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規矩
坐了一趟車終於來到了這個藍風小區,屈行尊很吃了一驚,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這哪裏是杭州啊!地理位置相當偏僻,隻看見來來往往的貨車,小區裏麵正忙著建設,破破爛爛的,比鄉下還鄉下,好象戰爭後的廢墟,特別是一股濃厚的煙粉味道,使屈行尊有點發自內心地想呼叫世界和平。
“經理好。”看門的保安歪歪地敬了一個軍禮。
“恩,這個就是你以後的同事。”梁風指著看門的保安說。
“哦”屈行尊看那個保安身高才到自己的眉頭,估計最多隻有一米六六、六七的樣子。長的大腦袋,小眼睛,臉上許多的小痘痘。屈行尊心裏有點嘲笑他,“不到一米七的男孩都是三等殘廢,這家夥他媽媽白養他怎麽大了,瞧他的醜樣子,哪個姑娘和他在一起不倒黴才怪呢。”
“小屈,怎麽啊?怎麽光在怪笑呢?”梁風問。
“沒有什麽。”屈行尊雖然不舒服,但是也不願意表現出來。
“好的,我帶你去物業管理處報告去。”
梁風帶著屈行尊來到了物業管理處,裏麵的五個工作人員都在無精打采地打瞌睡。
“怎麽啊?我不來你們都反了。”梁風有點生氣地拍了拍桌子。
眾人聽見了猶如心窩裏被鋒針刺了一下,慌忙地站了起來。
梁風問:“你們看見陸隊沒有啊?”
“沒有。”眾人搖了搖頭。
“又跑到那裏去了?”梁風皺了皺眉頭,緩和一下語氣說,“現在雖然沒有到上班的時間,但是也不能夠這樣地放縱自己,長此以往,養成了習慣,叫人看到了,印象肯定不好。你們明白嗎?”
“好,我們知道了。”
哇塞!屈行尊此時心裏麵可高興著呢!在這裏果然不錯,還可以睡覺,就算是被領導看到了,也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你一頓,反正我的耳朵厚,他說再大的聲,我也不會痛的。
“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個靚仔叫屈行尊,是參加這裏護管工作的。以後就是大家的新同事了,大家可要相互關照啊!”梁風拍了拍屈行尊的肩膀,微笑地象大夥介紹屈行尊。
“歡迎歡迎!”大夥們都鼓起掌來了,雖然聲音不大,但也刺耳。
“嗬嗬!既然叫我靚仔,又那麽多的人歡迎我,這可是第一次呢?我太偉大了。”屈行尊的心裏象樂開了花似的,同時他心裏也很納悶,“嗬嗬,說是叫我做保安,其實是叫我做護管,原來開始是在考驗我!這是來真的啊!這護管是什麽玩意,跟保安有什麽不同?”
“小屈,你先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好的。”
“陸隊長來了以後,你們叫他來辦公室裏一下。”
“好。”
來到了辦公室,梁風叫屈行尊在他對麵的沙發坐下,自己在檢閱桌上的一大堆文檔。
十幾分鍾過去了,屈行尊還轍聊,心想:“媽媽的,叫我坐在這裏象傻子一樣,他到底想做什麽啊?”可又想:“象他們做大事的一定和人家不一樣,說不定在考驗我呢?我一定好好忍受一會兒,不然這家夥看不起老子。”
過了一會兒,門鈴聲響了。
“進來吧!”
這個時候走進來一個穿戴保安製服的人,他二十八九歲的年齡,一米八幾的身高,魁梧的身材,紅紅的方臉,濃濃的眉毛,一雙單眼皮眼睛炯炯有神,扁扁的鼻子,嘴巴大大的。整個人叫屈性尊開來不是個善類,有點象電影《雞毛信》中的那個皇軍總司令。
“經理您好!”這個人向梁風敬了一個蠻標準的軍禮,語氣很柔和,不象屈行尊想象的那麽蠻橫。
“怎麽現在才來?知道嗎?陸春林,你都遲到了十分鍾了。”
哦,屈行尊心裏一楞,難道他就是梁風說的那個陸隊,怎麽是這樣的一個土匪啊?
“對不起經理,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剛剛跟隊員開了會,所以晚了一點,你不知道啊!這幾天那幾個保安還不是很將規矩,所以還有點忙,要多開開會。”聽著出來,原來陸春林說話的聲音是從氣中憋出來的,嘴角中還有絲絲的酒精的味道。
“你又喝酒啊,對不對?”梁風問。
“嗬嗬!經理精明啊!什麽都瞞不著您,實話對你說吧!我是喝了酒,但是就一點點。”陸春林笑了笑,說話聲更加小了。
“我不想下一次從你的嘴巴裏聞出一點酒味。”梁風陰著臉,批評他說。
“好,我一定照辦。”陸春林低下頭,屈行尊越瞧他越覺得他十足是個奴才。
“你的護管隊不是缺人缺得很厲害嗎?所以我特地幫助你找了這個人,他叫屈行尊,他看他合適不?”現在才來介紹屈行尊。
“合適。”陸春林看都不看一眼,就做了回答。
“你怎麽瞧都不瞧一下就瞎吱聲啊?”梁風問。
“經理介紹的哪裏會有錯呢?您怎麽精細的人,要錯也隻有我做錯事。”
“我就把他介紹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管教啊!”
“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你這樣跟我打包票,我也就放了心。我還有事情要做,先回總公司啊!”
送走了梁風,屈行尊隨著陸春林來到了宿舍,這個宿舍黑洞洞的,原來裏麵燈隻有一盞,而且是個小小的節能燈,連專潢都沒有搞,地下還是泥巴路,屈行尊心裏在懷疑這個破地方是不是人住的。
“屈行尊,歡迎你進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以後都是兄弟啊!”陸春林歡迎的話語不知怎麽搞的,叫屈行尊聽著很惡心。
“我做護管就住這個房子。”屈行遵問。
“是的啊!”陸春林點了點頭,又強調了一句,“這就是我們保安暫時住的地方。”
“我不是護管嗎?怎麽是保安啊?”屈行尊很吃了一驚,他根本就不知道護管員就是保安。
“護官員就是保安,難道你連這個就不知道。”
“啊!我瘋啊!”屈行尊驚訝地叫了出來,心中憤憤地想:“姓梁的這個王八蛋,居然跟我玩什麽名稱遊戲。”
“你啊什麽啊?瘋什麽瘋?現在隻是最艱難的情況,以後業主來了後,公司是不會忘記我們的,條件會大大的改變的,你就先放心住下吧!”
“哦。”
“老梁跟你說待遇沒有?”
“沒有。”屈行尊搖了搖頭,心想,“做這個看個門,有個鳥蛋的錢。”
“媽媽的,老梁這個家夥把都叫老子擦。”陸春林怪梁風沒有向屈行尊介紹待遇,土匪似的罵了一句,這個又看到屈行尊眼中那麽不屑的樣子,心裏有點煩躁,拍了拍屈行尊的肩膀,說,“你別瞧不起這工作,我跟你說啊!這工作比白領還要白領呢?”
“怎麽把白領說到一起呢?”屈行尊很奇怪的問。
“白領坐在辦公室還要動腦筋呢!光單子上的數據都可以把自個的心裏搞得團團轉,萬一有個差錯,一個子也沒有,還要砸鍋賣鐵也賠不回來,搞不好還要坐牢呢!你看看做保安的,天天象是在養老院坐在那裏曬太陽,不用動腦子,也不象工人那樣辛苦地賣苦力,還可以拿到錢,你看他媽的有多屌就有多屌。”陸春林說話的那股味道越來越象個土匪。
“嗯!”屈行尊點了點頭,覺得陸春林說得還似乎在理。
“對啊!我跟你說,我們這裏是這個樣子的,一天有十二個小時的班,兩班倒,一個月1000,另加200的補助。一個月還有五天的假期。”
“十二小時有點長吧!”
“人手不夠嘛!其實也不長,上班就是工人出去檢查一下他們的東西,如果有出門證,就放他們出去,有車子來,問一下,然後打開門,是領導的,敬個軍禮。如果有其他的人進來了,你就檢查他有沒有工作證,沒有工作證的就算是裏麵住的,你也可以不叫他進來,天王老子都是一個道理,認證不認人。”陸春林大眼瞪小眼地說,樣子還有點滑稽。
“是這樣啊!”屈行尊想了想,“檢查別人?嗬嗬!還有點威風。”
“好好幹,這個工作有出息的。你做好了,一個月能有1500的工資,不比其他的工作差的。”
“我一定好好做的。”
“你晚上八點前去東門接班,明天早八點下班,和你上班的還有一個人,你不懂的規矩可以問問他。”
等待著,等待著,終於等到七點三十分了,屈行尊迫不及待地套上保安製服,朝東門狂奔,他還真想嚐一下新鮮。
老遠就看到東門口的一個保安坐在值班室的門口,沒精打采地哼著小曲。
嗬!上這班真輕鬆,象大爺一樣,屈行尊越看越得意了。
“媽媽的,接班的終於來了。”這個保安看見了屈行尊,立即興奮地站了起來。
“上班是不是坐在這裏就可以啦?”屈行尊問。
“新來的看門狗,果然什麽都不知道,以後還混個屁啊!”
“你總不是保安,你說話也不看看自己。”屈行尊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他的心中起憤憤地,因為他雖然也把保安視成看門狗,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這樣對他說。
“做保安就是看門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呢?哥們,有煙嗎?嗓子幹得很,想吸上一根。”這個保安一點也不在乎屈行尊怎麽說,還主動地問他要煙抽。
“我不吸煙,我也沒有煙。”屈行尊粗魯地回絕了他,心裏很不開心,“頭一天都勒索我,以後還得了?”
“媽媽的,那你嗎?”保安罵了一句,又問。
“不會。”
“你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不過也不要緊,跟著我混,我不會收你學費的,包管你以後開心。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做屈行尊。”
“屈行尊。好菜鳥的名字,還沒有我的名字還聽呢?我叫吳輝煌,吳是口天的那個吳,輝煌就是不是輝煌的輝,輝煌的煌,所以我做事一向都很輝煌,我的一生就注定是輝煌的一生。嗬嗬!我的名字屌得很吧?”
“有點意思,很不錯。”屈行尊嘴巴裏雖怎麽說,心裏麵倒不怎麽認為,“怎麽垃圾名字?媽媽的,吳就是沒有嘛!這個一點輝煌都沒有,自己還樂得象一堆一樣。”
“我還有事情要去做,咱們就聊到這裏啊!拜拜!”話一說完,吳輝煌飛得一般跑了。
媽媽的,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怎麽疽一個人上班。屈行尊心裏很納悶。嗬嗬!現在才七點四十分,或許那個人還沒有來呢?
可是等到八點十五了,還沒有來,此時的屈行尊心裏麵憤憤地想;“看來陸春林是在玩老子,他媽媽的,一個人上班,十二小時啊!他媽媽的,不把人悶死才怪。”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個工人打扮的中年人正要進去,屈行尊忽然想到陸春林沒有工作證就不許進門的話語,於是臼:“你的工作證呢?”
“怎麽啊?老子天天在這裏進進出出的,你瞎了眼睛,沒有瞧見嗎?”中年人毫無禮貌可言,言語傷人極深。
“沒有工作證是不允許進來的。”屈行尊連忙攔住他,心想,“媽媽的,你越對老子不客氣,老子就越不叫你進去。”
“老子就是沒有,看你怎麽樣攔老子。”中年人還硬要闖。
“吵什麽吵!老遠就看到你們在吵,也不害怕叫人看笑話。”就在這個時候,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保安,他長得十分肥胖,眼睛小小的,眯成了一條縫,有點象電影中的日本鬼子總司令。
“這個小子不叫老子進去。”中年人指著屈行尊說話,氣勢還有點咄咄逼人。
“你有工作證嗎?”胖保安問。
“我沒有帶來。”中年人第一次沒有稱呼自己老子。
“沒有工作證?”胖保安莞爾一笑,“嗬嗬!你沒有工作證是不允許進來的。”
“你不要冤枉人,誰說老子沒有。”
“那你怎麽不拿出來呢?”
“老子沒有帶。”
“你不帶我就有權利不叫你進去。”
“你這個看門的死狗。”
“你再罵一句,我跟你說,工作證發給你就是給你帶的,不是叫人丟在家裏麵不管的,公司裏對羞辱同事,不配合工作的規定是很嚴格的,就算你是裏麵的人,我一個電話打過去,看領導聽誰說話。”胖保安說話不慢不快,句句挫中年人威風,屈行尊打心底地佩服他。
“你別拿這個跟老子耍威風,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李大標的事情,你知道不?”
“老子不知道。”
“上一次他沒有帶工作證,我們沒有叫他進去,他出口辱罵,領導知道了,立即罰了他獎金,他不服氣,結果被開了,一分錢的工資都沒有拿到。”
中年人聽了後,臉色由紅色逐漸變成了白色,看來他有點害怕了,胖保安盯著看他了一眼,然後詭秘地一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就要撥動號碼。
“同誌,你別。”中年人抓住了胖保安手腕,又失趣地放開了。
“你想幹什麽?”
“同誌,請抽支香煙。”中年人比變色龍還要快,立即掏出一支香煙給胖保安。
“這個香煙嘛!好象。”胖保安詭秘地望了望中年人。
“這裏還有利群呢?嗬嗬!我把這一盒鍛給你,你看怎樣啊?”中年人從口袋掏出一包利群給胖保安。
“嗯!我不能不給你麵子嘛!這包煙我就收下了。”胖保安忽然看了看屈行尊,對中年人說,“我好打發,可是我旁邊的這個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屈行尊瞪了他一眼,心想:“好狡猾的混蛋,把老子也拉下水呢!有油水不賺是他媽的傻子,拉就拉吧!”
“好的,一點小意思。”中年人從口袋掏出二十塊錢,說,“小弟兄,一點小意思,拿去買煙去吧!”
屈行尊正準備接,胖保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一股嘲笑又有一股憤怒,仿佛是在說,“別怎麽沒有出息,連這點錢都接。”
屈行尊臉頓時一紅,連忙縮了回去。
“看到沒有,被看見我們這個同事小,你就欺負他,把他當叫花子一樣打發,我跟你說啊!我這個同事的胃口很大呢!”
“小同誌,真是對不住你啊!”中年人又拿出五十塊的人民幣塞在屈行尊的手上。
“這勉強還可以,我相信你的話,這個證嘛!也就甭查了,你就進來吧!”
“謝謝。”中年人便走了進來,屈行尊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內心是如何的憤怒,今後一定會報複我們的,可又一想,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賺了七十塊錢,今後的日子肯定發大財。
“小子,把錢拿來。”胖保安拍了拍屈行尊的肩膀。
“什麽啊?”
“我叫你把錢拿來。”
“好。”屈行尊很不情願,心想那裏還有這樣的人,很不情願地掏出二十塊給胖保安。
“還有張五十塊呢?”
“怎麽?”屈行尊白了他一眼,又給了他,心裏麵很不高興,“媽媽的,拉老子下水,還把錢榨幹,真是個大大的混蛋。”
“你就是新來的保安吧!這就是規矩,七十塊是我的辛勤勞動的成果,所以對不起,你一分錢也撈不著,另外你今天也學會了不少的社會經驗,今後準能發財,我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好人,所以呢!今天這學費嘛就免了。”胖保安說話笑嗬嗬地,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屈行尊惡心的都要嘔吐了。
“張楚農,有啥高興的事啊?說出來撒,叫我也樂樂,我的心正煩呢!”這個時候隊長陸春林背著手走來了。
哦!屈行尊立即明白了,原來這個死胖子叫張楚農,難怪他怎麽緊張錢,原來天生就是一個農民。
“剛剛到的弟兄嘛!肯定要樂嗬一下喔!隊長,抽個香煙爽一爽。”張楚農從懷裏隻掏出一隻剛剛受賄來的香煙給陸春林,並跟他點燃。
“嗬嗬!還是利群呢!混的很有出息嘛!看來我以後要跟你混了,還得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老大。”陸春林吐出一圈煙霧,稍帶諷刺地說。
“隊長說的這話我可不敢擔當啊!您就別挖苦我了,你也知道我別的地方什麽都不舍得,可是這個玩意啊!不抽隻好的,那憋的真他媽媽的難受,您既然很喜歡的話,就多抽兩根吧!”張楚農又遞給陸春林兩根。
“大家都是弟兄夥的嘛!那我就用不著客氣啊!嗬嗬”陸春林接過香煙,便朝外走去了,走了幾步,扭過頭,說,“老張啊!你跟屈行尊說一下我們這裏的規矩,沒有規矩是不成的。”
“這個我知道,您就放心吧!”
規矩,什麽規矩?騙人家的錢財還叫規矩?屈行尊有點不明不白的。
“小鬼,你知道什麽叫規矩嗎?”張楚農問。
“什麽規矩?”屈行尊搖了搖頭。
“就你這個熊樣,嗬嗬讀書肯定不行,怎麽簡單的事情你都不懂。”張楚農此時說話的模樣有點象領導鄙棄下屬一樣。
屈行尊心裏很不舒服,心想:“幸虧他不是個領導,媽媽的,老子命真他媽媽的苦,以後和他上班有得罪受了。”於是他不屑地看了張楚農一眼,說,“我不知道你說了些什麽東西。”
“我簡單地問問你,你做工作是為了什麽啊?”張楚農絲毫沒有看到他不屑的眼神,還繼續的問。
“為了吃點飯。”屈行尊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話。
“吃吃吃,就曉得吃,你再吃比老子還肥了。”張楚農拍著巴掌,言語有點激動。
“不吃飯,做這個有什麽意思?”屈行尊白了他一眼,望了望門,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嗬嗬!”張楚農狡黠地笑了兩聲,然後白了屈性尊一眼,說,“看來我們兩個上班沒有啥共同語言了,我怎麽這麽倒黴啦!”
屈行尊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媽媽的,收了老子的錢,還說自己倒黴,哪裏還有這樣賴皮的混蛋?”
這個時候張楚農走進崗亭,提著一根橡膠棒,對屈行尊說:“隊長說過,每一個小時巡邏一次,你是新來的,我不想叫你受這個罪,還是我巡了。”
“好的。”屈行尊假笑一聲,心想;“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麽鬼?”
張楚農對屈行尊冷笑一聲,便朝前大搖大擺地走去了。
“嗬嗬!死胖子走了好,如果再來個人的話,演一場好戲,這個錢就歸我一個人貪了。”屈行尊心中的如意算盤還打得真響。
可是屈行尊得意得太早了,過了四個多小時,張楚農還沒有回來,外麵也沒有人再進來了,屈行尊心裏很煩躁:“媽媽的,啥意思啊!老天光捉弄老子,老子是不是好欺負些,害得老子一個子也撈不著。”
又過了一個小時,張楚農仍然沒有回來,屈行尊口渴肚饑,無聊之級,實在是無法忍受,心裏憤憤地想:“這簡直是要了老子的命,媽媽的,管他個臭鴨蛋,老子閃一會也沒啥關係。”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走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剛剛進門時候看到的那個身高矮小,麵貌醜陋的保安。
他來做什麽啊?難道是來監視我?屈行尊心中鬥然一驚,馬上故作鎮定,問:“你有什麽事嗎?”
“沒有什麽事情,你好!我叫朱躍海,請問你叫什麽名字?”他自我介紹地說道。
“我叫屈行尊。”屈行尊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忽然看見了他的眼神,打了一個寒戰,指著他問,“你的眼睛咋啊?好恐怖喔!你不要嚇唬我。”
原來朱躍海細小的眼睛上帶滿了血絲,屈行尊還以為他得的是紅眼病呢!
“哦!嗬嗬!這個不是什麽紅眼病,上班多了,熬夜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是這個樣子,這很正常,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白天不是上了班撒?現在怎麽還在上啊?”
“唉!”朱躍海歎了一口氣,說,“這是沒有法子的,這裏的保安太少了,所以上班的時間自然會加長的。”
“媽媽的,上幾個小時就這麽難憋,你居然熬了一天,你真是人才中的人才,我對你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屈行尊大拍馬屁,既然把周星馳的話都用上去了。
“你這麽說,我還真不好意思。”朱躍海臉一紅,問,“張楚農呢?”
“他巡邏去啊!”
“巡邏?這個家夥真舒服,不過你不和他在一起也好。”
“你剛才在說什麽啊?”
“哦!我剛才沒有說什麽。”
屈行尊看他不肯說,心裏怪怪地想:“這裏麵一定有鬼規矩,老子要對他客氣點,不然啥也不知道。”想到這裏,屈行尊挽住了朱躍海的手,笑嗬嗬地說,“今天我剛剛進這個門的時候就看見你一股英氣逼人,所以你一定是個夠意思的弟兄,我看人一向都很準確,你放一百個心,你這個弟兄我是交定了。”
“什麽啊?你要跟我做弟兄?”朱躍海倒有點受寵若驚了。
“對!我就是交你這個好弟兄。”屈行尊嘴裏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洋洋得意,“嗬嗬!想不到我還是很有魄力的。”
“人家都喜歡叫我賴蛤蟆,隊長光在笑我,你還拿我開心。”朱躍海還挺自卑。
“我什麽時候拿你開心啦?如果剛才我拿你開心,我就不叫屈行尊。”屈行尊握住朱躍海的手發誓地說。
“你真的這樣看得起我?”朱躍海還真的有點不感相信。
“你沒有看見我發誓嗎?我屈行尊雖然什麽缺點都有,但是說到不吹牛,重一氣,那還是頂瓜瓜的響。”屈行尊拍了拍,大言不慚地說。
“弟兄這麽說的話,我不給麵子就不對了。”朱躍海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嘛!你有多大?”屈行尊這樣一問,心裏想的是,“老子無論如何都要比他大,這個虧不能吃。”
“我今年17歲。”朱躍海回答。
“啊!”屈行尊很吃了一驚,看他的麵色發黃,眼帶好深,哪裏有17歲男孩子的朝氣?但聽到他的聲音還很童稚,與相貌一點也不符合。
“大哥不相信?”
“不,我怎麽能不相信弟兄你呢?嗬嗬,你剛才叫我大哥了,這就好,我本身就比你大嘛!”
“哥哥相信就好,我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最反感鄙視我的人。”
“我剛才隻不過有點詫異,這麽小的歲數怎麽就能夠做保安,我聽老師講過,沒有到十八歲的人是不能夠做工作的。”
“我聽得好象是16歲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做什麽?這個鳥地方見人就收,不管你有多大的年紀,隻要是人,不那麽老,他都要。”
“嗬嗬!七八歲的小孩也好?”
“你也太離譜了吧!”
“嗬嗬!開個玩笑吧!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以後我們都是好弟兄,好弟兄叫義氣,如果我們之間有哪個人做了對不起弟兄的事情,那就生孩子沒有。”
“好的,哥哥說話真逗笑。”
“一點也不搞笑呢!你屈大哥說的可都是實話,不妨我告訴你,我原來在班上老跟人家打架鬧事,那個時候我可是一流的,我跟你說啊!上一次我看上了一個馬子,才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她搞到手了,我天天在她溫暖的被窩裏悠哉哉,有一次被她的男朋友看到了,他戴了綠帽子,心裏的那股滋味啊!肯定象著了火一樣,操起根棒子就要打老子,他媽媽的,老子看他是不想混呢!他什麽東西啊!敢在太歲爺爺的跟前動武?老子隻一腳,他痛的都站不起來了,然後我一把奪過他的棒子,又給了他幾下子,他怕老子就象是孩子見了老頭一樣,立刻就跪了下來,嘴巴裏還叫我老大呢!我氣得上去又給了他一巴掌,叫他跟我買套子去,他還真聽話。立即就買了,當天夜裏他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搞他馬子一夜。嗬嗬!那一夜真舒服,你知道嗎?第二天他馬子走路都東倒西歪了。”屈行尊吹牛不臉紅,他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人家扁他還差不多。
“大哥真他媽的牛,有你這樣的大哥,我以後可以好好揚眉吐氣了。”朱躍海不知道屈行尊說的是真還是假,反正拍馬屁也不吃虧嘛!這個時候朱躍海忽然想起自己口袋裏麵還有一大塊沒有吃完的麵包,於是就掏了出來,對屈行尊說,“大哥,好東西我買不起,這塊麵包是我的一點心意。”
“嗬嗬!你太客氣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弟兄給的東西再差那也是好吃的,何況是一塊怎麽味道可口的麵包呢?”剛才屈行尊吹牛吹著都忘記肚子餓了,當朱躍海掏出麵包的時候,這才覺得肚子的確饑餓難當了,於是也不講什麽客氣,接過就吃,心裏卻不承朱躍海的情,“媽媽的,一點麵包都想收買老子,你以為老子是叫花子啊!”
“哥哥,最後那個馬子呢?”朱躍海問。
“弟兄是骨肉,馬子是衣服,我打了他十幾炮後把她甩了,她跪在了地上,拚命含住了我的不肯走,我發脾氣了,罵她臭不要臉,老子的是人想吹就能夠吹得上嗎?要知道我的是我天天吃牛鞭虎鞭補的,她是什麽東西?還好,這很羞愧,不再吹我的,但是還是不肯走,她說隻要老子不趕她滾,她做什麽都可以做,我就叫她做女,她還真的做了。”屈行尊越吹越不臉紅,自己都覺得自己都具有當導演資格了。
“哥哥這就不多對了,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不能夠這樣的無情嘛!”
“不絕情怎麽叫屈行尊?兄弟你別想得太歪了,我對弟兄是很講情誼的,可是對女人呢?我就不這樣啊!現在的女人真不是東西,我最討厭他們呢?”
“哥哥難道不害怕梅毒?”
“不會的,不會的,我每次都帶兩個套子,再說我免疫力超強。”
“哥哥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想起我自己真的是丟人,記得上學的時候有個女孩子打了老子一個耳光,我連手都不敢還。”
“那你以後就不用怕了,她絕對沒有這個膽子。”說到這裏屈行尊有點飄飄然了,可又想,“老子主要是套這個小子這裏的規矩,可不是唱獨角戲的。”於是便問朱躍海,“在這個鬼地方上班有啥規矩啊?是不是就這樣聊天玩呢?”
“晚上嘛!都是在混時間,隻不過不能夠叫陸隊長看到。他脾氣大,你可要小心一點。不過你和他的關係鐵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怎麽就不同呢?你閡聊天不是好好的嗎?大家都是弟兄夥的,你有什麽話就說什麽話,大哥我是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都很不明白。”
“那我就跟哥哥實話直說了吧!剛才我在西門的時候打了一個哈欠被陸隊看到了,我上了好長時間的班都沒有休息,打個哈欠有什麽關係?可是他向我發好大的火說什麽你上的什麽班?馬上去給老子巡邏去。我巡邏就溜到了這裏。”
“你不害怕他看見我們聊天嗎?”
“我早就不想做了,看見了又怎麽樣?”
“可是我沒有看到他發脾氣啊?”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是變色龍一個,領導來了,他變得象奴才一樣,可是對手下的人呢?不可一世,霸道的很。”
“這個人不要臉。”
“你小聲一點,聽見了不得了。”
“吳輝煌這個人咋樣?”
“聽人家說他有的是錢,但是他不學無術,天天打架。他的老子不想叫他瞎混,所以叫他做了保安,希望他收斂點。”
“張楚農呢?”
“典型的大騙子,跟著他,一點便宜都不撈不著。”
“其他人呢?”
“唏有人來了。”
此時朱躍海象老鼠一樣,躲在了值班室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