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羞辱

  秋季的風似是比冬天的風宛如更要寒冷、蕭瑟。嗚咽著回蕩在了我的耳邊，宛如野獸無助的哀嚎，在腦海中輕輕響徹，仿佛震碎了我所有的驕傲和自尊，我茫然的後退著：“張強，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放了樂樂，我來了，你要殺要刮隨你，但是禍不及家人，我求求你，放了她。”


  張強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烈了：“怎麽？下不去手呀？”


  “我，不能呀。”我無助的叫著：“我不能呀。”原來我終究還是這樣的無力，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似乎什麽都沒有變，我依然還是一灘他人踐踏的爛泥，我所掙紮著開出的花，無非就是不自量力。


  “哈哈，你有人陪你一起死，那又怎麽樣？你看看你的樣子，跟個廢物似地。”張強哈哈大笑：“吳鑫，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廢物？”


  “是，我是廢物。”我沙啞的說道。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咬了咬牙，看著陰暗的天空茫然的叫了起來：“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夠了。”俊哥低喝了一聲：“你不要在逼他了。”他上前兩步，看著張強，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夠嗎？”


  張強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諷刺；“不夠，繼續，我喜歡聽這個聲音。”


  啪啪，俊哥一巴掌一巴掌扇著自己的臉，幾下過後，臉上已經一片紅腫了，更有著血色從嘴角溢了出來，隻是他依舊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一下有一下的扇著自己的。


  “哥。”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悲痛看著他。俊哥輕笑了一下，抽出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


  “關俊，你要記著這一切都是吳鑫給你的。跟我可沒有關係。”張強淡淡的笑著：“給我跪下。我記得你從來都沒有跪下過吧。嗯？”他仔細的想了想：“我還記得那是初三的時候，咱們和校外的一群混混打起來了。他們用棒子打你的腿你的膝蓋都不曾有一點彎曲。那時候你說你死也不會跪的。今天我就看你會不會跪在我的麵前，哈哈……”他的手握著繩結，戲謔的看著我們。


  俊哥一把推開了我，注視著張強許久，他的膝蓋緩緩的，緩緩的彎了下來，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一言不發。


  我腦袋嗡的一聲，仿佛天雷擊頂，將我整個人都炸開在了此刻。


  “哥。”我猛的撲了上去，拚命拉扯著俊哥，大聲嘶吼著：“哥，你起來，你起來呀。你快起來。起來呀。”


  俊哥低著頭，死死跪倒在地，任憑我拉扯，宛如磐石紋絲不動。


  我淚流滿麵，痛苦的抱住了俊哥：“哥，是我沒用，我是廢物。是我連累你了，你起來呀，站起來。”這裏隱藏著數十個人，而樂樂還在張強的手裏，我和俊哥連家夥都沒有了。先不說能不能救了樂樂，哪怕我倆就是玩命，也走不出去的，而我又不可能放棄樂樂。俊哥就是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才會為了我彎下膝蓋。


  否則，他是寧死也不會跪的。


  “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無能，是我無能啊。”我一遍一遍的重複著，近乎麻木，整個人變的空空洞洞，血管內奔騰的熱血，猛的發冷，一直冷到了骨髓裏。


  俊哥還是一言不發，黑色的西服在蕭瑟的秋風中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像是所有的驕傲都摧毀在了風雨之中。曾經無論艱難險阻都擋在我麵前人，曾經那個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的人，他就這樣低賤的跪在了地上。宛如天神被打落了凡塵，沾滿了泥濘汙穢。


  就在我認為有了實力，不會在為任何人而低頭的時候。就需要他人來為我低頭。


  世事總是如此的殘酷。


  為什麽會這樣啊！我悲憤的想要怒吼。


  我茫然的後退著，隻是眼神卻堅定了起來。這一次我若不死，我會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我會拚命往高爬，用權勢讓他人向我乞討。張強總有一天，我要你像野狗一樣的跪倒在我的麵前，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失去一切。


  “哈哈，關俊你不是說你不會跪嗎？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張強的聲音仿佛隨著蕭瑟的聲音同時的飄蕩了起來，有些不真實了。宛如從另一個天地傳過來的：“是，我是沒有陪我一起死的人，但是也不會有人把我拖累致死。我也不會在別人的生死。嘖嘖，俊哥其實我一直都認為你是一個驕傲到了極點的人，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因為你也是一個普通人，你也會跪下的。哈哈……”


  俊哥低著頭一言不發，任憑張強譏諷嘲笑著。


  這一刻的我，仿佛所有屬於人的溫暖，在俊哥彎下膝蓋的那一刻，都被擊崩的粉碎：“張強，你還想怎麽樣？”我的聲音平靜的仿佛不是從我的嘴裏發出來的一樣。


  “吳鑫，你知道曾經我最期待的是什麽嗎？就是希望看到你倆同時的跪在我的麵前。”張強看著我的腿示意了一下。


  “不要呀，不要。”樂樂哽咽的叫喊著。


  似乎有水滴落到了我的臉上，鹹鹹的，也苦澀異常。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就彎下了膝蓋，和俊哥並排而立。我倆仿佛同時的從高空中，跌落下了無盡的深淵。


  “哈哈……哈哈……”張強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滿是嘲弄，對這一切我充其不聞，隻是呆呆的注視著他，血脈深處的所有溫度仿佛都被凍僵在了此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在眼前都漸漸的飄遠了，在歲月中隻留下了兩個孤獨而淒然的身影，無助的跪倒在地。


  笑了好一會兒，他攤了一下手掌：“既然這樣，那麽我就放了楊樂樂。當然能不能救她，還是看你們的了。”他從旁邊拿過一個蠟燭燃燒著的燈籠，把燈籠固定在了鐵架子上，蠟燭燃燒著的火焰，正好焚燒著繩子。他冷笑了一聲，站起身，後退了兩步，對著四周的人揮了揮手，那些人拿著刀同時的奔著我和俊哥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