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都要走

  我臉上的笑容分不清是哭還是笑，嘴角的苦澀滲透了淚水，格外的淒然。


  看著窗外的蕭瑟，我默默的流著淚。這樣也好，最起碼跟著我，也是不安全的。與其在我的身邊擔驚受怕，不如徹底的相忘於江湖，就像小熊他們那樣。


  也許剩下的也是唯有祝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的眼淚擦淨，我輕笑了起來：“沒事。”


  “樂樂她……”狗子擔憂的看著我。


  摸過一支煙，我猛抽了兩口，聳了聳肩：“她走了。”我毫不在意的說道，扯著紙張的一角，下麵打火機火苗輕舔，看著這張紙在我的眼前漸漸的焚著成灰，宛如燒毀了往昔一切。


  從此之後，就這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天各兩邊，再不相見。


  “鑫鑫你……你……沒事吧。”狗子滿是擔憂的看著我。


  “我能有啥事？”我反問了一句。


  狗子愣了一下，呆愣愣的點了點頭：“哦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個……嗬嗬……那個啥……你別太難過。”


  “我沒有難過。”我笑著說道：“放心了，我都這麽大了。”


  “那就好，那就好。”狗子訕訕的笑了兩聲。


  我把身體向下移動了兩下，躺在了床上，故作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我累了，睡一會兒。”拉起被子就蒙在了頭上。我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臂，我怕自己哽咽出聲，眼淚渲染而下，一滴又一滴，宛如過往的光景隨著我的眼淚同時的閃爍著。


  我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顫抖著，可是有些東西你越控製，就越忍受不住。我的身體隨著我的哽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宛如孤獨挺立的樹木，在冷冽的寒風中搖曳著，隻是依然死死的抓緊了跟部，仿佛在堅持著最後的驕傲一樣。


  許久之後，我慘笑了一下，閉著眼睛，任由眼淚在我的臉上肆意縱橫。不知道過了過久，我竟然真的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恍惚惚，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和樂樂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畫麵一轉，又夢到了我倆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緊緊的摟住了彼此……


  我陡然驚醒了過來，嚇的已經是一身冷汗了。


  “鑫鑫，你怎麽了？做惡夢了嗎？”陳小冉急忙的握住了我的手，仿佛是要給我傳遞著無聲的力量。


  這時我才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下來，我這一覺竟然睡了四五個小時：“沒事。”我打了一個哈欠，狗子他們竟然都已經走了，隻剩下陳小冉在照顧我和俊哥了。


  陳小冉從洗手間拿出了一個濕毛巾；“鑫鑫，你擦擦臉。然後一會吃飯，我已經打電話叫了外賣了，馬上就會送來的。”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用濕毛巾在臉上胡亂的擦拭了兩下就丟在了一旁。


  俊哥活動了兩下身子：“這特麽的得啥時候能出院呀。”


  陳小冉笑了笑：“你倆還得三四天吧，其實你倆這麽幾天能恢複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也想想當時你倆傷的多重呢。”

  對於樂樂的事情，他們隻字未提，更沒有問我有沒有事。其實他們也明白，既然我選擇了淡漠，何必在觸碰到我的傷口呢。


  “說的也是，當時我看到俊哥好像就剩下一口氣了吧。”我調笑了一句。


  “放屁。”俊哥笑罵了一句：“狗子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對了，老子有金剛不壞之身，從生下來就沒有死過。”


  陳小冉把淩亂的床頭櫃收拾了一下，一些垃圾都丟在了垃圾桶裏：“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聽陳小冉這麽說，我和俊哥都笑了起來。


  “唉，對了，俊哥，沒想過什麽時候和狐姐結婚嗎？”我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俊哥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暫時還沒有想過，即使結婚也得把這裏的事情徹底的解決完。”他臉上帶著一絲向往：“然後我倆就離開這裏，有家的人，總不能在打打殺殺了吧。到時候，找一個小一點的城鎮，做點小買賣，讓自己不至於無聊就行。”


  “嗯，也對。”我苦笑了起來：“吖佩現在懷孕了，其實我也想讓她和老黃一起離開，萬一吖佩在出點什麽事，老黃可怎麽活呀。但是現在還不好和他說。”


  陳小冉把我和俊哥的被褥仔細的整理了一下，坐在我的旁邊說道：“我聽吖佩說過，她和老黃也安排好了，到時候等這裏的事情解決，他們也想要離開這裏。她說有了孩子，不想讓老黃在這麽刀頭舔血了，她也不想這麽提心吊膽的過了下去。而且這麽多年，她倆也都累了。”


  “這樣也好，老黃那麽愛吖佩，一定吖佩說啥就是啥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泛起了一絲深入骨髓的孤獨，仿佛我已經看到最終的自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條崎嶇的道路上，奮力的掙紮著。


  拿過煙丟給了俊哥，抽了口煙，我看著遠方那片黑暗的虛無，路燈都照耀不進去的幽暗，接著說道：“吖佩現在懷孕了，老黃這時帶著她離開，也是可以的。咱們這裏也沒有什麽大事了，大鵬已經廢了，先不說咱們會不會對他動手，恐怕等優然掌握了一切之後，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到時候隻壓迫金哲一死，然後在慢慢對付張強……”越到最後我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起來。身邊的人都要一個個的離開了，就連楊樂樂都走了，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會是永遠的呢？

  俊哥和陳小冉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俊哥開口說道：“鑫鑫，那你呢？你想過以後嗎？假如一切真的如你所願，殺了金哲，張強。然後觸碰到至高的一點，你想要做什麽。”


  嘴裏的煙也變的苦澀了起來，這麽多年我何曾真正的想過以後，仿佛在我的身後有一根無形的鞭子在不停的抽打著我，讓我不得不向前而行。


  “不知道。”我澀聲的說道。猛抽了一口煙，我看著俊哥說道：“如果你想要帶著血狐離開，那就趁早吧。到時候所有的人也別再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