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西海子之夜(上)
818181西海子之夜(上)
6月20號開始,大兒中考,連考三天,可我哪顧得上愁,我隻顧著想小張了。和小張短信上說,他爸陪考,我負責做飯,考得應該錯不了,因為、因為、因為我正在交好運,嗬嗬。
小張回,那就好,你高興我就開心了。
我感覺大兒應該能考上忻一中,雖然現在不是他的最佳狀態,去年冬天期末考試,全縣總分第一,就算今年再滑坡,也得滑成個樣樣,怎麽說呢,隻要他盡力就行,我隻覺得隨遇而安就好,有些幸福沒渴求就得到了,有些幸福渴求也得不到,凡事就是這樣。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小張短信問,親,睡著了嗎?
沒,在打盹,想把大兒中考的事寫一寫,二頁打了一百個盹,不想睡,寶貝,事情難,可我也解決不了,大兒就是考不上忻一中,我也知道他盡力了,可真是這樣,又不甘心,唉呀,隻能無能為力地等,等待奇跡出現,我嘴上說得比較輕鬆自信,事實上不是那樣,很擔心。
小張沒回,可我隻是想說,我心裏有壓抑需要釋放。
而且,大兒是我黨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們聯合起來才能對抗龍,後半年他出去念書了,剩我孤立無援地麵對龍,龍今天給我說這麽個話,明天上那麽個菜,我不知道應付了應付不了,心裏早早就犯愁。我又發。
龍在家庭中很強勢,但強勢得不是地方,讓人難受,而且不用說大事了,屁大的小事也商量不到一塊,你說煎熬不煎熬。我繼續發。
你看,我隻能把這些難過暫且放下,和寶貝你輕鬆快樂,這就是苦中作樂吧,相信你的景況也和我差不離。又發一條。
寶貝,沒有你,這世界都灰暗得不行,看這樣子,難過的日子還在後頭。我接連發。
我意思是小張若到別處做營生,或冬天回去,我又得寂寞。但他仍沒回複。我倒對小張期望不多,我知道我自己,不過又是衝動罷了,衝動讓我突破約束,這不是件好事,但我同時又具備無需提醒的本能的自覺,畢竟我也是個有文化的人。
我後來慢慢品出小張的做法,他每天按時,也不能說完全按時,就是很有規律地和我聯係,早午晚短信問吃飯了沒,上下午各打個電話問做甚了,然後他就忙去了,白天做營生,晚上打小麻將,剛開始的我雖然知道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畢竟沒有我的時候,人家也活得很好,我隻是控製不了我的熱情。
沒反應,好想給你打電話呀,嗬嗬,好好擾你,擾不停,叫你不理我。我最後發一條。
剛開始我聽他打麻將,心裏不喜歡,龍那時像被催眠一樣的陷進賭博裏,那種著了魔般的不顧一切的瘋狂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我再不想和賭博漢打交道了,但很快我就想通了,我約他沒反應的時候,就猜他在耍,就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糾纏他,並且我還告訴他我支持他耍,這樣他也不會閑著無聊糾纏我,我知道自己有家庭,也不能多關顧他,我對小張說,你喜歡打麻將也不是件壞事呀,他說,是嗎?我說,打麻將消磨了你時間,你就沒功夫定省再找別的女人了。小張就樂了。
6月18號晚,龍下忻州出差,我給小張短信,晚上有空否。終於有機會獨處,心裏別提多激動。
有,他回。
那牽著手在路燈下遛圈吧。我提議,發完短信,心裏更激動了,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也許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在外麵吃飯,吃完再聯係。他回,因為需要耐心等待,我這才算可以平靜些。
怎麽說,終於可以自己做一回主做自己喜歡的事,跟著前二位總是很被動,被牽著走,所以,女人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又比得償所願更幸福。
後來,我倆相跟著穿過崎嶇不平的小巷,從我家房背後披著夜色往西海子走,一路手拉手,偶爾因為深一腳淺一腳而撞在一起,便嘻笑著親吻。
月光下,二個人,他看她,她看他,他如墨得眸子,專注而熱烈。
走在海子公園的路燈下,有絲絲的涼風吹來,除了風聲,周圍很安靜,視線裏到處也很幹淨,呈現出大自然本來的麵目,無論是遠處還是近處,樹木與山脈的線條非常流暢,是沒有任何約束的不加修飾,置身其中,心境仿佛得到升華,與樹與山與水溶在一起,我隻覺得愜意,愜意到何種程度,仿佛回到母體羊水內漂浮著的胎兒。我當然也知道這愜意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小張,而不是周圍的風景今天就自然而往日就不同。
我們並肩走著,新奇又浪漫,小張個頭和我一般高,渾身洋溢著風淡雲輕的氣息。我不時側過臉瞄他一眼,瞄著瞄著我就奇怪,小張的臉的確俊美,尤其在夜色裏,在路燈下,他睫毛彎彎,眼仁兒黑亮,他挺直的鼻梁嫣紅的唇,他靈活柔軟的手,還有他那獨一無二的帥到仿佛藍色觀賞魚的身影,對我來說都很特別,但嚴格上說,小張跟我一天天看得書上描述得那種唇紅齒白的高富帥,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可為什麽就這麽偏令我著迷合我心意呢。
小張走路時上身筆直挺拔,隻有雙腿在移動,所以跟水中遊走的魚很相似,同時,他的整個身形看起來有些警覺,有些敏感,甚至有些小憂鬱,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恰當的比喻,藍色的觀賞魚。
剛喝了三杯啤酒,他冷不丁說。
你不是不喝酒嗎?我吃驚地問他。
對時候了,興致來了,二斤也不醉,他邊說邊睨我一眼,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好象酒水,酒香,酒醉混合著湧上來。
二個人興步踱到觀音塑像前麵的台階上,坐下聊天,聊了不知幾個鍾頭,反正不必在乎時間的遲早,隻想呆在一塊兒,越久越好。
一輪彎月嵌在深黑色的夜空中,細如絲線的光華,為大地披上銀色的光輝。夜色籠罩下的西海子,安詳並盎然,激情並孤獨,它擁有生命的魅力。
我們身處山嶺叢林,遠眺縣城的萬家燈火搖曳明滅,真仿佛置身世外的精靈或者是小矮人。
我們一直聊,聊各自,聊各自的配偶,再到張秀平,所有值得一提的,所有熟悉的,都說出來,說著說著,就露餡了。
小張說起和他老婆從一結婚就開始打架,一直心裏疙疙瘩瘩,他老婆長得也不賴,但二個人永遠說不到一塊兒,就因為不痛快才外遇,結果,他老婆就更是歇斯底裏地使勁跟他鬧,現在一想到回家就發愁。
我問他,那你老婆有外遇嗎?
他說,她那種人就不會有。
我問,為什麽?
他說,她就不會跟男人溝通,她也不懂動那個腦筋。
我作為一個女人,從他相對的一麵出發,根據自己的經驗說,其實外遇可以緩解家庭矛盾,總是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如果你老婆也外遇,就不會這麽極端,不至於使勁鑽牛角尖,她的心胸就放寬了,想開了,就不會這麽折磨你並折磨她自己,就能從容能吃虧了,這是外遇積極的一麵。
可小張說,外遇如果隻是為了報複另一半,就沒意思了。
我聽了,明白他的心,他自己可以出軌,但不允許老婆出軌,他出軌是出於愛,老婆若出軌是出於報複,這想法怎麽說,總是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感情是複雜的,每個人的認識都必定是片麵的。
我認為就算出於報複,那也是積極可行的為心靈找尋宣泄的出口,總好過憋屈在心裏,身體或精神生出病來。
我認真想想,盡量簡單地說,出軌無非二種情況,一種他愛你,一種你愛他。結果為了解釋清楚我的觀點,就不由地說出我原先有情人,並吹噓道,他很愛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誰,小張問,不是龍吧。
當然不是,是另有他人,我一想都坦白了,就幹脆有啥說啥了,你也不會以為這世上隻有你一個男人吧,其實我愛你不如他愛我。
為什麽斷了,他問。
暫時不想提,我老實承認,我是在傷痛的時候找的你,說到這兒我止不住神情黯然。
但我轉頭看他,時間嘀嗒嘀嗒流過,小張的酒意早已散去,唇角的笑意漸漸斂下,神情也不自然了,我隻好趕忙自嘲道,是不是我話說太多了。
夜色很濃,月光下的西海子,被籠上一層夢幻般的薄紗,消融在靜謐的夜曲中。
那晚他送我回去時已經午夜十二點以後了,我留他過夜,他不肯,我開了大門回家不一會兒,他電話又過來,說要留下來,我於是滿心歡喜的把他迎回家,二個人摟著共度良宵。
話說這是至龍走後的這些年,很稀少的再和男人摟著過夜,我又激動又不習慣,幾乎徹夜未眠。小張很快就打起呼嚕,他白天很忙碌,照料著四個點的工程,晚上為了陪我,也不能好好休息,我睡不著隻能一遍遍打量他熟睡的臉龐,不時撫摸他古銅色的肌膚。他睡容挺括,眉宇輪廓分明,身體的肌肉陽剛硬朗的恰到好處,看著看著,我就忍不住湊上去親吻他輕抿的薄唇,用一隻胳膊緊緊抱住他,掀起一條腿壓住他,幽暗的夜色裏,我不知疲倦地打量著躺在自己身邊可心的人兒,心想,小張真的很英俊很好看,是我所擁有過的男人中最具有桃花潛質的了,我隻覺得無論如何也看不夠。
7月4號晚,大兒的中考成績在網上公布出來了,他超出忻一中的錄取線2分,在那一瞬間,我真得飛上了天堂,就是那樣的幸福,謝天謝地,幫我省天大的事,幫我省那麽多錢,真的感謝他,兒子比龍爭氣,我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份,給我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
在此之前,幸好,每天有小張的短信,讓我浸泡在甜言蜜語中,於是,在等成績的這半月時間裏,這黎明前的黑暗,給我稍安勿躁的安慰。
寶貝,沒力氣,怕是懷孕了,媽呀,嚇也得嚇死我。我給小張發。
哈哈,我有那麽能嗎?
我覺得你也沒那麽能,嗬嗬,放下一些心。
我不怕。
我可不想要孩子了再,我都老太太了我還要。
你是真心愛我嗎?他發。
為什麽不是真心呢,我也不會隨便地和別人瞎混,若不是真心,就不會難過了。我回。
謝謝你我好心寬。他回。
寶貝,你說,若幾天不見,會不會生疏,我電話上問小張。
怎麽會呢?
可是張秀平說她也有這種感覺,有次她和情人幾天不見,通電話時,她情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就是說一天沒見著,就好比三年沒見那樣生疏,感覺陌生。
哪有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意思是說,一天不見,想得曆害,所以覺得時間漫長,簡直就象三年見不著那麽長。小張這麽說。
哦,也有道理啊,我覺得你們倆說得都有道理。我也搞不清究竟是哪種解釋對,隻能這麽說。我說。
有意思的是,小張說他不和有老公的混,嫌混散人家的家庭,接著說不知道咋就和你混上了。
是我主動,勾引你,我說。
可有比你主動的了,全憑假裝聽不懂了。他在電話上說。
第一次聽到男人這麽說,把我逗得,那你那天為什麽沒有假裝沒聽懂呢,我問他。
我其實早有感覺。他說。
更有意思的是,一天一早我給小張發短信,寶貝,起床沒。
沒有,很快回過來,我先想今天反應這麽快,再一看,又想這麽乖,平時這時間早起來了,因為早早地要幹活呢。
這麽乖,那給我揣揣。我發。
等一會兒,見沒回複,怎麽,害羞了,嘻嘻,我又逗他。然後,我就忙別的事去了,一個鍾頭後,我又拿起手機來看,結果發現,都發到張秀平那兒去了,那個沒有原來是張秀平回複的,唉呀,真是的,我的男閨蜜和女閨蜜的名字也長得太象了,簡直象孿生兄妹,隻有一字之差。
2014年6月19號下午5 點以後才允許考生進學校看看考場。5 點整,我在三中校門口熙攘的人群中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滿眼都是稚嫩的臉孔,有說有笑,就是沒看見川的身影,大約二十分鍾後,川終於露麵了,他那身湖藍色的喬丹運動衣很容易就找見了,但旁邊赫然相跟著一位美眉,就那樣大大方方地匯入人流,進了校門去裏邊了,家長們不允許進去,我在門外望著門裏的他慚慚消失的背影,忽然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20號一早5點多鍾,我就起床做飯,忙乎一早晨,煮了雞蛋,熬了小米稀飯,主食是火腿三明治,要保證飲食清淡瀉火,宗旨是不能中暑生病,以免影響考試,而我平時從不做早飯,也不吃,我戲稱這三天親自做的早飯是“中考待遇”。
第一天川考得相當平靜,雖然跟前沒挨上個好學生,但前後都是女生,沒出現被騷擾得沒法考試的狀況,尤其第一節考得語文,相對來說,不是很難,考生們下來都相當輕鬆。
還是偶爾會有舊情人打來的電話,可我看到手機上的來電號碼時,幾乎都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雖然覺得很熟悉,但仿佛被刻意地遺忘了,需要從腦海裏很深遠的地方費些時間翻出來。
這些天通過二次話,第一次他打過來我接起來,他說得很不自然,不聯係了?
我努力讓自己表達得很平靜,聯係,做為普通朋友,以後我們各自無怨無仇的生活,無怨無仇的麵對。
我再沒跟她聯係,舊情人忙著表白。
你哄了這個,哄那個,你累不累呀你,我一聽就來氣,滿嘴慌話,張秀平做甚來沒做甚,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我說。
跟她沒聯係,不信你查通話記錄,他還信誓旦旦。
我便明白,他們倆處得並不是很默契。放學的時候,張秀平又跟我說,現在空虛得不行,我剛對她說,你和我舊情人的事我也插手不了現在。張秀平馬上惱了,她掉頭就走,不知道你說甚了,丟下這麽一句話。
我當時也不能說高興,我隻是很奇怪,為什麽他們倆就沒有處下去呢,為什麽就沒有打得火熱呢,從我的角度看,他倆一個是我曾經的情人,一個是我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既能和我處得來,他倆也應該錯不了呀,怎麽還沒熱呢就冷掉了。
我還是為了給騰開位置,成全你們,著急地找了別人,我在電話上還是忍不住要激動,我說我現在的人不讓我再跟以前的糾纏,要不肯定繞不了我。
舊情人則非要見最後一麵,得慢慢斷,他說。
我喜歡一刀二斷,龍也是因為有這二個孩子,要不早一腳踢出他去了,我跟你有甚了?我語氣很堅定。
舊情人非是再坐坐,開車帶上你出去哇。
不想出去啦,也不想再見最後一麵啦,沒意義啦,我趕緊掛斷電話。
舊情人電話上說我不相信你這麽快就能忘了,他也不相信我又有了別人,我則大聲指責他,你因為富有,就失去了忠誠,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話是說清了,自己窩在心裏的所有難過委屈也都發泄出來了,可心裏依然很不好受,世上最折磨人的莫過於分手這件事了,而我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手,而且這世上的東西,我能擁有的,永遠隻有那麽多,得到一部分,就必然失去一部分,或者說從一個牢籠掙脫,又進入下一個牢籠,從未解脫。比如,現在又有了小張,也不知道下次分手又在哪裏等著我。
第二天上午考數學,考下來川說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問沒時間做了,中間有一道填空題往死難了,選擇題有的還很糾結,考得真頭疼,我聽了,心止不住得往上提,但我裝作輕鬆地跟他說,沒事,你難大家也都難,他們說不定比你更難,別擔心,難也說不定是好事。下午,考文綜的時候,竟然有意外的收獲,監堂的其中一位老師竟然是他小學班主任楊老師。楊老師帶的語文,是他曾經最崇拜的老師,隻是小學的他毫不出眾,他是離開楊老師升了初中後才變得優秀。川回來激動地說,就因為是楊老師監堂,在身邊走來走去,覺得有保護神一樣心安,所以做得很耐心,也很大膽,可以拿出小抄查答案,用他的話說,如入無人之境。
考政治時,又發現政治老師給整整猜住三道原題,二道選擇題、一道大題,所以應該考得很不錯。我聽他講,也跟著激動,小學畢業後,難得見一回楊老師,在假期裏聚會過二次,就是約上老師和幾個小學同學去卡拉OK,而今沒有刻意的籌備,就不期而遇,還是在中考這樣的一生隻有一次的場合,的確令人難忘。
黃昏的時候,一位同班同學的家長找上門來了,提著禮物,還有一堆比禮物更甜蜜的話語,說來說去,就是想讓川給他兒子傳英語答案,川對這個男同學不感冒,答應得很不痛快。
我心裏不用說更不痛快,可也不好說什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也不能高傲地拒人於千裏之外,可是又怎麽能不為自己的孩子擔心呢,這真是多餘的付出。
沒想到還有更多地付出等著,晚上,又有一個女生打招呼也讓給傳答案,因為某些原因,完全不能拒絕,我真是沒辦法,掛了電話,我越想越氣,覺得這人們真是好意思,什麽口也張得出來,但沒想到,和川一說,川積極性很高,滿口答應,毫無怨言,就因為對方是一個女生,我心想,這小子,真是個多情種。然後,也不怠生氣了,生氣也沒用,隻能這樣了。
第三天考完英語就全部結束了,剛考下來的時候,川自我感覺良好,我也覺得心寬,目標是忻一中,看樣子很有希望,而我也在單位誇下海口,我兒子考上忻一中,我請客二桌,我對川說,下個月得破產呀,這二桌飯肯定是沒跑了。川笑說,那我一定幫你省下。
那天考英語時,那位女生沒搭照上,給她傳答案的人沒有出現,倒是那位男生幾乎都抄上了,川回來說,監堂老師就是在跟前忽繞了,他就給抄個答案,過一會兒,又來忽繞,他就又給抄些答案,再停一會兒,又來忽繞,直到他把所有能傳得都傳給才罷休,隻是,交了卷後,他一出教室,忽然反應過來一個詞忘了換成過去完成式,他忙返回去說,就改一個字,但監堂老師沒答應,也就沒改上,我聽了又是一陣氣憤,我說,什麽呀,切,讓人家孩子給你抄答案,是盯住連個完也沒,反過來讓你網開一麵,改個單詞,都不讓,切,忘恩負義的小人。川才又安慰我說,沒改就沒改哇,激醒得遲啦。
第二次是我看到手機上有舊情人的末接電話,片刻猶豫後,就回打過去。
舊情人接起來語氣嘲諷,現在酸得連電話也不接了。
不酸,酸啥了,我就是覺得沒個說上的了。
舊情人耐心地勸哄,我想和你再坐一坐。
我堅決拒絕,不坐啦,我也哭著求過你,我也警告過你,你找她我掉頭就走,我也說,我找別人心裏也忘不了你,你也說行,現在你又粘粘乎乎的,自己也沒個明確目標,看那個好,又怕這個跑了,你說你這個人,真沒必要再坐了,因為我不想背叛我現在的人。
那天掛斷電話後,我又來回思慮,念及以前的好來,忽覺得是不是自己事做得太絕,老公還背叛我,情人又奈何?自己又如何?一串人渣而已,心念一轉,我於是又給舊情人發個短信,我發,
忘了我吧,是我對不起你,你恨我吧,但不要委屈你自己,龍你都不能接受,何況現在的我,我不值得你這麽在乎,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就算以前我是傻瓜,我也有自尊,更何況我還自尊心超強,現在我已經沒那麽傻了,自尊也不要了,人渣就不錯,我要了。