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太過於讓人心疼
「沒事。」
蕭陌城閉眼，將心裡的思緒隱藏了起來。
葉瑾如，到底是無辜的。上一輩的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況且，她根本就是不知情的。
他十分清楚，自己將這情緒牽扯到她身上，到底過分的勉強了一些。
「那……我們找個時間.……」
「不用，太麻煩了。」
葉瑾如的話，還沒說完，蕭陌城便直接打斷了她。起身，便去了浴室。期間，並沒有看她一眼。
麻煩？他竟然說麻煩？
夫妻間，哪裡有說「麻煩」這個詞的？再說，蕭陌城，本就不是怕麻煩的人。
他究竟怎麼了？葉瑾如不知道，只覺得自己的心意被他這樣糟蹋了。一時間，心裡也是思緒萬千。有隱隱的難過，隱隱的心疼，更多的，還是好奇。
蕭陌城不是脾氣怪異的人，至少，在面對葉瑾如的時候，從來都不是。現在這樣，未免太過於反常了一些。
莫非，蕭陌城的母親身上，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這樣吧，你告訴我地方吧，我自己去就成，好不好？」
葉瑾如決定降低之前的期許。既然他這樣說了，那便強迫自己理解成為他怕麻煩了。雖然，太過於牽強了一些。
看著蕭陌城換衣服，葉瑾如紅著臉走了過去。低頭，一顆一顆的替他扣著胸前的扣子。
琥珀紐扣，在燈光下，閃爍著點點光芒，倒是好看得很。
不過，葉瑾如這話剛一出來，蕭陌城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我說過，不用了。」
冷.……冷漠……冷漠到了極致……
蕭陌城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如果有，那便是生氣的前兆了。
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短。可葉瑾如，確實第一次見蕭陌城這樣子。心裡，到底還是有點發憷的。
葉瑾如垂眸，不再言語。
頓頓的，鬆手，緩緩地，才轉身走到了床邊。
在背向蕭陌城的那一刻，心裡的委屈和酸澀全都涌了出來。
這事兒，葉瑾如並不覺得她有什麼錯。說到底，不也是為了更加融入他的生活，想和他靠的近一些罷了。
只是沒想到，他毫不留情，便是一推。直接，將自己推得好遠。
蕭陌城的心底，到底也是不好受的。
看著葉瑾如難受，他的心裡又何嘗不是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般？他怎麼會不心疼？
只是母親，終究是他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
若是之前不知道，聽她這樣一說，心裡除了欣喜，便是感動。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妻子，在為他著想。
只是現在……
她無辜，只是生的和她母親七八分相似罷了。這又有什麼錯？
「我……」
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一個「我」字，其他的話，全都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明明，他是想向葉瑾如道個歉，然後安慰她一番的。只是一想到老爺子因為蕭瑾的關係，讓母親遺憾了一生，心，便硬了起來。
喉間，就像是卡了一團棉花一樣，咽不進去，吐不出來。
「沒事的，我知道，你只是不希望我們太辛苦了。」
葉瑾如抬頭，對上他的時候，已經將之前的情緒全數掩去，只留下一個淺淡的微笑。
燈光的映襯下，葉瑾如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只是，好像白皙得有點憔悴。
蕭陌城知道，她委屈。但是她卻沒有說。這樣的她，反倒是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若說之前，蕭陌城還能面前找到借口，將氣揮到葉瑾如身上時，她現在的模樣，卻讓他只剩下心疼了。
一把，便將她按在自己懷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這樣的她，他又怎麼能狠得下心生氣？狠得下心責怪？她分明，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我……我呼吸不了了……」
突如起來的動作，讓葉瑾如沒有一點準備。
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葉瑾如感覺自己彷彿快要不能呼吸了一般。一張臉，憋得通紅。
「嗯？」
聞言，蕭陌城便鬆開了她。她的語氣，已經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可想而知，她忍得有多辛苦。
」吧唧「。葉瑾如倒是很自覺，踮腳，仰頭，在蕭陌城臉頰上印上了印記。
可就在她打算離開時，小腦上，卻突然被人扣住了。動彈不得，只能僵硬的保持著這個姿勢。
蕭陌城俯身，岑薄的唇，便準確無誤的印上了葉瑾如的嘴唇。
「唔……」
突然間，再次不能呼吸，葉瑾如下意識的，便掙扎了起來。不過礙於嘴唇被某人堵住，吐出的字，都是含糊不清的。
……
一直到回到家裡，葉瑾如的腦子，都還是懵的。根本沒搞懂狀況。
「媽媽，你們回來啦？」
原本正坐在餐桌上啃著土司的果果，一聽到開門聲，便跑去門口抱住了葉瑾如的腿，一個勁的搖晃著。
昨晚她在等著媽媽給她講故事，可等了好久，都沒有人回來。後來還是爺爺給她講了故事，才睡覺。
大清早的，準備好了抱怨，便去敲主卧的門。只是剛到門口，便看到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昨晚，一模一樣.……
算了，心裡的小憂傷直接便侵襲了上來。
現在一見葉瑾如，直接就滿血復活了。
「恩恩，回來了。」
「鬆手。」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前者，是柔和的，就差伸手，去將扒拉著自己大腿的女兒抱起來哄一哄了。
可身後的那個男人呢？卻是一臉深沉，臉上大寫著「不悅」。
蹊蹺，當真是蹊蹺。
蕭陌城今天，好像太過於反常了一點。葉瑾如心裡暗暗有了計較，只是並未說破。
誰的話，更加有威懾力一些，答案，是明擺著的。
一見蕭陌城這陰沉的臉，果果便十分知趣的放開了葉瑾如的腿。上齒輕咬著下唇，一臉的委屈。
撇了撇嘴，一臉無辜的看向那個男人。可蕭陌城呢？只是看了果果兩眼，便不再言語。
「老二，你給我溫柔點。」
到底，老爺子還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寶貝孫女不高興。直接，便說話了。
「來，果果，來爺爺這裡，我們不和他說話。」
剛剛還頗有威嚴的蕭老爺子，在面對果果時，又換成了慈祥的面孔。這轉變的速度，將蕭陌城都嚇了一跳。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一點也不避諱果果和蕭老爺子還在。蕭陌城十分自然的蹲下身，將拖鞋遞到了葉瑾如腳邊。
「嗯，好。」
根本不知道昨晚是多久睡得，不過現在，確實困得很。蕭陌城這樣一說，葉瑾如只覺得，倦意更濃。
「你不上班嗎？」
躺在床上，看著正在換家居服的蕭陌城，葉瑾如心裡有些微微吃驚。
之前兩天，他忙成了這個樣子，甚至連吃飯時間都沒有。可現在，居然不急不躁的，還打算睡一會兒？
「睡會兒。」
說話間，蕭陌城已經掀開被子，躺到了她身旁。
「噓~」
蕭陌城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沖身旁的人做了這個動作。
這樣一來，原本疲倦的人，倒是精神了幾分。「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好了，睡覺……」
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蕭陌城便真的閉了眼，開始睡覺。
只是葉瑾如，現在卻是真的沒有了睡意。心裡，藏著濃濃的不解。
看著蕭陌城的睡顏，睡夢中，他的表情，仍然緊繃，好像在可以隱藏著什麼一般。伸手，附上了他的眉頭。
因為緊繃的關係，他的眉頭，微微蹙到了一起。一下一下，葉瑾如想要將這褶皺給撫平。
可很明顯，根本沒有用。他的眉頭，只是皺的更緊了。
蕭陌城伸手，一把便抓住了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別鬧，聽話……」
都說睡夢中的人，都是沒有理智的。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的。
若真是這樣，那蕭陌城這溫柔的語氣，也讓葉瑾如實實在在的感動了一下。
一個人，若是在潛意識控制行為的情況下，還能溫柔待你，那他，便是真的在意你的。
說完，蕭陌城的手，便收進了。將懷裡的人，緊緊桎梏在了他的範圍內。
在他的身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本應該是最安心的時刻。
葉瑾如卻因為蕭陌城今天的反常走了神，或者說，應該叫做上了心。
這世上，除了蕭陌城，最了解蕭夫人的人，應該就是老爺子了。只是這是蕭陌城的機會，自己這樣光明正大的去問，會不會不大好？
不過這些，大概都不是重點。
葉瑾如擔心的是，依照蕭陌城和老爺子的關係看來，父子二人並不算是親昵。那對蕭陌城的事情，老爺子真的知道嗎？
蕭陌城，是太過於孤獨的一個人了。他不愛表達，也不愛和人傾訴個什麼，只是什麼，都往自己心底塞。一直到塞滿了，便開始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減壓。
這樣的他，著實太過於讓人心疼了。
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葉瑾如緩緩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