家，告知夫人一聲，日後府內開銷不得鋪張浪費。”


  沈亦落自是樂見其成，卻不想，隨口一句話，卻給聽雨閣的母女兩添了堵。


  管家走後，沈亦落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沈四方賠著笑臉，一路與她笑話，送她出了相府大門，這才折身回了書房。


  隻是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臉上的消息消失無蹤，眼底浮現了一抹深沉。


  恰好，今日劉凡菲正請了布莊的人上門來，為沈亦雨定做賞花宴的衣裳，聽聞這話，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管家可不管，強調了一遍：“夫人，這是相爺的命令。”


  布莊來的是一位繡娘，她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氣氛陡然尷尬。


  堂堂丞相府，竟然連做衣裳的錢都沒有了嗎？

  沈亦雨跺了跺腳：“娘，又是那個賤……”


  沈亦雨話都未曾說完，布莊來的那位繡娘臉色一變。


  不是說丞相府二小姐知書達禮嗎？為何如此粗俗？

  “雨兒。”劉凡菲嗬斥了一聲，眼神示意了一下繡娘，緩和語氣道：“撿著喜歡的挑，我先去找相爺一趟。”


  說完板著臉，維持著相爺夫人的體麵：“繡娘不必顧忌，盡管將好的布料拿上來給我兒挑選便是。”


  昨日才說了，賞花宴是要結交貴女的，打扮得太過寒酸可不行。


  丞相府的小姐，若是被別人比下去了，相爺臉上也是無光的。


  繡娘盈盈一拜，賠笑道：“夫人放心。”


  沈亦雨也知自己太過口無遮攔了，訕笑一聲，“女兒知道了。”


  劉凡菲這才放心的走了。


  “相爺呢？”


  “回夫人，相爺回前院了。”


  劉凡菲顧不得其它，朝前院趕去，站在書房門口，將怒火忍了下去，才敲門。


  “相爺，妾身有話與你說。”


  沈四方道：“進來吧！”


  入了房內，劉凡菲便看到沈四方拿了一卷書在看，連頭都不曾抬起來看一眼，頓時氣急。


  可又顧不上生氣，總不能讓那繡娘瞧了笑話：“相爺，寧安縣主的賞花宴在即，雨兒的衣裳首飾都得備上了，實在不是鋪張浪費。”


  “一年四季，雨兒添置了多少新衣，隨意挑一身便可，何需再置辦新衣？至於首飾更不用不著了。”


  沈四方的聲音不鹹不淡。


  “那怎麽行？”劉凡菲的聲音都要破音了。


  沈四方將書放下，眉毛一挑，等著下文。


  劉凡菲掩在袖子裏的手一緊，麵上盡量和煦：“相爺，雨兒出息賞花宴，代表的是相府的臉麵，若是穿過往的衣裳，一定會惹人笑話的，雨兒丟臉是小，若讓人嗤笑相府寒酸，那才是真。”


  沈四方一想確實如此，相府可不能丟人。


  “那便做吧！落兒也備一份，同樣是相府小姐，那便一碗水端平，誰都不能丟臉。”


  劉凡菲徹底僵在了原地，一時沒了反應。


  心裏的疑問卻越發深了，相爺為何對沈亦落那般上心了？


  “凡菲，落兒也是嫡小姐，如今又是太醫院的禦醫，不可太過厚此薄彼了。”


  沈四方到底解釋了一句，日後沈亦落是要在深宮中行走的，更得注重臉麵才是。


  劉凡菲麵上有一絲掛不住，到底還是應了一聲：“是。”


  看來沈亦落的確不能留了。


  沈亦落可不知道此時又添了一分仇恨值，此時，她正在一家木匠鋪內，訂製一塊回春堂的牌匾，字跡自然是她從成宣帝給的墨寶上臨摹來的。


  交了定金，約定好了取的日子，便出了鋪子。


  府中烏煙瘴氣的，她懶得回去麵對沈四方，不如去醫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