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公正客觀地說,韋伯講的課是非常好的。
在導師肯尼斯死去後,韋伯獨自買下並運營埃爾梅羅教室,甚至願意接手各個科目都不樂意教導的刺頭,可見韋伯的教學水平相當高明。
他非常善於引導學生的特質,幫助他們發揮自身的天賦和才能。
礦石科的學生在發現今日上課的不是阿卡瑪茲教授,而是隔壁現代魔術科的主任埃爾梅羅二世後,學生們同樣很高興。
費奧多爾聽到了不少學生的竊竊私語,說著代課老師是一位君主雲雲。
已經知道時鍾塔有十二位君主的費奧多爾心中一動,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講台上上課的黑色長發青年,琢磨著是不是要和這位埃爾梅羅二世接觸一下。
倒是尼古萊,他剛開始很失望,沒見到愛沙呢!
但很快尼古萊就被韋伯的課程所吸引,韋伯學識豐厚,哪怕隻是講述紅寶石內部的礦石元素,也能東拉西扯說一大堆。
比如紅寶石代表的星象,比如紅寶石對應的寓意,比如紅寶石在全世界各地文化中的符號元素,比如曆史上傳承悠久的紅寶石的來曆和傳承譜係等等。
韋伯正說著非洲某些小國的統治者,搜刮全國財富購買珠寶首飾,將某某知名的珠寶收入囊中,結果沒幾天就失竊了雲雲。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微妙,太宰治倒是不動聲色。
……做案子的自然是中原中也,搶來的寶石全都被太宰治交給當初的K製作魔術術式了。
費奧多爾聽到這裏舉手提問:“既然寶石對魔術師來說如此重要,想必也有不少家族專注研究寶石魔術吧?”
韋伯看了費奧多爾一眼,他點頭說:“沒錯,比如芬蘭名門愛德菲爾特家族,不過總體來說,寶石是所有魔術師都喜歡的材料,哪怕是降靈科,也喜歡用寶石承載特殊靈體。”
韋伯不好直接解析其他魔術師的魔術,隻是大致提了一句後就將話題轉移回寶石內部特性上了。
費奧多爾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尼古萊身上。
果不其然,尼古萊小聲用俄語對費奧多爾說:“我們去搶寶石吧。”
尼古萊的能力外套用來偷東西,那簡直是無敵啊。
費奧多爾麵帶微笑地說:“回頭再說。”
他心裏想的是,與其去偷寶石,不如去打劫澀澤龍彥的藏寶庫。
澀澤龍彥手上有大批異能力者死後產生的異能晶石,不知道赤鬆流喜不喜歡那個東西。
太宰治輕飄飄地瞥了費奧多爾一眼,他大概猜出了費奧多爾的想法,不外乎是用寶石找赤鬆流套近乎,並通過赤鬆流來找自己的麻煩。
費奧多爾覬覦太宰治手裏的【書】,太宰治知道費奧多爾想要【書】,而費奧多爾也知道太宰治知道這一點,兩人心裏門清,就看誰手段高超了。
太宰治的眼睛落在韋伯身上,隻是他那鳶色的眼眸裏卻仿佛什麽都沒有。
他在靜靜思考。
算算時間,赤鬆流的飛機應該會在下午抵達倫敦。
太宰治問自己,如果有人連著算計自己兩次,他會報複嗎?
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說異世界的K會謀定而後動,那這個魔術師赤鬆流呢?
這個不講武德的混蛋恐怕會直接動手。
那要怎麽利用這件事呢?
太宰治看著韋伯的眼神漸漸變得玩味起來。
唯一真正專心聽課的人恐怕就是中原中也了。
中原中也以前負責港口組織的寶石流通和買賣,他能正確評估一顆寶石的價值,也知道怎麽賣出去,但對寶石的寓意和曆史所知不多。
此刻中原中也聽著曾經過手的寶石還有各種各樣含義,他像是聽故事一樣聽得有滋有味,並不斷和自己所知的寶石常識做對比,一堂課下來,橘發幹部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東西。
一堂課上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韋伯表示下午的課還是他代上,下午再布置作業雲雲,然後韋伯宣布下課。
韋伯收拾東西離開教室,他前往教師休息室準備吃午飯順便午休,結果他在走廊上被人堵了。
費奧多爾拿出了阿卡瑪茲老先生給的介紹信,表示自己想和埃爾梅羅談一談。
太宰治拿出了一枚刻錄著赤鬆流的術式的藍寶石,表示自己也想和埃爾梅羅談一談。
韋伯有些茫然地看著手上的介紹信和一枚藍寶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看著眼前兩個笑容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涼涼的、帶點冷意的微笑——的黑發青年們,韋伯突然覺得胃疼。
韋伯想,難不成老朋友維吉萊爾知道會有人堵門,所以故意請假讓他代課嗎?
韋伯清了清嗓子,他收下信箋和寶石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太宰治和費奧多爾對視一眼,也許是韋伯的錯覺,空氣中隱隱有電閃雷鳴。
太宰治矜持地笑了笑:“期待晚上的會麵,請給我一個邀請您共進晚餐的機會。”
費奧多爾聽後笑眯眯地說:“那我就期待中午了,希望一會我們能共進午餐。”
在西方,晚餐要比午餐更加正式,太宰治邀請韋伯吃晚餐,自然是希望能好好談一談,結果費奧多爾並不在意午餐和晚餐的差別,他更在意早一步接觸韋伯。
韋伯聽後覺得嘴角發苦,仿佛看到了兩個與自己義妹性格類似的小惡魔。
“……也許我們可以共進晚餐。”
韋伯決定用惡魔對付惡魔,他不要分別和這倆人吃飯,大家一起吃吧:“中午還是算了,下午有課,我需要認真備課,那麽就這樣。”
說完韋伯利索地離開了。
一回到休息室,韋伯立刻聯係赤鬆流。
赤鬆流此刻正在飛機上補眠,但因路程緣故,赤鬆流的飛機此刻已經航行在歐洲大陸上空了,而且魔術師聯絡很少用手機,自然不受航空限製。
當赤鬆流察覺到自己留給韋伯的使魔反向輸送魔力時,他立刻清醒了。
赤鬆流抬手抹了把臉,看了看時間,發現倫敦那邊應該正是中午,韋伯突然聯係他,難道是課程有問題?
赤鬆流起身離開位置去了廁所,關上廁所門,赤鬆流發動了自己留在韋伯手裏的使魔,下一秒韋伯的聲音傳來。
韋伯:“你在哪呢?”
赤鬆流:“德國領空,正在飛倫敦,怎麽了?”
韋伯:“有人拿著你父親的推薦信和含有你的魔力術式的寶石來找我,他們是怎麽回事?”
赤鬆流怔了怔,父親的推薦信?哦,是費奧多爾吧。
想到上次費奧多爾發來消息說,太宰治可能會去上課,估計費奧多爾是去幫忙堵太宰治的?
一時間赤鬆流居然覺得費奧多爾這個塑料朋友有些貼心。
哪怕魔術刻印裏的信息上說,費奧多爾是個想要將全世界拉入地獄的混蛋,但對比著連續兩次給赤鬆流設套的太宰治,費奧多爾都顯得可愛了很多。
這次在橫濱港口組織本部,要不是織田作之助陰差陽錯地幫了赤鬆流一下,赤鬆流就會被徹底困在橫濱。
赤鬆流在感謝織田作之助的同時,心裏狠狠記了一筆關於太宰治的賬,此刻又聽到太宰治拿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留下的寶石找韋伯,赤鬆流更惱火了。
——你願意將寶石給任何一個人,卻不願意直接拿著寶石來找我,你果然居心叵測!
赤鬆流心下冷笑,一直被動挨打不是他的風格,他早就琢磨著回倫敦後找太宰治算算總賬了。
赤鬆流這麽回複韋伯:“他們都是來送錢的混蛋,他們給錢你就接著,如果他們問你要條件,你就拿你妹妹當擋箭牌,暫時拖著,別透露什麽緊要信息就行了。”
韋伯有些驚訝:“你找來的冤大頭?”
願意分享韭菜的好朋友才是真正的摯友!
韋伯欠了埃爾梅羅大筆債務,如果有賺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赤鬆流:“是比較聰明的肥羊。”
韋伯了然:“我懂了,那我拿你開空頭支票可以吧?賺來的錢我們平分。”
赤鬆流自然相信韋伯的人品,哪怕韋伯要賣赤鬆流,也一定會遵守底線,所以他滿口道:“可以,你盡量多賺點。”頓了頓,他補充說:“找一個和魔道沒關係但你很熟悉的飯店,事後你快點跑,知道嗎?”
韋伯翻了個白眼,他沒問太多,隻說知道了。
隨即韋伯寫了兩封短箋,邀請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共進晚餐。
可能是接到了具體邀請,下午韋伯再上課時,第一排的四個虛假學生果然沒來上課。
韋伯不以為意,他繼續兢兢業業地代課。
另一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離開學術都市後,中原中也第一時間聯係人工智能機器人亞當。
中原中也:“對,就是這個範圍,幫我盯控一下,魔人肯定會從這邊出來,看看他的位置和方向。”
亞當的聲音有些遲疑:“我聽主人說,鍾塔內部雖然掛了費奧多爾·D的通緝,但他們好像有合作。”
太宰治淡淡地說:“不是好像,是肯定有合作。”
畢竟主世界裏,鍾塔還和死屋之鼠聯手通緝中島敦,阿加莎想必也對【書】誌在必得,如果鍾塔能拿到【書】,麵對魔術師也會更有把握吧?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對亞當說:“沒關係,你將他們的線路轉給我,我去查一查他們的據點。”
亞當:“好的,我會直接發你手機上。”
掛了電話,中原中也無奈地看著太宰治:“既然倫敦這麽危險,你幹嘛不直接去找K?你上次不是和他合作的很愉快嗎?”
太宰治冷漠地說:“你真以為我們上次合作很愉快?”
中原中也怔了怔,他想到K雖然離開了港口mafia,卻對太宰治下了詛咒,顯然上次倆人看起來合作愉快,實際上關係很惡劣。
中原中也頭疼不已:“倫敦是K的地盤,死屋之鼠又和鍾塔有合作,如果代表政府部門的鍾塔和魔術師一起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是留不下去的。”
而且倫敦的局勢會越來越複雜糜爛,中原中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能保護好太宰治。
太宰治沒有回答中原中也的疑問,他隻是微笑著說:“沒關係,過了今晚,你自己去找亞當借宿吧,不用管我了。”
還有什麽是比赤鬆流家更安全的地方了嗎?
沒有了!他要趁這個機會直接住進赤鬆流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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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我要住進去!
太宰治:我要住進去!
赤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