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回到家門口，周芸芸先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屋裡的動靜，聽到屋裡已經沒有電視聲了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

  可還是把屋裡的人吵醒了。

  「你還回來做什麼？有本事就別回來了。沒錢了知道要回來了！」爺爺從間房裡走開出開燈，看到是她說了一句，大概還以為家裡進了賊。

  周芸芸沒有接話，轉身去自己房間去了，她這兩年來對這樣的訓斥已經習以為常了。

  自己是確實沒有錢花了才回來的，要是有錢她寧願在外面過夜也不想看到他這幅臉色。

  誰叫自己不是親生的呢。

  她有時候也會抱怨命運的不公，自己想好好讀書靠知識改變命運，可是一場意外自己連學都沒能再上。

  但是她還不想認命，雖然書是沒有讀的了，她相信有一天自己會遇見一個能真正保護自己疼愛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的人。

  這個理想還是可以有的，畢竟自己才慢慢長大。這是周芸芸覺得能容易實現的理想了。

  房間的另一張床上，弟弟也已經睡著。看著手裡還未涼透的雞腿周芸芸也是決定把弟弟叫醒。

  「姐姐。」

  小男孩睜開眼，看是周芸芸揉了揉眼睛。

  「看，姐姐給你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周芸芸把雞腿拿到小男孩鼻子底下，然後把弟弟扶起來坐著，再去拆開包裝紙，撕下一塊雞肉喂到小男孩嘴裡。

  「好吃嗎？」

  看著弟弟吃的那麼香，周芸芸算是得到了一些欣慰，這是她還願意回這個家的全部意義。

  「好吃，姐姐你也吃！」

  小男孩在第二次周芸芸的投喂後轉過頭去。

  「好，姐姐也吃，那你自己拿著吧。」

  周芸芸給他用紙包住已經露出來了的骨頭，然後自己也開始吃起來。

  兩個苦命的孩子得到了短暫的快樂。

  小男孩除了姐姐還有爺爺奶奶其它親人在身邊，可周芸芸身邊就弟弟這個一個親人了，爺爺奶奶，周芸芸是以弟弟名分叫的。

  其實周芸芸也有自己爺爺奶奶的，可他們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媽媽給你錢了是嗎？」小男孩問。

  「沒有，還沒到時間吧，還有好幾天呢！是姐姐朋友幫姐姐買的。」

  周芸芸還是把自己手裡最好的一塊雞肉喂進弟弟嘴裡，這是她除了媽媽以外的惟一直系親人。

  「我不喜歡你的那個男朋友，他不是好孩子。」小男孩以為是周芸芸男朋友買的。

  周芸芸很疼愛自己的弟弟，周末偶爾她會帶著弟弟出去玩，所以小男孩也有見過幾次痞子。

  痞子和周芸芸打打鬧鬧在小孩子眼裡就是他欺負姐姐了。

  「那姐姐以後就不跟他玩了，快點吃，吃完了好睡覺。」

  弟弟躺下後周芸芸才收拾地上的骨頭，然後換上拖鞋躲去廁所抽了支煙，洗了個腳才回到自己的另一張床上。

  今天和龍霞在龍霞家裡睡多了，周芸芸一時半會也沒有睡意。躺在床上想著那個男孩的臉，和她給自己的感覺。

  這一刻，周芸芸臉上是笑的，心裡是幸福的。

  周芸芸在想到剛才答應弟弟的話，自己是不是還應該和痞子他們那樣玩下去。

  周芸芸心裡很清楚，自己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痞子，她對痞子從來都沒有過像鋒子這樣心動的感覺。雖然只見過他兩次。

  但是又架不住痞子的死纏爛打，只好口頭上答應做他女朋友，至少這樣不用再受到來自他其它朋友的騷擾。

  或者自己希望他能保護自己，但是最後周芸芸發現，真正的危險正來自於痞子和他的朋友們。

  痞子的種種行為都在表明他想和自己發生關係，要自己付出一個女朋友實際性的行為。

  周芸芸無法說服自己真正的接受他，讓他親自己已經是周芸芸最後的底線了，可痞子要的越來越多。她最近都不敢單獨見痞子。

  現在周芸芸認識了子鋒，擺脫痞子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子鋒有女朋友了嗎？周芸芸在想。

  想著想著，周芸芸就那樣睡著了。奇怪的是，一個晚上自己都沒有做惡夢。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整個房子一片死寂，弟弟上學去了，爺爺奶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反正沒有人會管她。

  隨便吃了點剩菜剩飯，又出去找他們玩，繼續想辦法最好混下一頓不用在家吃的飯。

  周芸芸很想再見到子鋒。

  可是那［疼你一輩子］的QQ頭像一直都是灰色的。

  5號，母親準時把周芸芸和弟弟的300塊錢生活費打到她姨那裡。她姨一分不少的給了她。

  在老闆娘眼裡，惠子是個好女孩的，她母親走前把自己女兒托咐給了自己。

  周芸芸拿到錢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請子鋒吃飯，這是自己能還的人情。

  雖然那天和龍霞一起是把子鋒和他朋友當獵物「殺」。但周芸芸知道［疼你一輩子］是子鋒后心裡有了另一種想法。

  她不想子鋒把她看成一個壞女孩。儘管自己真的是個壞女孩。

  可是，子鋒再也沒有上過網，她沒有辦法聯繫上他。

  「姨，你看到過子鋒來網吧上過網沒？」

  一天，周芸芸終於忍不住問她姨，她怕自己沒有上網的時候錯過了什麼。

  「誰是子鋒啊？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亂跟外面的孩子玩，你別給我惹事就行了我不用你給我拉什麼客人。」老闆娘說。

  所以周芸芸從來不敢把「男朋友」往憶柔帶，痞子也不會來。

  「就是上次送我回家那個男孩子，長的高高帥帥酷酷的那個，他又不是壞人。」

  「那天晚上是他自己說送你回去的？」老闆娘想了一下問，子鋒給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嗯，他一直把我送到家門口才回去的，那天晚上他還幫給我和弟弟買了夜宵回去，我想請他吃飯還他人情。」

  「我看他也不像個壞孩子！」

  老闆娘一眼就看穿了周芸芸的心思，可她也覺得子鋒不是個壞男孩。

  40幾歲的人了，悅人還是有一定眼光的。

  周芸芸看自己姨也在誇這個男孩，心裡甜甜的。

  子鋒這些天一直在家看書打發時間，香香不喜歡他上網他也不敢亂上網，林海和他父親去工作了子鋒一個人也不想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